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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谷城的黄昏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城门口的石板路上,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缓缓驶入。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惊起了路边几只觅食的麻雀。

克清瑶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打量着这座边境小城。街道两旁是清一色的灰瓦木楼,酒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飘荡着烤肉和酒香混合的气息。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沃玛——不,现在应该叫他周宜兴了——正闭目养神,一头染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平凡的面容掩盖了教主的威严。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睁开眼,那双伪装成深褐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克清瑶抓住他的手指,撒娇般地晃了晃:夫君,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好不好?我听说帝王谷的夜市很热闹呢。

车辕上的雷小七闻言转过头来:教主夫...呃,少夫人,再赶两个时辰就能到清水镇,那里条件更好...

就住这里。沃玛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去找家最好的客栈。

克清瑶眼睛一亮,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夫君最好了!

沃玛的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马车转过两条街,最终停在一家名为醉仙楼的三层客栈前。店小二眼尖,立刻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的目光在沃玛朴素的衣着上扫过,却在看到克清瑶时明显一怔。即便穿着普通的淡紫色衣裙,这位姑娘的美貌也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沃玛皱眉,不动声色地挡在克清瑶身前:两间上房,再准备一桌酒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客官里面请!

客栈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大多是赶路的商旅和江湖人士。

沃玛牵着克清瑶的手走进去时,嘈杂的谈话声明显低了几分,不少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克清瑶身上,都看着这个天仙般的少女。

宝宝,饿了吧?沃玛旁若无人地低头询问,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鬓角的碎发,想吃什么?

克清瑶脸颊微红,小声道:在外面别这么叫我...我想吃鱼,还有那个看起来很好吃的蜜汁火腿。

好,都依你。沃玛宠溺地笑了笑,转头对小二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都上一份,鱼要现杀的,火腿切薄片,再温一壶桂花酿。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一瞬。这样豪气的点菜方式,与他的衣着实在不符。角落里,几个穿着劲装的汉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雷小七和另外两个小祭司忙着搬运行李上楼,沃玛则亲自带着克清瑶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细心地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才让她坐,又倒了杯热茶放在她面前。

小心烫。他轻声提醒,手指在杯沿试了试温度。

克清瑶双手捧着茶杯,眼睛弯成了月牙:夫君,你真的要用周宜兴这个名字去见我爹吗?

沃玛——现在是周宜兴了——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只要你高兴,叫什么都可以。他的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在你父亲面前,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想娶他女儿的普通人。

那...我们的婚礼呢?克清瑶眼中闪烁着期待,我想要红色的轿子,还有...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邻桌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对着同伴大声说:看看那小娘子,跟个瓷娃娃似的!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瘦得跟竹竿一样,怕是连剑都提不动吧?

他的同伴们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儿更是直勾勾地盯着克清瑶:小娘子,跟这种没用的男人多没意思,不如来陪哥哥们喝一杯?

克清瑶明显瑟缩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沃玛的衣袖。大堂里的其他客人也都停下了交谈,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沃玛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是轻轻拍了拍克清瑶的手背:别怕。他站起身,转身面对那群江湖客时,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几位,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请向我夫人道歉。

壮汉嗤笑一声,拍桌而起:道歉?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给谁道过歉!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九环大刀,刀身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小白脸,识相的就滚远点,把你女人留下!

沃玛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什么。下一秒,他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壮汉面前,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手腕一阵剧痛——沃玛只是轻轻一捏,他的腕骨就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九环大刀一声掉在地上,壮汉痛得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你...你是什么人?壮汉惊恐地抬头,对上了一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沃玛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江湖客:还有谁想试试?

瘦高个儿怒吼一声,抽出长剑刺来。沃玛头也不回,只是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劲就将那人连人带剑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其余几人见状,纷纷抽出兵器围攻上来。

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旁观者目瞪口呆。

那个看似文弱的在十几把兵器的围攻下如闲庭信步,每一次抬手都有一人倒下。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地上就躺满了呻吟的江湖客,而沃玛的衣角都没乱一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爷还只是用了普通的打斗记忆,如果......。

大堂里鸦雀无声,连店小二都吓得躲在了柜台后面。沃玛缓步走回克清瑶身边,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成宠爱的柔情:吓到了吗?

