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没有理会，书页随风卷动，待某人又似将有动作，他轻轻道出一句：“食不言。”
顾绝驰身躯骤然僵住，差点被呛到，也是万万没想到会从这人口中蹦出这样一句话。
合理，这很白景！
不一会，顾绝驰取过餐纸擦拭嘴角，白纸被粗略折叠再贴口，他的姿态显得又很随意，老练，像是久而久之为了省时养成的习惯，但不可否定，擦得还是很干净。
“现在，可以说说了吗？”他再问，顺手取过剩下那本书，悬靠腿与桌之间展开。
这回，真就摆设！
“我以为你知道。”白景阅览速度同样很快，又是一页悄然翻过。
“时候到了，就该走了。”
“……你这又是故意的，对吧？”沉默半晌，顾绝驰再探。
他似乎明悟了，可转头，联系到先前实际，又似乎，处处皆是某人布下的陷阱，步步诱使他踏入，一挖到底，一去不回。
这回，白景没有再搭理他，专心资料，时不时思索其上的道理，思维逻辑方程，在脑海演示，论证。
顾绝驰苦恼了，也没法拿这人怎样，别人还好，这家伙，他但凡过激点，指不定下一秒那两位就能杀上门来，更别说，他的教养摆在那！
上次？
因为真的很危险！
……
“叮——【久夏华州银行】提醒您，尊敬的黑卡用户：顾绝驰，你的华州账户（尾号7314）于九月二十九日九时三十一分完成转出交易，金额为100 0000，当前余额：.98。”
白景：“……”
他抬眸望向对面，也是没有想到，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竟然还能给他整出这种花样。
“一个问题一百万，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你应该很需要钱，对吧？
如何，这比对你来说绝不吃亏的买卖做不做？要求不多，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不能说谎，无论通过何种方式。自然，我也不会问太过分的问题。
同样，你也不能连续三个问题都不回答。”手机落在桌上，顾绝驰将待机待转画面展示。
“……你当我傻？”堪称粗暴的回复。
“呵，所以，来不来？”顾绝驰轻笑，面色如常，像极了先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模样。
“……问。”须臾，白景道。
“稍等，我好好想想。”顾绝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实际上他也算不准，其实他很清楚白景是不会稀罕的，但问题根本不在这里，而是——麻烦！
大额数字的转账，很麻烦！
每一笔转出与收入查实同样需要时间，即便他现在当场打电话过去银行，也是如此，话说不能直接转回？
当然不行！
不说银行本身规定在那，就是眼前之人的身份与态度，是，他不能干涉最终结果，但拖个十天半个月，怎么也不是问题不是？
与其如此，倒不如接受这份不平等，一得两利，至于能否得到想要的，那就得看他\/我的本事了！
没错，顾绝驰也明白，他只是算不准这个麻烦对于白景而言究竟算大算小。
即便现在，依旧看不清，因为影响的因素实在太多。不过，他倒是可以确定——这是一场对赌。
一场以金钱开端，待目的发展，他绝对不会亏的对赌！
“第一个问题，四年前，你是否在国内？”顾绝驰出招，据目前已知情报发挥。
“……在。”白景回答了。
嗡！又是一道悦耳提示音回荡，顾绝驰再问：“第二个问题，你和林局，楚师的关系是？”
“你知道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当然，如果有难处可以不说。”片刻，没等某人想好，顾绝驰率先体贴补充。
“……”白景选择沉默。
“第三个问题，你进行三次转专业的目的是？”顾绝驰毫不意外，再次出招。
“……”白景保持沉默。
“第四个问题——”顾绝驰稍稍拖长音调，唇角微微翘起一抹弧，伴随着悦耳提示缓缓道：“白景，这起案子真的和你没关系，对吧？”
“……”
“说好的不能不答，要食言吗，白景？”顾绝驰提醒，很奇怪，他甚至给出逾越建议，似乎纵容坏规矩？
这是，以退为进？
“……不清楚。”白景无奈闭上眼。
原则，不可能因此打破！
“好的，我相信这回你没有说谎，那么让我们继续，第五个问题……”声音戛然而止，正欲乘胜追击的顾绝驰抬眸望去，是条回信，新的转账申请被驳回。
“叮——【久夏华州银行】提醒您，尊敬的黑卡用户：顾绝驰，你的华州账户（尾号7314）于九月二十四日二十一时十二分完成转出交易失败！
经系统查实，发现转入用户短时间接连存在数笔大额收入，疑似……已临时冻结该账户，经由专人负责处理，转出金额为100 0000，已尽数返回，当前余额：.98，感谢您的配合！”
顾绝驰：“……”
这回轮到他无语了。
特么，这是有钱还不能自行支配了？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冲某人保证完，顾绝驰反手就是一个电话，迅速下达指令，挂断。
事情处理完，他再次看向白景，若有所思从衣服内衬黑色折叠包中取出一张久夏银行卡，推上桌：
“我们继续？”
“……”白景懒得搭理他，抬手将书立起，彻底挡住外界视线。
如此，顾绝驰是真没辙了，不过，他并不恼，耸耸肩收回黑卡，见好就收，要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从某人手中得到真实情报。
第一个问题，他能初步确定白景执行任务的地点是在国内，且三年与四年，不出意外，正是他归隐的分界线，而这恰恰已经能够说明许多。
真真假假的伪装，以他们对这种人的隐藏与保护，这很合理。
第二个问题，揭露白景与林局，楚师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或者其实还挺矛盾？顾绝驰隐隐有所猜测。
第三个问题，他临时起意，也确实不解，对此其实没想过能得到答案，但——既然白景选择沉默，那就代表这里面也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