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主,让这些人先吃饭吧!”楚逸辰看着这些奴隶们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些大锅,无奈一笑。
“是,公子。” 梁达连忙应下。
奴隶们听到 “吃饭” 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前冲,眼看就要乱成一团。
“站住!” 梁达厉声喝道。
那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吓得一个趔趄,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谁再敢乱冲,今天谁也别想吃饭。” 梁达的目光扫过众人,“排好队,一个个来。”
奴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按捺住激动,慢慢排起了长队。
他们的动作还有些僵硬,显然不习惯这样有序的场面,但没人敢再违抗命令。
很快,一碗碗米饭、一个个窝头和一勺肉被分到了奴隶手中。
“天啊,真的是肉……” 一名中年妇人颤抖着拿起那块油光发亮的肉,放在鼻子前使劲嗅了嗅,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娘,快吃吧。” 旁边的少年催促道,自己却舍不得动口,把肉往母亲碗里推。
更多的人顾不上说话,埋头狼吞虎咽。有人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也顾不上喝水,使劲往下咽。
有人手里拿着窝头,嘴里塞着米饭,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生怕吃慢了就没了。
楚逸辰站在一旁,看着这副景象,心里五味杂陈。他见过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也见过王府里的锦衣玉食,却从未见过有人能把饭吃得如此惊心动魄。
“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楚逸辰忍不住开口,“晚上还有,别撑坏了身子。”
一个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他的哭声不大,却带着无尽的委屈和辛酸。
“我…… 我三年没吃过肉了……” 他哽咽着说,“自从被贬为奴隶,每天只能吃些野菜和糠麸,有时候甚至连这些都没有……”
他的哭声像是一个开关,引发了连锁反应。不少人一边吃一边哭,泪水混着食物咽下去,分不清是苦是甜。
楚逸辰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眼泪里包含的,不仅仅是对食物的渴望,更是对尊严和自由的期盼。
等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楚逸辰让人把那三百名选中的奴隶带到一旁。
“你们的任务,是想办法潜入全州城和通州城。” 楚逸辰开门见山,“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全州城和通州城被进攻时,想尽一切办法在城内制造混乱。
无论是你们杀人放火,还是偷盗抢,我都不管,总之只要能乱起来就可以。”
“公子,我们…… 我们能行吗?” 一个年轻女子怯生生地问,她的声音里带着恐惧。
楚逸辰看着她:“你们都是被高丽朝廷压迫的奴隶,全州和通州城里的百姓,不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穷苦人。只要你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成功。”
他顿了顿,又说,“我知道这很危险,但只要成功了,你们就能摆脱奴隶的身份,过上好日子。”
随后楚逸辰眼神变冷道:“当然,你们也可以逃跑,不过吗,你们应该也知道我的能力。
还有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吗,因为你们都有家人在我这。若是你们敢背叛或者逃走,想想后果。”
众人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夜幕降临,奴隶们再次吃过晚饭后,便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河边的一处营地。
楚逸辰让人给他们分发了干净的衣服和武器以及银两,虽然只是些简陋的刀枪,但总比赤手空拳强。
“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 楚逸辰最后叮嘱道,“如果遇到危险,保命要紧,不必强求。”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转身离去。楚逸辰站在河边,看着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一个个精神了许多。
若不是仔细看,是看不出这些人是奴隶出身。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有些感慨,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就在这时,许虎走了过来:“公子,都安排好了。”
楚逸辰点了点头:“我们也该出发了。”
两人翻身上马,沿着河岸缓缓前行。
“公子,这些奴隶能成大事吗?” 许虎忍不住问道。
楚逸辰笑了笑:“成不成事不要紧,我们要的是士兵们在攻城的时候能够减少损失,从而增加我们的胜算。
而且你要相信当一个人的生活暗无天日,毫无自由,苟延残喘的时候,你突然给了他希望,为了这个希望,为了自由,他们会拼尽全力的。”
许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带着幽冥大军一路前行,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而在他们身后,回龙河畔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那些被柴火烧黑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十日后,朔州城城门缓缓打开,梁达率领着三万步兵和三万骑兵,踏着晨雾进入了这座饱经风霜的城池。
街道上行人稀疏,大多面带菜色,见到身着辽州军服的大军进城,纷纷惶恐地退到路边,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传我命令,” 梁达勒住战马,对着身旁的副将吩咐道,“第一大队接管城门防务,严格盘查往来人员,但不得骚扰百姓;
第二大队负责城内巡逻,维持秩序,若有趁火打劫者,格杀勿论;
第三大队随我前往城主府,清点府库物资。”
“是!” 副将领命而去。
梁达策马前行,目光扫过两旁低矮破旧的房屋,不少墙壁上还残留着洪水浸泡过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偶尔能听到几声孩童的啼哭,却很快被母亲慌乱的安抚声掩盖。
“城主府到了!” 亲卫高声喊道。
梁达翻身下马,看着眼前这座不算宏伟却也气派的府邸,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已经失去了光泽,门前的石狮子也缺了一只耳朵。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府内的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庭院里满地狼藉,不少房屋和库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破旧的木箱散落在角落。
“将军,” 一名副将从库房里走出来,“将军,府库都已被搬空,不过好在我们过来的及时,粮仓还没有被高丽搬运完,粮食还剩下一半左右。”
梁达眉头紧锁:“果然如公子所料,金喜志这是想给我们留下一座空城。”
他将账册扔给身后的亲兵,“传令下去,打开朔州城的粮仓,按照人头给百姓分发粮食,先稳定人心再说。
另外,立即派人修缮城墙,加固防御工事,尤其是通往全州的要道,必须派重兵把守。”
“是!”
接下来的几日,朔州城渐渐恢复了些许生气。梁达按照楚逸辰的吩咐,不仅开仓放粮,还组织士兵帮助百姓修缮房屋,清理街道。
虽然城中物资匮乏,但百姓们脸上的恐惧渐渐褪去,看向辽州士兵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感激。
而就在梁达有条不紊地整顿朔州城时,高丽京城方向,一支庞大的军队正缓缓向着全州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