克清瑶摇摇头,眼中满是崇拜:夫君好厉害!

沃玛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几个小喽啰而已。他转向地上那群人,声音又冷了下来,现在,可以道歉了吧?

那群江湖客哪里还敢造次,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克清瑶拉了拉沃玛的袖子:算了吧,他们也没真的伤到我。

听你的。沃玛柔声应道,转头时眼神又变得凌厉,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记住给人家店家陪你们,打坏的东西及酒钱。

那群人如蒙大赦,扔下了一袋金币,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客栈。大堂里的其他客人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往这边看。店小二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客、客官,您的菜马上就好...

端到房间去。沃玛丢给他一袋金币,再准备些热水,我夫人要沐浴。

上楼时,克清瑶突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沃玛:夫君,你刚才好帅气啊。

沃玛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美梦,从前我没能保护好你,今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分毫。

克清瑶眼中泛起泪光,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我知道啦。

他们的房间在客栈三楼,是最大最宽敞的一间。店小二很快送来了丰盛的晚餐和沐浴用的热水。沃玛亲自试了水温,又检查了每道菜才让克清瑶动筷。

“尝尝这个鱼。”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关怀。他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挑出鱼刺,然后将鱼身上最嫩的部位夹到她的碗里,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礼物。

“小心烫。”他不忘提醒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充满了柔情。

克清瑶微笑着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幸福的光芒。她慢慢地用小勺舀起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鱼肉的鲜美在她的舌尖散开,让她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她时不时地抬起头,与他的目光交汇,然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迷人。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柔和的光线轻轻地落在她的侧脸上,为她的肌肤镀上了一层银辉,使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她的轮廓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高挺的鼻梁,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

人们常说,一旦女人陷入恋爱,就会突然变得更加漂亮。这或许就是万古以来,人们所说的爱情的力量吧。爱情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幸福,这种情感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别样的光彩。

夫君,她突然放下筷子,认真地说,等见到我爹,你可要收敛点脾气。他虽然是个将军,但其实心软得很,还有我娘亲,最疼我了,还有我哥哥,我不在这几天,可能找我找疯了。

沃玛轻笑:放心,我会做个完美的女婿。他伸手擦去她嘴角的饭粒,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红色的轿子,还有呢?

克清瑶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地描述她梦想中的婚礼。沃玛专注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眼中满是宠溺。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

帝王谷的夜市灯火如虹,人潮涌动。

克清瑶挽着沃玛的手臂,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她的指尖不时轻轻点过路边摊位上的小物件,眼中映着灯笼的暖光,嘴角噙着掩不住的笑意。沃玛任由她拉着自己东瞧西看,眼中满是纵容。

夫君,你看这个簪子!克清瑶在一个首饰摊前停下,拿起一支银簪。簪头雕着精巧的蝴蝶,翅膀薄如蝉翼,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沃玛接过簪子,仔细端详片刻:做工不错。他转向摊主,多少钱?

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眼睛却亮得很:客官好眼力,这簪子是老身花了三天...

直接说价。沃玛打断她,语气平淡却不失礼数。

五个金币。老妇人搓着手,这银料可是...

沃玛已经从钱袋中取出银子放在摊上,顺手又挑了几支样式不同的簪子一起买下。老妇人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克清瑶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买这么多做什么?

沃玛将蝴蝶簪插入她的发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你戴着好看。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从前...在经商时,总见那些夫人小姐们每日换着花样打扮。

克清瑶抿嘴一笑,正要说话,忽然目光一凝,落在前方不远处两个年轻人身上。她下意识抓紧了沃玛的手臂。

怎么了?沃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前方糖画摊前,一个身着银甲的少年正在与摊主讨价还价。他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背后悬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杖,在灯火下泛着冷光。即使穿着便装,也能看出他举手投足间透着武者特有的利落。

是离歌。克清瑶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封魔谷比武大会的精英。我亲眼看过他的比试,那套烈九所有的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我绝不会认错。

沃玛眼睛微眯,目光在那柄长杖上停留片刻:要过去打招呼?

