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空中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雪花如鹅毛般轻盈地落下,给这山林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杨柳青抬头看了看天,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凉丝丝的,他微微缩了缩脖子,说道:“吕道长,雪又渐渐大了起来,这山路怕是不好走了,咱们先下山吧。”吕道长点点头,二人便并肩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下山。
待他们站在高处发现村里一片忙碌景象,杨柳青跟吕道长打听之下才得知,村里的祭祀活动即将开始。
杨柳青心中暗自诧异,而吕道长则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在这短短几天里,也不知吕道长施展了何种手段,竟引得村里的村长对他深信不疑,将他奉为上宾,参与到这祭祀的筹备之中。
天空中阴云密布,铅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预示着不祥。
杨柳青的脚步匆匆,刚临近村庄,便敏锐地察觉到村里的氛围有些异样。
往日虽说也透着股压抑,但今日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与恐慌。
他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加快步伐赶往赵婶家中。
还未踏入赵家院子,赵婶那凄厉的哭声便直直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哭声中饱含着绝望与恐惧,在空中回荡着,其间还夹杂着其他户人家隐隐约约的叫喊声,整个村庄仿佛被一层诡异的阴霾所笼罩。
杨柳青心头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踏入院落,只见赵婶披头散发地跪坐在小红那间屋子的门槛处,双手高高举起,鲜血从她的五指间不断涌出,沿着手臂蜿蜒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作孽啊!这可如何是好!”
杨柳青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连忙踏入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只见小红静静地躺在地上,浑身被鲜血浸透,那殷红的颜色刺得杨柳青双目生疼。
地上有着用鲜血勾勒出的奇怪图案,线条扭曲蜿蜒,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邪恶的气息。
而小红的面容却异常安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解脱般的笑意,仿佛终于摆脱了尘世的痛苦与折磨。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画面让杨柳青的脚步猛地止住,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
这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仅仅停顿了一瞬间,杨柳青深吸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走向前去。
尽管他极力保持着镇定,面色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不安。
他缓缓蹲下身子,手指轻搭在小红的脉搏上,片刻后,缓缓放下手,声音干涩地喃喃道:“死了,真的已经生机尽失。”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又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赵婶,再将目光投向小红那面带笑容的尸体,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汹涌。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离奇,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是这村子里的恶俗陋习所致,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恶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杨柳青眉头紧皱,蹲下身子,再次小心翼翼地搭上小红的手腕,屏息静气,将自己的内气缓缓注入,仔细地查探着她体内的气息与脉象。
然而,片刻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确定小红确实已经死亡。
但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他,驱使他不能就此罢手。
于是,他又沿着小红的全身经脉,一寸一寸地仔细查看,眼神专注而凝重,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常。
突然,他瞥见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从小红的脑中一闪而过,紧接着迅速抽离。
杨柳青心头一震,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试图运用内力将那团黑气拦截下来,可那黑气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满脸懊恼与不甘,心中暗忖:这团黑气究竟是什么诡异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小红体内?这绝非自己的错觉,可它又为何如此神秘莫测?
杨柳青在屋内又仔仔细细研究了许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试图寻找与那团黑气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他的心情愈发沉重,满心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眼见实在没有任何线索,杨柳青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门。
刚一出门,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悲痛欲绝的哭声。
他抬眼望去,只见另一户人家——张家婶子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那张家婶子正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杨柳青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待他走近一看,发现吕道长早已在一旁,神色凝重地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杨柳青望向吕道长,眼神中满是询问与焦急。
吕道长迎上他的目光,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哀与无奈,缓缓说道:“完了,最坏的结果即将应验。这村子里发生的种种,皆是因果报应啊。这些人平日里恶行不断,如今怕是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巨大的代价了。”
原来张家婶子这边,也就是他初来这村子接生的第一户人家,孩子已经离奇死亡,连同那个可怜的女子也未能幸免。
不仅如此,全村的一些已经生育的妇女和产妇,都在同一时刻遭遇了不幸,这绝非偶然,吕道长仰头望向天空,眼中满是忧虑。
杨柳青听闻此言,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寒意顿生。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悲痛欲绝的人们,又想起小红安详的笑容。
也许死亡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种解脱,比在此处的折磨更为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