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法罗斯。
树庭某间充斥着各种精密仪器、闪烁着幽蓝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特殊草药与金属混合气味的炼金实验室内。
那刻夏正眉头紧锁,对着一个复杂无比、由无数导管和发光符文构成的炼金阵进行最后的能量调谐,风堇则在一旁紧张地记录着能量读数。
“能量输出稳定在临界点……空间坐标锚定……牵引力场最大化……”
那刻夏语速极快,指尖在虚空中的屏幕上飞速点动,虽然嘴上从不饶人,但此刻全神贯注的神情却透露着他对这次行动的极度重视。
风堇粉色的双马尾随着她快速核对数据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担忧地看了一眼炼金阵中心那片扭曲的光涡:“那刻夏老师,这样真的能安全地把白厄阁下带回来吗?之前的意外……”
“闭嘴,风堇。”
“干扰我专注就是在降低成功率。”
那刻夏头也不回,语气依旧刻薄,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同样不轻松的内心。
白厄失踪的这些天,他虽然表面上骂骂咧咧说这小子尽会添乱,实则比谁都焦急——毕竟,是他那未完全稳定的炼金术造成了这次事故。
就在那刻夏将最后一道指令输入完成,炼金阵爆发出刺目蓝光的瞬间——
嗡!
炼金术阵中央的空间猛地一阵剧烈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
强光过后,一道身影极其突兀地、毫无征兆地骤然出现,然后因为瞬间切换空间而产生的失衡感,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正是白厄。
他看起来毫发无伤,甚至身上穿的还是那套墨徊找给他的、家居服,与他平时在翁法罗斯的装扮截然不同。
他脸上带着一种恍惚的、仿佛大梦初醒般的表情,冰蓝色的眼眸深处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复杂难言的思绪。
“哇啊!”
风堇被这突如其来的现身方式吓得惊呼一声,手里的记录板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
“白、白厄阁下?!您……您怎么……”
那刻夏也猛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沉,但几乎是立刻,他那张毒舌的嘴就恢复了工作状态。
他上下打量着白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总算没变成炼金废料被随机抛射到某个犄角旮旯的时空缝隙里去。”
他先是习惯性地刺了一句,然后才走上前,语气虽然依旧硬邦邦,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
“炼金术紊乱的能量流把你弄到哪个次元夹角去了?没事吧?”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劲?脑子还清醒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甚至下意识地就想拿出检测仪器给白厄做个全身扫描。
天知道时空跳跃会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诡异的影响。
白厄似乎这才完全回过神来。
他环顾了一下熟悉的、充满炼金科技感的环境,又看了看眼前嘴上不饶人却明显担心着他的老师,以及一旁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风堇,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那个有着温暖阳光、煎饼果子香气、颜料味道、以及……墨徊的世界,仿佛真的成了一场过于逼真的梦。
他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带着微涩能量微粒的空气涌入肺部,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回味?
“嗯……我没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给出了一个让那刻夏和风堇都愣住的回答,“只是……做了一个……说不出来是美梦还是噩梦的……很长的梦。”
那刻夏:“?”
风堇:“?”
那刻夏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根本看不出来的关切变成了纯粹的疑惑和……一丝警惕。
他猛地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白厄的额头,动作略显粗暴和不耐烦:“没发烧啊?难道是时空跳跃的后遗症影响了认知模块?还是说这个炼金术的精神污染比较特殊?”
他真的开始担心了,语气变得严肃,“你脑子是不是也被炼金术的能量流给弄坏了?”
“出现幻觉了?”
风堇也担忧地凑近了些,青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关切:“白厄阁下,如果您感到任何不适,请一定要说出来,树庭的治疗术式对精神层面的创伤也有很好的效果……”
看着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白厄却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却仿佛驱散了他眼中些许的迷惘,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而坚定的光芒。
“老师,我没事,脑子也很清醒。”他看向那刻夏,冰蓝色的眼眸异常明亮,“相反,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他在两人更加困惑的目光中,缓缓地、无比认真地说道。
“老师,谢谢你。”
那刻夏:“???”