“他也是杀了触龙神儿子的一员吧?”沃玛心里想道,表情没有丝毫显露。

克清瑶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语,连忙摇头:当时看比武的人那么多,他又在台上,哪会记得台下观众...

话音未落,巷子阴影里突然窜出五六个彪形大汉,为首的瘦高个儿脸上还带着淤青——正是白日里在客栈被教训过的那伙人。他们手持短刀棍棒,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老大,就是他俩!一个粗野壮汉亮出明晃晃的短刀,在灯笼下闪着寒光,小白脸,今日就让你知道打我们几个的下场!

克清瑶本能地往沃玛身后躲去,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堆放的竹筐。一声响动在喧闹的夜市中并不显眼,却引得银甲少年警觉回头。

少年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这边的险境。他毫不犹豫地大步走来,挡在克清瑶与歹徒之间。

几位这是做什么?少年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一个满脸疤痕,胳膊上全是刺青的精壮男子儿狞笑:我五臂拳保国在此,小兔崽子滚远点!少管闲事!

少年不慌不忙解下背部长杖,递给旁边的同伴:什么保国不保国的,我叫离歌,你们这么多人准备欺负人家,还不让人管你们了么?

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是在宣告一个重要的事实,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掩饰。这名字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地从他口中说出。

克清瑶注意到他的站姿挺拔如松,仿佛无论遇到多大的压力都能稳稳地站立。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就像那天封魔谷比武场上,他准备空手对战她哥哥时一样,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然而,那个刺青的精壮男子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甚至可能从未听说过。

他啐了一口,毫不客气地骂道:“找死!”话音未落,他便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气势汹汹地向他砍去。

接下来的打斗场面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离歌的身手异常敏捷,他侧身巧妙地躲开了每一次攻击。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毫不费力地扭转身体,然后猛地向前一插,这一式正是最常见的武技“平沙落雁”。

只见他的脚如同旋风一般横扫对方的下盘,那个混混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紧接着,离歌使出了另一式“雁过留声”,他的手指如同闪电般迅速地点中了瘦高个儿的手腕要穴。

只听“当啷”一声,瘦高个儿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离歌顺势立掌平推,一股强大的内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出。那个持刀者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飞出三丈之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了。

离歌的同伴——一个蓝袍青年本想拔剑相助,见状又默默收手,转而警惕地环顾四周,似乎以防还有埋伏。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克清瑶时,眉头突然轻蹙,像是在回忆什么。

离歌的另几个招式朴实无华,却招招实用,没有半点花哨。空手握拳直取中路,将一名壮汉击退数步;手掌化刀反手一击,正中另一人肩头。不到十息时间,混混们全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离歌收手而立,接过同伴递过来的裁决之杖收在背后绑定,才转身看向克清瑶和沃玛:二位没事吧?

他的问候直截了当,眼神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克清瑶突然明白为何封魔谷的观众们都喜欢看这个少年——他身上有种难得的纯粹,像是一柄未经雕琢的宝剑,锋芒毕露却不失本真。

多谢少侠相助。沃玛拱手,语气真诚,在下周宜兴,这是内子星琪。

离歌爽朗拱手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离歌。他指向同伴,这位是西风域。

西风域微微颔首,目光却仍停留在克清瑶脸上:夫人看着有些面善,冒昧的问句,我们可曾见过?

他的声音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克清瑶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许是在哪个集市擦肩而过吧。我随夫君行商,去过不少地方。

西风域若有所思地点头,没再多问,但克清瑶注意到他的视线时不时就会飘过来,带着些许困惑。

直男离歌似乎完全没察觉这微妙的氛围,热情地邀请道:天色尚早,我们有缘相聚,二位可要同去喝一杯?前面酒肆的竹叶青很是不错。

他的邀请坦率直接,让人不忍拒绝。沃玛看了克清瑶一眼,见她眼中闪着好奇的光,便点头应下:恭敬不如从命,我刚好也要感谢二位英雄的出手相助。

离歌大笑:“区区小事,走,喝酒!”

