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吴所畏就已经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池骋,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没有叫醒他,自己悄悄驱车前往公司。
“无畏时代(wuwei times)”的logo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吴所畏身穿西服站在崭新锃亮的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澎湃难抑。
他逐一检查着大厅的布置——
从讲台的位置到香槟塔的稳定性,从嘉宾座椅的间距到音响设备的测试,事无巨细,他都亲自过问。
他的手指抚过光滑的前台桌面,环顾着这个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地方:
宽敞明亮的声乐练习室、设备顶尖的录音棚、设计感十足的舞蹈房……
这里将是未来之星起航的地方。他的梦想,终于在今天要迈出最坚实的一步。
不久后,姜小帅和郭城宇准时抵达。
“可以啊大畏!这规模、这气派!”
姜小帅一进门就忍不住赞叹,郭城宇也认可地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池骋才匆匆赶来,发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匆忙痕迹,他走到吴所畏身边,低声问:
“你怎么不叫我?”
吴所畏笑着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
“那不是心疼你,想让你多睡会儿嘛。”
“靠,大早上的,你俩不秀恩爱能死啊?”
旁边的郭城宇故意大声吐槽。
“怎么?不行啊?”
池骋挑眉,一把揽过吴所畏的肩膀,带着十足的占有欲。
“行行行,您继续,继续!”
郭城宇举手做投降状,和姜小帅相视而笑。
上午十点零八,吉时已到。
公司门前的广场上铺着长长的红毯,两侧摆满了祝贺的花篮,媒体记者们的镜头早已准备就绪,闪光灯此起彼伏。
受到邀请的业内嘉宾、以及一批经过初步筛选、极具潜力的年轻练习生们也都在场,现场气氛热烈而隆重。
四人一同站上临时搭建的简易舞台。他们身后是覆盖着红色绸缎的公司牌匾,
面前是一条连接着无数未来与希望的鲜红绸带。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介绍完公司愿景后,礼仪小姐端上系着大红花的金剪刀。
四人相视一笑,共同拉起那条象征着事业开端的红绸。在台下所有人的瞩目和镜头的聚焦下,他们同时落剪。
“咔嚓!”
清脆的剪刀声响起,红绸应声断落。
紧接着,掌声雷动,彩带纷飞,金色的礼花从天而降,如同下了一场璀璨的雨。
“我宣布,”
吴所畏向前一步,对着无数话筒和镜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明亮,
“无畏时代,今日正式开业!”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无数礼炮猛地腾空而起。它们在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花朵,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徐徐展开。
这一刻,吴所畏脸上绽放的笑容无比灿烂,梦想照进现实的光芒,点亮了他的整个脸庞。
池骋靠在门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被众人簇拥着的吴所畏。
他看着吴所畏与人交谈时自信从容的姿态,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光芒,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高高扬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自豪感充斥着他的胸腔。
帮助眼前这个人一步步实现他所有的理想与抱负,见证他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
这早已成为了池骋自己今生最大的理想。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公司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四个大男人几乎同时瘫倒在接待区的柔软沙发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的天……累死我了!”
姜小帅长长吁出一口气,整个人陷进沙发,
“这比我在诊所连看一天病还耗神!”
郭城宇闻言立刻凑了过去,非常自然地伸手替他捏揉起紧绷的肩膀,力道适中,手法娴熟。
吴所畏看在眼里,立刻扭头看向身边的池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羡慕和“指控”:
“看看!看看人家这眼力见!池骋,你学着点!”
郭城宇得意地挑眉,立刻搭腔:
“听见没,好好学着点!”
池骋不屑地瞥了郭城宇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马屁精!”
“这叫什么话?这叫体贴入微!你懂个屁!”
郭城宇立刻反驳,手下却没停,姜小帅舒服得眯起了眼。
吴所畏没说话,只是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池骋,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池骋接收到信号,虽然脸上还是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却也跟着站起身,
绕到沙发后面,双手搭上吴所畏的肩膀,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哟呵!”
郭城宇来劲了,故意挑衅,
“池大少爷会按吗?可别把我们吴总按坏了。”
“这有什么不会的?”
池骋最受不得激,手下立刻加了力道。
两人之间瞬间弥漫开一股无形的竞争气息。
你一下,我一下,仿佛不是在按摩,而是在进行一场关于“谁更体贴”的无声较量。
不知不觉间,手上的力道一个比一个重,仿佛在比较谁更能“吃苦耐劳”。
“哎哟!轻点轻点!疼死了!”
吴所畏率先受不了,痛呼出声,肩膀缩着想躲。
“嘶……郭城宇!你想捏死我?!”
姜小帅也几乎同时惨叫,一巴掌拍开郭城宇的手。
两个“罪魁祸首”这才悻悻然地收了手,互相瞪了一眼,颇有些意犹未尽。
半晌后,郭城宇送姜小帅回诊所。
刚刚还闹哄哄的公司里,此刻只剩下吴所畏和池骋两人。
他们并肩仰靠在宽大的沙发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和香槟气息。
“池骋,”
吴所畏忽然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
“我直到现在……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嗯?”
池骋微微侧过头,睁开眼看他,
“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
吴所畏的声音低了下去。
“怕什么?”
池骋撑起身子,专注地看向他。
“我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吴所畏也睁开眼,望向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眼神有些恍惚,
“我怕不知道哪一天,我会突然醒过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傻瓜,”
池骋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怎么会呢?”
“你不懂……”
吴所畏摇了摇头,重生以来他经常会恍惚,那种源于内心深处、对失去的恐惧,让他一时间有些钻牛角尖。
池骋看了他半晌,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那我给你证明一下!”
“啊?”
吴所畏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池骋抬手使劲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啊!”
吴所畏痛呼一声,瞬间弹坐起来,捂着被打的地方,又羞又恼,
“你大爷!池骋!你他妈打我干什么?!”
“疼吗?”
池骋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眼底却藏着狡黠的笑意。
“你他妈这不是废话吗?!你使这么大劲儿能不疼吗?!”
吴所畏气得想踹他。
“那就证明是真的,不是梦。”
池骋笑得一脸得逞的样子,语气笃定。
吴所畏愣了两秒,才明白他这清奇又粗暴的验证方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滚蛋!少为你打我找借口!”
“那行,”
池骋从善如流,一把抓过吴所畏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那你打回来,我不怕疼,来!”
“哎哎哎!算了算了!”
吴所畏被他这无赖行径弄得哭笑不得,使劲想把手抽回来,
“我原谅你了行了吧!撒手!”
两人在沙发上笑闹作一团,先前那点莫名的多愁善感,早已被冲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