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滢从考研集训营下课回来,跟她的夫君请示。
“培训班半封闭管理,我很多同学直接住那里的,而且我车技不好……”
她的保时捷911,试着开了几次。
不是刹车过猛,就是差点追尾,不出五里路,险象环生。
高风险马路杀手。
这样的老婆开车出去能吓死人,算了。
没时间练车,又怕脑袋受到震荡。
找司机每天去送,她不愿意招摇,搞得像富人家的无脑低能儿似的。
杨辰煜在公司处于狂人状态,多数回来很晚,每天接她不现实。
好在离翡翠别墅不太远,可以打车,也可以步行。一路走来还能欣赏风景。
家里舒适方便,住什么集训营。杨辰煜自然反对没苦硬吃。
不但他自己不放心,如果赵媛媛知道妹妹住在外边,怕是和他岳父明天就杀过来了。
聊这件事时,他正在书房。面前摊着一本书。
赵婉滢凑过去看了一眼,读出声:“ESG与上市公司质量……”
吐下舌头,“难看!”
杨辰煜每天就研究这些东西?太没意思了!
“那就研究你咯?”
他合上书,拉她过来,两手合抱小蛮腰,用力一提,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自从结婚,他俩动不动就是这个动作抱着。
然后互相调戏。
她说,“杨总,你老婆快回来了吗?”
他黑脸,“那个老婆不要了,你嫁给我吧……”
现在已经抱得很娴熟了,“关键”时刻配合默契。
从之前的“公主房”到主卧;从现在的书房到主卧,从楼下到楼上……
哎呀妈呀。
到底谁养成的?
阴谋。
他有前科。
能累散架了。
这回要和他谈正事。她不想被其他同学笑话她拿着老公的钱来培训班作秀。
或者被人蛐蛐应该去贵妇培训班聊聊怎么驭夫或养狗。
她讨好地搂住他的脖子,敷敷衍衍地吻他的脸。
试图分散他注意力,好悄悄暗度陈仓把腿挪回来。
不然,所有的“谈判”最后都输给他。
穿菲薄超短睡裙,商量严肃的事。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也可以直接理解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了,然后发现上当了。
屡试屡败,屡教不改。
她怎么能惹杨辰煜呢,人家现在是当了丈夫的人了。
新鲜得不得了,有主意得不得了,在某些方面的主导地位,跟在公司里一样不容推翻。
说好的一切都听婉滢的,语言的巨人。
“一三五”让他执行得乱七八糟。
婉滢说她需要很多精力学习,她意见很大。
她需要通过这次考试,来证实自己,并没有因一次摔伤而废掉。
人生每个阶段都需要不同的动力。
爱情再甜蜜,婚姻再安全,也不是女人做低幼无能的借口。
上个班挣点钱,认识一些同事,挺好的。
她怕自己忘了一次次被他耍弄,就在台历上做了标记。
将“可做”的日子打了对勾。
台历是集训营收学费后给的赠品,纸质的。
提示“每个学员都要惜时如金,珍惜分分秒秒,每天都是倒计时”。
隔天她发现,每一个日子都被杨辰煜画上了对勾。
每天都“可做”。
他把逗她当成业余乐趣。动动手指头她就气得跳脚。
后来她动了真格的,眼泪出来了。
他才不逗她了。
婉滢说,“人家还得上学呢,你不能荒淫无度!”
说这话时,她头上梳着一左一右俩小丸子,哪吒一样。让人不好意思“欺负弱小”。
杨辰煜愤愤不平,“一周两次,赶上咱家’亲戚’来,一次都够呛,还成了’荒淫无度’,人家……”
他学着她撅嘴,阴脸,垂眸,扭头。无声胜有声的“哼”的表情。
婉滢就憋着笑替他说,“人家结婚了,人家是丈夫……”
他终于忍俊不禁。
然后俩人滚作一团,乘兴把恩爱甜蜜的事“乱七八糟“地做了。
零的整的,大的小的,百川归海,九九归一,烦死人了。
他这么乐此不疲,但是婉滢算算,基本都是他连哄带骗。
没多少日子,赵媛媛给她悄悄塞的五盒tt,左一个右一个地被他霍霍没了。
她也喜欢,但远非势均力敌。再不采取反抗行动,考研考到爪哇国去。
他才不怕,他本来就不想让她去读研了。
在家做老婆生宝宝玩多好。
从老家城市来到这边,坏东西杨辰煜,几乎每周都没有做到“一三五”,而是把一周拆分成“一三五,二四六”。
绕来绕去就把她套路了。
于是乎,那个课堂上每天都要补一觉的至N觉,只有她自己。
有一天上午她打盹突然醒来,发现四周都是“陌生人”。
英语老师无奈地摊摊手,“我是谁,我在哪儿?”
还有一次,中途醒来,接着打了几个哈欠。讲《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的老师停下播放ppt,来了句:“众人皆醒我独醉!”
全班哄堂大笑。都是学习拔尖的大学生,毫无恶意,但她就是觉得丢人。
考研的压力很大。她在乎的不是考上以后就业的薪水增加多少。
而是她可以,单独做成一件大事。
自从大学毕业,她好久都没有找到“自己可以”的感觉了。
如此瞌睡的考研者,实乃罕见。
课下就有女同学问她,是不是熬夜学习导致的?还好心地劝她注意劳逸结合。
又有人开玩笑:“是不是和男朋友那啥啥啥……哈哈哈”
“哪能啊,她才多大,看着跟个小孩似的。”
话赶话的,她就不敢承认自己结婚了。以免被人用那种暧昧的眼光看她。
悄悄把婚戒也摘了放家里。
他发现杨辰煜的戒指也没戴着,也在那个小盒子里放着。
就是个身外之物,有时候戴着确实怪碍事的。
在培训班一段时间以后,赵婉滢得到一个外号“瞌睡小姐”。
所以她提出在培训班住宿,大有“求得新生”之迫切,也好心无旁骛学习几天。
说来也挺合理不是?
杨辰煜反思了一下自己。承诺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一在她身边,就做不到呢?
他自己也对自己感到有点陌生。
为了不影响婉滢考研,让一步吧,放老婆去做她想做的事。
毕竟复试也没几天了。
就允准了她暂时每周在集训班住三四天。
这天晚课课堂。教政治的孙老师在讲台上问:“谁是赵婉滢?”
她举了下手,“我。”
“曾用名’江琳’?”
“是,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看到全班只有你一个改过名字的。”
老师几乎和他们一样年轻,五官线条舒展,讲课风格流畅,吐字清晰。
在她的ppt课件首页右下角,打着“授课老师”的姓名。
——孙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