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被禁军押走时，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像破旧的风箱。林砚站在月亮门边，看着那顶象征侯府体面的乌木轿子被侍卫掀翻在地，轿帘上绣着的金丝牡丹被污泥糊成一团，突然觉得这京城的权势，竟比镇北侯府后院的蛛网还脆。
「系统提示：安乐侯派系初步瓦解，关联国丈势力出现动荡，高价值瓜料持续产出中，当前积分 + 2000」。
“愣着做什么？” 祖母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暮春的凉意，“进殿吧，太后该等急了。”
林砚点点头，刚要迈步，就见国丈带着几个内侍从回廊那头走来。老太监穿着一身石青色蟒纹袍，腰间玉带的成色比安乐侯的还要鲜亮，可那双眯成缝的眼睛里，却藏着能冻裂石头的寒意。
周围的官员纷纷垂首避让，连靖安王都微微颔首 —— 这位国丈不仅是太后的亲弟弟，更是三皇子背后的最大靠山，在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
「人物威胁评估：国丈，武力值 10（弱不禁风），政治影响力 90（极高），对宿主敌意值 80%（极度危险），建议规避」。
林砚下意识地往祖母身后缩了缩。系统的预警像刺扎在心上，她能感觉到国丈的目光正透过人群，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钉在她身上。
“林老夫人。” 国丈开口了，声音又尖又细，像用指甲刮过瓷盘，“听说，是贵府的小公子（对外称谓），揭发了安乐侯的‘小事’？”
他特意把 “小事” 两个字咬得极重，尾音拖着诡异的调子，听得人头皮发麻。祖母却像没听出弦外之音，从容屈膝行礼：“国丈说笑了，不过是孩童无意间撞见些不妥当的事，随口说了两句罢了。”
“随口说说？” 国丈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林砚脸上，“老夫人可知，就因这‘随口说说’，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
青禾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想把林砚护在身后，却被祖母用眼神制止了。老太太缓缓直起身，原本佝偻的脊背竟挺得笔直，银丝发间的赤金抹额在暮色中闪着光 —— 那是镇北侯府代代相传的信物，象征着与皇室共守边疆的功勋。
“国丈这话，老身就听不懂了。” 祖母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大靖律例载明，贪墨军需者斩立决。莫非国丈觉得，这律法是给百姓定的，勋贵就能例外？”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周围鸦雀无声。谁都知道国丈的门生里，有不少人在军需司任职，安乐侯的账册里，指不定就藏着更吓人的名字。
国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你…… 你敢质疑朝廷律法？”
“老身不敢。” 祖母微微垂眸，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只是镇北侯府世代戍守边疆，见不得士兵们饿着肚子扛枪。我儿（指林砚）虽年幼，却也知道，克扣军粮的人，该杀。”
最后那个 “杀” 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冻得人心里发颤。国丈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这话烫到了似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慌乱。
林砚悄悄抬头，看见祖母耳后渗出的细汗 —— 老太太刚才那句话，几乎是在指着国丈的鼻子骂他通敌。在大靖，军功世家最恨的就是克扣军饷，这是刻在骨血里的底线。
「系统提示：触发隐藏剧情 “勋贵底线”，祖母好感度 + 30，积分 + 1500。国丈派系出现裂痕，部分成员开始与三皇子切割」。
“好，好得很！” 国丈连说三个好字，突然转身拂袖而去，留下的内侍们恶狠狠地瞪了林砚一眼，才慌忙跟上。
直到那抹石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靖安王才松了口气，低声道：“老夫人今日，可是把国丈得罪死了。”
“得罪便得罪了。” 祖母淡淡道，“我镇北侯府在边境拼杀时，他们在京城享着荣华，如今不过是说了句实话，难道还要看谁的脸色？”
她说着，拉起林砚的手就往正殿走。林砚的指尖触到祖母掌心的湿意，突然明白这位平日里总爱摆弄佛珠的老太太，骨头里藏着怎样的刚硬 —— 就像边境最韧的沙棘，看着不起眼，却能在冰天雪地里扎下根。