这没头没脑的道谢又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果然还是坏掉了吧?
白厄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谢谢你那次不稳定的炼金术。”
“因为它,我好像……找到了除了逐火之旅以外的……新的目标。”
那刻夏彻底愣住了。
他虽然一贯看不上“逐火之旅”那种在他看来过于理想化甚至自我牺牲到愚蠢的组织活动,更不喜欢那个领导者阿格莱雅……
但白厄一直以来不都是将其视为重要的责任和归宿之一吗?
虽然也是他那刻夏的责任。
这次失踪回来,怎么突然就……
而且这语气……这眼神……
那刻夏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总是阳光开朗、有时有点脱线但有些时候又直来直去的学生,此刻竟然显得有点……神神叨叨的。
信息量过大,那刻夏那擅长处理复杂公式和炼金逻辑的大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处理不过来,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
他只是张着嘴,看着白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虽然……学生能找到新的、属于自己的目标是好事,他应该感到高兴——毕竟他本来就觉得逐火之旅不怎么样。
但这转变也太突然、太诡异了吧?!
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白厄没有再多做解释。
他知道有些事现在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目光垂下,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手掌缓缓摊开——
一枚仅有35mm直径、做工精致的迷你金属吧唧,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吧唧上,一个q版的脑后扎着小辫子、眼神温和又有点呆萌的黑发青年头像,正对着他微笑。
与周围充满科技感和魔法能量的炼金实验室格格不入。
却仿佛是他与那个“梦境”之间,唯一的、真实的纽带。
白厄的手指轻轻收拢,将那枚微小的、冰凉的徽章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所有的回忆与承诺。
风堇好奇地瞥了一眼,觉得那上面的图案有些陌生又可爱,但看白厄阁下如此珍视的样子,便乖巧地没有多问。
而那刻夏,依旧处于震惊与懵逼的交织状态中,看着自己学生那副仿佛找到了人生真谛、还紧紧攥着个奇怪小圆片的样子,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大写的——
?
¥
晨光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墨徊。
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像只不愿离开巢穴的幼兽,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呜——头疼……”
熟悉的起床低气压和大脑宕机状态如期而至。
他坐在床沿,眼神放空地发了会儿呆,任由意识一点点从梦境的余烬中艰难抽离,重新加载进现实世界。
终于,混沌的思维逐渐清晰。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
指尖却率先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
是那个白色的白厄娃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板上,仿佛是不小心从床头掉下去的。
墨徊眨了眨眼,深棕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心里空落落的,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萦绕不去,却又抓不住源头。
他弯腰,小心地将娃娃捡起来,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娃娃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缝线的笑容依旧。
然而,就在他凝视着娃娃的时候,他的大脑疯狂的运转,思维暴动。
一股极其突兀的、尖锐的刺痛猛地扎入他的脑海。
眼前的景象似乎扭曲了一瞬,那双深棕色的眼眸深处,竟猛地掠过一抹极其不详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深红色。
与此同时,一种完全陌生的、极其诡异的冲动,如同凶猛的潮水般席卷了他。
……一股食欲。
一种对眼前这个棉花娃娃的、强烈的、近乎疯狂的吞噬欲。
脑海里仿佛有一个冰冷而诱惑的声音在低语:吃掉它……吃掉它……只要吃掉它,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这股冲动来得如此猛烈而原始,几乎要压垮他的理智。
他的指尖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收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娃娃撕碎、吞吃入腹!
“!”
墨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被自己这可怕的念头吓得脸色发白,手一抖,娃娃差点再次掉在地上。
他慌忙将娃娃拿远一些,心脏因为后怕而疯狂跳动。
不对!这不对!
他怎么会对白厄的娃娃产生这种想法?!
虽然偶尔也会想要吃掉花园里的花,吃掉画布……
……这太可怕了!