四人来到一家名为醉月楼的酒肆。店内陈设简朴却干净,几张榆木桌子擦得发亮。

离歌显然是熟客,一进门就招呼小二:阿青,我要老位置,再来两壶竹叶青,几样下酒菜!

落座后,离歌给每人斟满酒,自己先干了一杯,满足地叹了口气:赶了一天路,总算喝上口热酒了。

他的直率让克清瑶忍不住微笑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哪里?

比奇城。离歌回答得很干脆,奉命护送一批物资在去盟重。他似乎突然意识到说得太多,看了西风域一眼,补充道,我们是隶属比奇城守军。

西风域轻咳一声,接过话头:周兄是做哪行营生?

药材。沃玛面不改色端起酒杯,这次带内子去比奇皇城探亲,来,我敬一杯给少侠,多谢相助。

离歌端起刚自己倒满的酒杯,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这等宵小之徒,人人得而教训之。他的语气干脆利落,没有半点客套。

沃玛举着喝完的空杯致意:少侠身手不凡,在下佩服。若非二位及时援手,恐怕要费些周折,在来一杯!。

周兄客气了。西风域直率地回应,其实我看周兄方才镇定自若,想必也是练家子?我可能莽撞出手了,好,我给你满上,哈哈哈。

西风域的目光在沃玛手上扫过,似在寻找练武之人的茧子。

沃玛从容地摊开手掌:哪里哪里,还是要谢谢少侠,我们经商之人,走南闯北,虽会些拳脚防身,但是比起少侠武艺,自愧不如。沃玛真的像个商人一样谦虚的说道,引来了克清瑶的偷笑。

周兄谦虚了。西风域若有所思,方才那几个歹徒,看架势都是练过的。周兄却丝毫不显慌乱,这份胆识...

不过是见得多了。沃玛轻描淡写地打断,行商路上,这等事常有。

离歌爽朗一笑:周兄说得是。这世道不太平,出门在外确实要多加小心。他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相遇再干一杯!

四人举杯相碰。酒过三巡,离歌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周兄此次去比奇,是走水路还是陆路?

走官道。沃玛答道,内子不惯行舟。

西风域突然插话:近日官道不太安宁,听说有山匪出没。周兄可需要护卫?

多谢关心。沃玛微笑拒绝,我们随商队同行,安全无虞。

离歌点点头:那就好。若是路上遇到麻烦,可以到比奇城西大营找烈九元帅的驻军。

西风域轻咳一声:离歌,慎言。

离歌不以为意:周兄是实在人,无妨。

沃玛眼中闪过一丝对离歌的赞赏:少侠快人快语,令人敬佩。他日若到比奇,定当登门拜访。

夜色渐深,酒肆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酒已经喝干了两壶,离歌已经和沃玛两人聊得越来越投机。他虽年纪轻轻,但谈起玛法世界的见闻却头头是道,偶尔冒出的见解更是直指要害,显示出超越年龄的见识。

周兄的药材生意主要走哪些路线?西风域这时候随口问道。

沃玛从容应答:南至沙漠绿洲,北到盟重土城,都有往来。

盟重?离歌来了兴趣,可曾见过龙族?听说他们...他这两日和西风域的同行,俩人成了无话不谈得朋友,他知道了西风域一眼看上了那个比武中的龙女敖灵玉,但那个龙女身边总是围着一个魔族少年转圈献殷勤。

听到沃玛说的经历,慌忙帮着西风域打听。

西风域突然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离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失礼了,不该打听商业机密。

他的坦率让沃玛都忍不住微笑:无妨。龙族确实神秘,我也只见过几次。

克清瑶注意到,西风域的目光始终在她和沃玛之间游移,像是在拼凑什么线索。

当小二上来添酒时,借着灯光,西风域冒失的盯着克清瑶颈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周夫人,他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封魔谷论剑大会,可曾去过?

