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瀚津望着九条雅子背上的那个“纹身”微微出神。
planLucifer，路西法计划。而且编号还是001……这代表什么？
“夫君……看好了吗……”九条雅子有些扭捏的动了动脚趾，洁白的后背因为害羞而染上了微微的粉色，“妾身……妾身有点冷……”
“啊抱歉，你可以穿回去了。”汪瀚津这才反应过来，“关于你背上的这个标记，有什么头绪么？”
九条雅子微微摇头。
“没事，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就好，如果想起了什么，就随时联系我。”汪瀚津走向安全屋角落里的电脑，“你继续休息就好，我查点资料就离开，不用管我。”
“夫君雅蠛蝶！”然而九条雅子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飞扑过去想要阻止汪瀚津走向电脑，然而却由于过于慌张，一脚踩到了自己和服的下摆，在地上滑了一跤，“哎哟！”
汪瀚津已经坐在了电脑跟前，他发现电脑是开着的，于是握住鼠标轻轻晃动，唤醒了休眠的桌面。
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两位衣衫不整的古装男子，一位长发飘飘邪魅狂狷，一位小家碧玉我见犹怜，长发飘飘邪魅狂狷那位单手托起小家碧玉我见犹怜那位的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可能发生两件事——打架，或者亲嘴。
“不不不不是的夫君！你……你听妾身狡辩……不对，解释！”九条雅子手忙脚乱的推开了汪瀚津，然后挡在了屏幕前面，“这这这……这是病毒！对！病毒！这台机器中病毒了！并不是妾身想看这种东西！都是病毒做的！”
“你的意思是……病毒不但给你推荐了耽美漫画，还给你充了一年会员？”汪瀚津看着网页左上角的账号信息，“前几天我看到信用卡扣费信息了，我还以为是我妹妹充的呢。”
“呜呜呜……妾身……妾身没脸见人了……”九条雅子跌坐在地泫然欲泣，“妾身……妾身不活了！”
说完她就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对着墙壁就冲了过去，大概是想一头撞死。
“冷静点，九条雅子小姐。”汪瀚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九条雅子的手腕，“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爱好，喜欢看耽美漫画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真的？”九条雅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汪瀚津。
“真的。”汪瀚津面无表情的说，“我有个学姐的爱好是当众羞辱我，比如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我学狗叫什么的，如果说喜欢看耽美漫画就得自杀的话，那她大概得下十八层地狱。”
“让夫君学狗叫什么的……这也太过分了吧！”九条雅子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小拳头，“那……那夫君你拒绝她了吗？”
“没有。”
“为……为什么？”九条雅子吃惊的捂住了小嘴，“难道夫君喜欢这种玩法……那……那妾身……”
“只是我有求于她罢了，别乱想。”汪瀚津及时制止了九条雅子的脑洞，“我要办正事了，请暂时不要打扰我。”
“好……好的夫君……麻烦您关掉我的网页之前先加个书签……”
汪瀚津给那本看了一半的耽美漫画加了书签，然后关闭了浏览器，随后又调出了一个加密的隐藏文件夹，输入密码后他进入了文件夹，里面是一个奇怪的浏览器。打开浏览器之后他输入了一串特殊的域名，网页开始不断闪烁，在经过多层跳转之后，最后连接上了洛菲市的暗网。
这里是罪犯们的天堂，也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这里的硬通货是虚拟货币，只要你有足够的虚拟货币，那么你几乎可以在这里买到你想要的一切——从明星的私密视频，到各种枪支弹药和违禁药物……甚至之前还有人在这里售卖过废弃的核弹头，只不过被管理员给下架了。
除了在这里购买各种违禁品之外，你还可以在这里发布悬赏，只要价钱合适，就会有人接下你的委托，如果你够有钱，甚至可以聘请到洛菲市警察厅通缉名单上名列前茅的超级罪犯——超级罪犯是指A级通缉犯以上的Ed级罪犯，全称是Extremely danger，极度危险。想达到这个等级，你不仅得多次犯案，而且还得屡次逃脱追捕，还得有足够鲜明的个性和特征，才能获此“殊荣”。
与此对应的，这里也有一个赏金榜，赏金榜上靠前的人往往不止有一个人悬赏，而是多方联合悬赏，这代表有许多人都想要这个人的命，因此赏金才能达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高度。
