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跟他吵架,秦老爷子真的让他寒心了。
“爱人?可笑!”
秦老爷子眼底浮现一抹戾气:“只要我还在世一天,秦家绝不允许你和一个男人结婚。”
秦景深不以为意的笑笑:“那老爷子您得看看,您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秦老爷子气急语塞,他捂着胸口。
手指头颤抖的指着秦景深:“不孝子孙。”
秦景深面容沉静:“老爷子,您老了,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没有古时候封建的那一套了。”
秦老爷子慢慢冷静下来,秦景深曾经是他最骄傲的孙子。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
他好像掌控不住秦景深了。
秦景深变得越来越强势,气势比他这个秦氏以前的掌控者还要渗人。
渐渐的。
秦景深在他眼里不再讨喜。
秦老爷子爱自己的事业,但也不得不因为身体的无力而把这些交给秦景深。
他也不得不承认,秦景深这个孙子比他期待的还要出色。
秦氏在他的手上,更上一层楼。
也因此,秦老爷子无法再用看秦诉的眼光去看待秦景深。
更多的,则是把他当成一个继承人。
思及此,秦老爷子叹了口气:“我知你怨我,可是,你是秦家的掌权者,我对你太过溺爱不是好事。”
“我自问,你弟弟有的,你也有,你弟弟没有的,你更有,我要求不多,只要你多护着你弟弟一点就够了。”
“难道这点要求很过分吗?”
秦景深眼眸黑沉,听着这些话只想笑。
“秦氏当真是我要的吗?难道不是秦诉无能,您迫于无奈才交给我的吗?”
“打着公平的名义,行偏心之实,老爷子,您真是宝刀未老啊。”
“你放肆!”
大厅响起一道重重的碎裂声。
秦景深偏了偏头,额头一角被茶盏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流出丝丝的鲜血。
“罢了,这一下,就当是我还了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更加凝固。
就连躲在暗处偷听的秦诉都不敢大声呼吸。
秦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秦景深,你是在挑衅我吗?”
秦景深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平静道:“是。”
秦老爷子只觉心梗的厉害。
心里的火气也越烧越旺。
“秦景深,你疯了。”
作为曾经的秦氏掌控者,秦老爷子也不是天天只在老宅里休养生息。
他手中自有属于他的获取消息的渠道。
不然,他也不会知道秦景深和季月丞关系匪浅。
他能知道秦景深和季月丞的关系不一般,自然也知道,这次的白露露事件,也有秦景深的纵容。
“你为了一个男人,你要与我撕破脸皮?”
“你不要忘了,你背后还有一个秦家,秦家不能无后,他一个男人难道还能给你生孩子吗?”
秦景深冷声讥讽:“秦家是有什么皇位要继承吗?而且,有没有后,就不劳老爷子费心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够了。”
他巴不得没有第三者来打扰他和季月丞的二人世界。
越想。
他心里更加挂念季月丞了。
想马上见到他。
心中的渴望越来越盛,秦景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这些日子,老爷子好生在老宅休养,无事就别叫我了,当然,有事,我也是不会来的。”
话落,秦老爷子又是一阵心梗。
再回首,秦景深和伏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
而此时。
沈家。
沈俞卿跟在一言不发的沈白淮父子身后进了家门。
他撇撇嘴,就要回房间。
就察觉头顶一暗,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
重重落在他脸上。
大厅里此刻安静的很,这一巴掌显得尤为清晰。
几个佣人见此躲在厨房里不敢吭声。
沈俞卿捂着脸,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对上沈白淮愤怒的眼神,一股无名之火冒了出来。
“你凭什么打我?”
“我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子。”
沈白淮气得表面的和气都顾不上了,五官扭曲: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知死活的去惹怒秦诉。”
“你以为就凭你,他能看上你吗?”
天知道他在听到众人说沈俞卿不要脸当众和秦诉做那些污人耳目的事。
那一瞬间,他感觉天都塌了。
恨不得直接死去的好。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沈俞卿到底哪来的胆子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他看不看得上我,那也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沈俞卿冷笑,“你答应带我去参加宴会,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现在我如你所愿了,你又不满意了?”
沈白淮眼珠子都瞪圆了,“我带你去是让你去见见世面,拓展一下人脉,不是让你去勾引别人,去卖身的。”
沈俞卿扯起唇角讥讽道:“真是见世面,你为什么从来不为我举办宴会,向世人公布我的身份呢?”
难道私生子就不是儿子了吗?
沈白淮真要气笑了,“你一个私生子还要多大的门面?”
是他错了。
他以为,将沈俞卿接回来,先磨磨他性子,再好好教他。
一定能改掉他那些从生母上学到的坏习惯。
却没想到。
有的人坏,是天生的坏。
沈俞卿跟他死去的母亲一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看着沈白淮阴冷的眼神,沈俞卿心头一抖,手脚有些发软。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将你接回来。”沈白淮指着沈俞卿的鼻子骂,“我们沈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你现在后悔,你把我妈肚子搞大的时候,怎么不说后悔。”
事已至此,沈俞卿索性打破罐子摔到底。
“你让我被人叫了十几年的野种,你知道这些年来我都是怎么过的吗?”