正殿里的歌舞正酣。太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凤袍，端坐在宝座上，看见林砚进来，原本平淡的眼神亮了亮：“这就是镇北侯家的小丫头？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林砚依着宫规行礼，刚要说话，就见国丈不知何时已站在太后身边，正低声说着什么，老太太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八卦雷达：检测到国丈向太后进谗言，内容涉及 “镇北侯府意图构陷外戚”“林砚身怀异术恐为妖邪”，危险等级提升」。
“丫头，” 太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审视，“哀家听说，你能未卜先知，知道安乐侯府的龌龊事？”
这话问得极重，几乎是在指责她妖言惑众。林砚心里一紧，刚要辩解，就听祖母抢先说道：“太后明鉴，这孩子不过是记性好些，前日在御花园玩时，碰巧看见安乐侯的管事往柴房送东西，觉得奇怪罢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锦囊，递到太后面前：“这是她在柴房外捡到的，里面是些碎银和账册残页，许是那管事慌乱中掉落的。”
林砚眼睛一亮 —— 她根本没捡过什么锦囊，这显然是祖母刚才趁乱让人准备的。账册残页上的墨迹还带着湿意，却模仿得跟真的一模一样，连安乐侯那独特的花体字都学得惟妙惟肖。
「系统提示：祖母动用侯府暗线伪造证据，政治智慧 + 100，积分 + 1000。危机化解率提升至 80%」。
太后接过锦囊，翻看了几页残页，脸色缓和了些。她年轻时也曾处理过后宫的龌龊事，自然知道这种 “碰巧捡到” 的证据背后，藏着多少权衡与较量。
“原来如此。” 太后把锦囊递给身边的太监，语气轻快了不少，“倒是个细心的孩子。来，到哀家身边来。”
林砚依言走到宝座旁，被太后拉住小手。老太太的戒指上镶着颗鸽血红宝石，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系统兑换的体质强化液 —— 原来这宫里的温暖，大多裹着层冰壳。
“听说，你还救了七公主？” 太后笑着问，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慈爱，“那孩子被赵衡那混小子吓坏了，现在还躲在偏殿哭呢。”
“我只是…… 只是推了赵哥哥一下。” 林砚故意说得结结巴巴，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他抢公主妹妹的糖，还说要把她关起来……”
「萌娃演技加成：触发太后保护欲，好感度 + 20，积分 + 500」。
“反了天了！” 太后拍了下扶手，凤钗上的珍珠簌簌作响，“安乐侯就是这么教儿子的？连皇家公主都敢动！”
她这话像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尤其是站在角落里的国丈。老太监的脸白得像纸，连头都不敢抬。
林砚偷偷抬眼，看见皇上正站在殿门口，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手里把玩着那枚刚从安乐侯身上搜出的虎符，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映出斑驳的锈迹 —— 那本该是镇守京畿大营的信物，却成了贪墨军饷的罪证。
「主线任务进度：揭露军需贪墨案（30%），奖励积分 （未完成），解锁技能 “信息甄别”（已激活）」。
宴席开始后，林砚坐在祖母身边，小口喝着蜜水。她看着国丈强颜欢笑地向太后敬酒，看着靖安王与几位武将低声交谈，看着舞姬旋转的裙摆扫过地上的阴影，突然明白祖母刚才那句 “拼杀” 的意思 —— 这京城的宴席，从来都比边境的战场更凶险，只不过这里的刀，藏在笑脸上，藏在酒杯里，藏在每个人的话里。
“冷吗？” 祖母悄悄给她披上件狐裘，“吃完这碗汤，我们就回住处。”
林砚摇摇头，往祖母身边靠了靠。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老太太的银发上，像撒了层碎银。她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位祖母护着，就算往后的瓜再扎嘴，她也敢啃下去。
「当前总积分：。解锁称号 “祖母的小棉袄”，效果：在祖母身边时，所有负面状态减免 30%」。
殿外传来更夫敲更的声音，林砚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银耳汤，突然很想快点长大 —— 等她的武力传承彻底解锁，是不是就能换她来护着祖母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系统的提示打断了。「新任务触发：调查国丈与三皇子的秘密联络点，奖励积分 5000，解锁 “夜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