理智艰难地回笼,强行将那恐怖的食欲压了下去。
虽然那股冲动消退得很快,仿佛只是幻觉,但残留的心悸,却清晰地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假。
他紧紧攥着娃娃,眼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深深的困惑。
他要等他。
或者,他要去找他。
这两个念头莫名变得异常坚定,仿佛是为了对抗刚才那可怕的本能。
而且……他恍惚记得,昨天晚上……好像看见妈妈了?
不是通过视频,而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这个念头驱使他抱着娃娃,快步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果然!
客厅的沙发上,一位穿着剪裁利落、气质干练中透着一丝神秘慵懒的女商人正优雅地交叠着双腿,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似乎正在等他。
她没有戴任何面具,露出那张与墨徊完全不相似、却更显成熟风韵的脸庞。
正是阿哈以“母亲”形象显现的化身。
然而,当祂的目光落在墨徊脸上,尤其是对上他那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惊悸的红色眼睛时,阿哈端着杯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
诶?
就因为那个来自翁法罗斯的小子?
一次跨越次元的短暂邂逅,带来的情绪冲击和执念,就这么轻松地把祂留在崽子灵魂深处、用于压制那份“本质”的欢愉封印给冲开了一丝缝隙?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阿哈妈妈瞬间收敛了那丝讶异,脸上绽放出灿烂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仿佛刚才只是墨徊的错觉。
“Surprise!崽!早上好!”祂放下咖啡杯,张开手臂,“怎么样?昨天睡得好吗?有没有做个美梦?”
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一位寻常的、突然到访想给孩子一个惊喜的母亲。
墨徊看到妈妈,心里那点不安似乎找到了依靠。
他抱着娃娃走过去,习惯性地像小时候那样,带着点依赖地唤道:“妈妈~”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红色眼睛望着阿哈,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急切和渴望,直接说出了心中最强烈的念头。
“妈妈,我想去找他!”
他甚至没具体说“他”是谁,仿佛认定妈妈一定知道。
阿哈妈妈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邃了些许。
祂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墨徊睡得翘起的黑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不行哦,崽崽。”祂的声音很温柔,拒绝却干脆利落,“至少现在不行。”
“那要什么时候?”墨徊追问,眼神里带着执拗。
阿哈妈妈歪着头,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吐出了一句充满神棍气息的、标准的谜语人发言。
“嗯……当一颗新的星星在绝望的余烬中诞生的时侯?”
“当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重新被执念唤醒的时候?”
“当一场盛大而痛苦的梦终于迎来清醒的时刻……?”
墨徊:“……”
他被这一连串云里雾里的比喻彻底整不会了,茫然地眨着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话语和他想去找白厄有什么关系。
看着自家崽崽那副懵懂又着急的样子,阿哈妈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再逗他:“好啦好啦,妈妈的意思是——”
祂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小秘密,但语气却认真了些:“等你快大学毕业的时候!怎么样?好孩子,你会听妈妈的话的,对吧?”
不等墨徊反驳,阿哈妈妈又迅速列出了无法现在成行的理由,语气变得稍微严肃:“而且,崽崽,你现在去也帮不了他哦。”
“你现在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类的躯体,根本承受不住穿越次元壁垒的压力,会碎掉的。”
虽然这根本无所谓。
祂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墨徊的心口,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有些东西,现在可是紧紧地盯着你呢。”
祂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窗外明媚的天空,又似乎穿透了空间,看到了某些更深远、更危险的存在。
墨徊顺着祂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不明所以地收回视线。
“哈,没关系!”
阿哈妈妈又恢复了那副轻松愉快的模样,一把将墨徊搂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
“妈妈保护崽崽是理所当然的,对吧——那些小麻烦,妈妈会帮你挡掉的!”