克清瑶心头一跳。她不仅去过那场盛会,还亲眼目睹了这两位在场上的英姿。难道西风域当时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她?

她下意识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紧张:西风公子说笑了,我这样的妇道人家,怎会去那种打打杀杀的场合。

西风域目光如炬,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可我在决赛那几日,分明看见一位与夫人相貌相似的女子,就坐在东看台第三排。

克清瑶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几滴酒液溅在桌面上。她没想到西风域竟记得如此清楚。当时她正在为玄夜和夏雨的事情闹心事,没有注意到还有人如此的注意到自己。

西风兄定是看错了。离歌突然插话,爽朗一笑,那日看台上少说上千人,何况...他看了克清瑶一眼,突然意识到失礼,赶紧补充,我是说,夫人这般端庄的大家闺秀,怎会独自去那种场合。

西风域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端起酒杯:或许吧。不过那位姑娘看得甚是专注,特别是玄夜使出召唤神兽那招时,她激动得站了起来。

克清瑶心头一紧——这正是她当日最失态的时刻。她正欲辩解,沃玛突然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西风域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直男离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暗流涌动,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周兄,你们明日也要去比奇?不如同行如何?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的邀请真诚直白,不带任何心机。沃玛正要婉拒,克清瑶却抢先道:恐怕不顺路。我们要先去看望我姑母,她在城郊的小镇上。

离歌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你们以后有机会去盟重沙巴克,打听离歌的名字就行,我常驻在那里了,到时候在喝。

他说这话时眼神清澈,毫无城府。克清瑶突然有些内疚,但想到沃玛的身份,也只能笑着应下:一定。

夜深了,酒肆的客人陆续离开。四人走出店门,夜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离歌抱拳行礼:周兄,周夫人,就此别过。他日盟重再会!

他的道别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西风域也拱手告辞,但在转身前,又深深看了克清瑶一眼,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目送二人离去,克清瑶长舒一口气:那个西风域肯定认出我了。

沃玛牵起她的手,沿着灯火阑珊的街道慢慢往回走:无妨,任他们随便想,过几天都知道你是我的爱妻了。

五百年前的将军,五百年后的教主,此刻都只是她记忆里的少年郎君。

夜风吹起克清瑶的发丝,沃玛伸手为她拢了拢衣襟,心疼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间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胎记——那是前世黄鹰王留下致命的爪痕。

疼吗?他突然摸着那个胎记问。

克清瑶愣了一下,以为他问的是在马车上,吻她脖颈的力度让自己惊呼....,轻轻摇头:早就不疼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这两天,你怎么老是喜欢亲这里呀?

沃玛的呼吸一滞,没有回答她,只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沃玛忘记不了时光维度中,那个黄鹰最后扑向她的瞬间,那是他魂体仿佛要碎裂的感受。

沃玛面带微笑,温柔地伸出双手,缓缓展开一个公主抱的姿势,然后轻声对克清瑶说道:“来,宝宝,让我抱着你回去吧。现在这里没有人,不会有人看到我们的,所以放心吧,乖乖的哦!”

克清瑶听到沃玛的话后,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她轻笑着如同一只轻盈的小鸟一般,迅速地扑向沃玛的怀抱。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流畅,仿佛这个怀抱就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归宿。

沃玛稳稳地接住了克清瑶,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她抱起来,然后,宠妻狂魔轻轻地晃动着抱着她的手臂,就像哄着一个宝宝入睡一样,带着一种轻柔而有节奏的摇晃向着客栈漫步。

在这静谧的夜晚里,他抱着她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那影子里,两个人的轮廓已经模糊不清,仿佛彼此已经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回到客栈时,她真的已经在他怀抱里甜蜜的睡着了。