“身边的同伴,不管是放学还是开家长会,都有爸爸妈妈陪着他们,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妈妈每天只顾打牌,有妈相当于没妈。”
“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害的。”
沈白淮:“我自问,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妈妈怀了你,我事先并不知道,不管你怎么怨我,我问心无愧。”
沈俞卿妈妈当年是沈白淮的小秘书。
为了嫁给沈白淮,不顾他已有妻子和儿子,给他下药。
爬上他的床。
他苏醒的第一天,就立马开除了沈俞卿的妈妈。
当初那一别,他就再也没见过沈俞卿的妈妈。
直到前两年,沈白淮才知道,当年沈俞卿妈妈离开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一开始,他也真心疼爱过这个儿子。
可时间久了。
他才发现这个儿子表面乖巧。
背地里,却把抽烟喝酒、社会哥,这些全部学了个遍。
“好一个问心无愧。”沈俞卿本想拿他死去的妈妈博一博沈白淮的同情心,却不想沈白淮远比他想的要绝情。
事到如今,容不得他退缩:“既然如此,那你就将我赶出沈家得了。”
与其在沈家憋屈的活着。
还不如他去外面闯荡一番。
他就不信,凭着他前世的经历,那些先知。
他会不如沈家。
等他站到比他们还高的位置,他一定要沈白淮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这话一出。
沈白淮和沈家大儿子都瞪大了双眼。
不敢相信沈俞卿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沈俞卿,你是疯了吗?”
沈家大儿子皱眉看着沈俞卿。
“我没疯,我在很认真地跟你们说。”沈俞卿扬起下巴,“把我赶走,你们一定很开心吧,反正你们沈家本来就从没欢迎过我的到来。”
沈白淮顿时感觉这些年的饭都喂了狗了。
养一条狗好歹还有感情,还能看门护主呢。
养沈俞卿,毛都没有。
“行。”
沈白淮手指头一转,指着大门。
“那你走吧,我绝不拦你。”
沈俞卿冷哼:“走就走。”
难道他还会怕他们吗?
他当即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等一下。”
沈俞卿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又怎么了?沈先生该不会后悔了吧?”
“我告诉你,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沈白淮就打断他的话:“沈俞卿,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确定要离开沈家,并且从此以后,不管你在外犯了什么事,都跟我沈家无关。”
“没错,我决定了。”
待在沈家,就凭他一个私生子的身份。
根本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好,那你签下这个断绝关系协议,从今以后,你与我们沈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沈俞卿轻笑:“我签,你们放心,离开之后,我不会跟你们沈家再有半毛钱的关系。”
沈白淮面容更冷,他甩了甩袖,签好断绝关系协议书后,便拿出一张卡甩到沈俞卿面前。
“这是我身为你父亲给你的最后一点忠告,你好自为之。”
沈俞卿看着银行卡,只觉得被狠狠地羞辱了。
他很想阔气的把卡扔回去,却奈何囊中羞涩。
身上并没有多少存款。
沈俞卿忍着耻辱,捡起银行卡离开了沈家。
看到这里。
小九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天呐,沈俞卿不会觉得自己很牛逼吧?还是他想要装一个支离破碎的中二少年?】
【以为自己重生,便是主角了,就可以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人了?】
【他这是太瞧得起自己的智商,还是太瞧不起京市这些权贵们的智商了?】
【他以为自己离开沈家,就一定能闯出一番大事业吗?再者他名声已经坏了,这京市,谁还会瞧得起他?】
【我只能说:出了这个门,他明天睡大街。】
【我真的,厌蠢症犯了!】
关了系统监控,季月丞听着小九吐槽的话,微微一笑。
“有时候,脑子和自知之明是好东西,可惜,这两者,沈俞卿都没有。”
他太自大了。
以为自己做什么,都会成功。
却没想过失败的后果。
季月丞收拾了下,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
已是十几分钟后。
季月丞拿着毛巾擦拭头发,恰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他余光瞄了一眼。
才看到十几分钟之前,秦景深给他发了消息。
【秦景深:睡了没?】
【秦景深:我想你了!】
季月丞眉梢动了动,给对方发了个语音:“刚洗完澡,怎么了?”
“你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秦景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季月丞怔了几秒,放下毛巾,身上的睡衣都想不起来换,就跑了出去。
季家别墅的拐角处。
黑色的劳斯莱斯稳稳当当的停在那儿。
季月丞平复好心跳。
一步一步上前。
秦景深坐在后座,车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伏晨不知去了何处。
季月丞站在车边,只觉眼前一晃,听到一声轻哼。
他就被秦景深拦腰抱在了怀里。
季月丞抬脚勾上了车门。
抬眼,定定看着眼前人。
“你怎么来了?”
秦景深抱着他,下巴抵在季月丞的肩膀上。
“我想你了。”
季月丞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眉头一皱:“你额头上怎么搞的?你跟人打架了?”
秦景深压着唇角,神色恹恹:“快难受死了。”
季月丞查看了他额头上的伤口,口子不大,不用缝合。
只是还在流血。
“你等我一下。”
季月丞下车跑回家,拿了医药箱。
处理伤口期间,秦景深双手一直抱着季月丞的腰。
他看着认真为他清理伤口的季月丞,嘴角控制不住扬了扬。
“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不是说了吗?我在洗澡啊。”季月丞给伤口消完毒,贴上一个粉蓝色的创口贴。
他身子往后,认真看了一会,只觉有些滑稽。
“洗澡了?那我闻闻是不是?”
秦景深低头逼近,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季月丞的锁骨。
温热的呼吸洒在季月丞裸露的皮肤上,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感袭来。
季月丞伸出一根手指头抵住他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景深:“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