然而,在拥抱的遮掩下,阿哈妈妈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
不能让崽子继续被这段记忆和过于强烈的执念影响,至少现在不行。
那丝破开的封印必须暂时修补,否则……本能>理智的话,可说不准这家伙能吃掉什么东西。
祂只是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一缕极其微弱、无形无质的欢愉命途之力悄然溢出。
如同最细腻的蛛网,轻轻覆盖在墨徊相关的、关于白厄的最核心的记忆节点上,将其暂时“压下”,覆盖上一层“平淡”与“模糊”的薄纱。
这并不是删除,只是暂时的休眠和淡化。
正沉浸在急切情绪中的墨徊,忽然觉得心里那股强烈的、想要立刻去寻找谁的冲动,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了。
相关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虽然知道有这件事,但其中的情感浓度和细节都大幅降低。
他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和疲惫,像只被抽走了力气的小兽,软软地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怀里的娃娃,眼神变得有些茫然和平静。
阿哈妈妈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墨徊,满意地笑了笑,但眼底深处却并无多少笑意,反而更像是在进行某种冷酷的观察和布局。
祂抚摸着墨徊的头发,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语调。
“我们要学会等待,崽崽。”
“等待每一段因果自然地成长、交错、融合……然后,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刻——”
祂的声音几乎化为一道冰冷的意识流,钻入墨徊被暂时压制的心底。
“我们将它们吞噬殆尽。”
“这才是……”阿哈妈妈的嘴角勾起一个极致美丽却又无比危险的弧度,低语道:“……恶魔的盛宴之道啊,亲爱的崽。”
祂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某个正在翁法罗斯砥砺前行的白发青年,看到了他紧攥着吧唧、眼中燃烧着全新决意的模样。
次轮回的小子……
阿哈在心底默念着这个编号,你播下的种子,确实很有趣……也一定会迎来收获的……
至于这收获最终以何种方式呈现,由谁来品尝……呵呵,你就别管了。
阿哈肯定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就称心如意的哈哈哈——
凭什么阿哈辛辛苦苦养的、水灵灵的小白菜,就这么轻易地被你这条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世界线里窜出来的小白毛给拱了?!
不给你添点堵、加点无关紧要却又能让你跳脚的恶作剧,那还是阿哈吗?!
欢愉的星神心思电转,无数的恶作剧剧本在祂脑中生成又被否决。
最后,祂的目光落回墨徊怀里那个棉花娃娃上。
祂伸手,将娃娃拿起来,又重新塞回墨徊怀里,语气变得正常,甚至带着点调侃。
“周边……陪伴在你周边……倒是个不错的寓意呢。”
祂轻轻捏了捏娃娃的脸,“人类总是喜欢搞这些自我安慰的小玩意儿。”
祂摸着墨徊的脑袋,声音里忽然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或许是嘲讽,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当你受伤流血、感到疼痛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所谓爱的滞后性,就是只能看见你已经结痂的伤疤,然后送上于事无补的安慰和眼泪。”
“真是……无用的情感。”
阿哈妈妈下了论断,但随即,祂的语气又变得欢快而捉摸不定。
“当然——如果这种无用的情感,最终能酿造出更加极致、更加扭曲、更加令人捧腹的欢愉……”
“那阿哈倒是很愿意承认它有用哦!”
最后,祂突然凑近墨徊,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墨徊那双暂时变得平静而茫然的深棕色眼眸,用一种近乎癫狂又充满期待的语气,大声问道。
“那么!此时此刻!”
“我亲爱的崽!”
“感受到欢愉了吗?!”
墨徊被问得一愣,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娃娃。
客厅里,阳光明媚,一切如常。
唯有那枚被紧紧攥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青年手中的迷你吧唧,和这个被暂时压下记忆、却注定不会永远平静的青年怀中柔软的娃娃,无声地证明着。
某些连接,从未真正断开。
某些故事,只是暂歇。
小剧场:
墨徊:我妈又疯了?
那刻夏:白厄疯了?
周边番外就写到这里啦,不写啦。
之后再看看if线怎么写吧……
人类徊:胆小脆弱又软萌,很会撒娇。
恶魔徊:感受欢愉不如把整个世界全部吃掉~
神胎徊:通透积极包容。
三个矛盾的意识天天在躯体里争夺打架,最后像绳子打结一样密不可分了。
三个意识:随便吧累了。
(17\/30)
今天晚八还有日更的一篇正文。
明天还有13+1的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