玛轻手轻脚地抱着克清瑶,将她放在床榻上,细心地盖好被子。

明日还要赶路,今晚就休课吧,好好睡。他柔声细语的说道。

克清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很快进入梦乡,沃玛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月色,思绪万千。

离歌和西风域的出现,意味着比奇城已经近在咫尺。那里有克清瑶的父亲,有她熟悉的一切,也有等待着他的未知挑战。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和克清瑶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离客栈一里地的破庙里,十几个刚才参与打斗的市井混混们正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些伤痕。他们一边互相给对方涂抹着止痛药膏,一边激烈地讨论着如何才能出这口气。

“那两个家伙太嚣张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个混混愤愤不平地说道。

“对,一定要想个办法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另一个混混附和道。

“可是他们都那么厉害,我们怎么才能打得过他呢?”又有一个混混提出了担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声音越来越大,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闪现而来,瞬间打断了他们的大声喧哗。

蝼蚁,敢亵渎本座挚爱....这个身形发出低沉如雷的嗓音裹挟着无尽威压,每一个字都仿佛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的杀意。

众混混惊恐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的样子,身影就闪电般迅速地穿梭在人群中。

刹那间,惨呼声四起,众混混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已经纷纷碎裂开来——包括出逃的灵魂。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克清瑶熟睡的面容上,她在甜蜜的梦中笑着。

闪现回来的沃玛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凝视着她那美丽而安详的脸庞,他慢慢地俯下身,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生怕惊醒了她的美梦。

他将誓言轻语:“无论何时!绝不会再让你经受任何风雨!本座!沃玛以生命起誓!”

离歌的客栈房间内。

西风域关上门,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不对,这绝对有问题。”

离歌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抬头瞥了他一眼:“什么问题?”

西风域猛地停下脚步,盯着离歌:“你没发现吗?那个周夫人,分明就是封魔谷论剑大会上坐在东看台人族区第三排的女子!”

离歌喝了口茶,一脸茫然:“哦?是吗?我没注意。”

西风域瞪大眼睛:“你居然没注意?她当时就坐在前排,玄夜使出‘召唤神兽’那招时,她还激动得站了起来!”

离歌挠了挠头:“哦……那又怎样?”

西风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题就在于——她明明去过封魔谷,却矢口否认!而且,这才几天?她怎么就突然嫁人了?还跟着一个商人出现在边境小城?”

离歌眨了眨眼,一脸耿直:“人家成亲还要跟你报备?”

西风域一噎,随即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丈夫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那几个混混在下手前,全部都是准备和高手迎战的姿势!”

离歌耸耸肩:“那只能说明周兄身手不错,说不定人家以前也是练家子,现在改行经商了呗。”

西风域扶额:“……离歌,你的脑子能不能稍微转一下?”

离歌理直气壮:“我脑子转得挺快的啊!比武的时候,我一眼就能看穿对手的破绽!”

西风域:“……”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方式:“好,那我问你——如果有个姑娘前几天还在看比武大会,今天就突然嫁人了,还装作不认识你,你觉得正常吗?”

离歌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正常啊。”

西风域:“???”

离歌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不定人家对周兄一见钟情,火速成亲了呢?再说了,人家夫妻恩爱,你操哪门子的心?”

西风域:“……”

他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咬牙道:“离歌,你真是……直得令人发指。”

离歌一脸无辜:“我明明很讲道理!”

西风域放弃挣扎,往床上一躺,喃喃自语:“算了,跟你讲不通……但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离歌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行吧,你慢慢琢磨,我先睡了。”

西风域侧头看他:“你就不好奇?”

离歌摊手:“好奇什么?人家夫妻恩爱,关我们啥事?再说了——”他顿了顿,一脸耿直,“你要是真那么在意,不如直接去问人家?算了,你好好想想你的那个龙女吧!”

西风域:“……”

他翻了个身,背对离歌,闷声道:“算了,睡觉!”

离歌满意地点点头,吹灭蜡烛,躺下后还不忘补一句:“就是嘛,少管闲事,多睡觉。”

西风域:“……”(我还是想我的龙女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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