汪瀚津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悬赏榜第一名，第一名的位置已经几年没换过人了，夏晓明，赏金? ，五十万比特币，换算成通用货币是一个天文数字，大概是坎特伯雷联合制药集团一整个季度的盈利，悬赏他的组织足有几十个，甚至多到网页需要把这份名单自动折叠。
这个人也在汪瀚津的调查名单上，他和师父汪舒瀚一样，是FIpc的高级成员。
他曾经简单调查过这位仁兄的战绩，他曾经单枪匹马捣毁过几个黑帮合资组建的制毒集团，也不止一次阻止过邪教搞的什么献祭仪式，跟非法通灵者沾边的组织要是被他碰上了更是要直接被满门抄斩，所以他在暗网上这么招人恨属实再正常不过。
不过招人恨归招人恨，这兄弟在暗网赏金榜榜首的位置挂了几年也没动过地方，说明人家活的好好的……
就在这时他的消息栏微微抖动，一个Id名为“G?c”的用户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来了。
汪瀚津眼神微微一凛，这个人一向非常准时，每次在他需要情报时都会准时出现。
“哎盆友，看了之后嘛像雄鹰一样的情报要伐？”傻逼又欢脱的语调，还是时下流行的“馕言文”调调。
“今晚发生了什么？”汪瀚津冷硬疏远的语气和对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求求人家咯～”
“快说。”
“今晚白教堂区出现了一位自然觉醒的通灵者，年仅九岁，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对方的状态一秒切换，开始一本正经的介绍，“她在没有任何辅助手段和专业指导的情况下，单人召唤出了一只第六阶级的幻想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紧接着就是一堆照片发了过来，照片的主角是一名小女孩，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裙，照片的分辨率并不算很高，但是仍然可以隐约看见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了淤青和血痕，似乎一直在长期遭受虐待和殴打。
而那个小女孩骑在一只巨大的冰蓝色的猫型生物上，那只大猫带着小女孩极速狂奔，跑过的地方留下一串串结冰的梅花猫爪印。
汪瀚津看着对方发来的情报，瞳孔微微收缩。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G?c曾经卖给过他一张名叫衔尾蛇帮的非法结社的成员体系，这个团体擅长通过药物和人体改造来提升人类和幻想种的契合度，从而大批量的产出非法通灵者。
然而，哪怕是通过这种旁门左道，衔尾蛇帮也仅仅只能批量产出第三阶级的通灵者，这种货色只能当一个最普通的杂兵，说白了就是消耗品。而第四阶级的通灵者就能当一名干部，第五阶级则可以成为领袖的左膀右臂。
幻想种的能力由弱到强一共分为九个等级，数字越大能力越强，每个阶级的幻想种之间都是一道几乎不可跨越的鸿沟，而G?c刚刚提到，那个小女孩召唤出了一只第六阶级的幻想种，而且是在没有任何辅助手段的情况下。
更何况这个通灵者仅仅只是个小学女生，这个年龄的孩子连基本的三观都尚未形成，如果谁能得到她，再对她进行适当的心理引导……
汪瀚津不敢再想下去。
“你想的没错，那些魑魅魍魉之所以倾巢出动，就是为了争夺这位纯洁的小天使。”G?c仿佛隔着屏幕一眼看穿了汪瀚津的心思，“谁能得到那个小女孩，只要加以适当的引导，她就会成为一台无往不利的人形兵器，得到她的组织绝对能在几年之内称霸整个洛菲市的暗面，而FIpc绝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今晚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你能拿到你想要的么？”
“给点提示。”汪瀚津哪里看不出对方是话里有话，时间紧迫他没空兜圈子，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
“去G4港口，那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不过记得避开超自然特科的警察，否则会被抓去做轻度洗脑的。”G?c发过来了一个比心的表情，“本次情报服务一共收费.69元，欢迎下次光临～”
叮的一声，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汪瀚津拿起来一看，那是一条扣费短信，提示他的信用卡扣除费用.69元，收款人是一串乱码。
在扣除了这笔钱之后，他的卡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剩下一千元整。
明天又得去打工了……
“对了，我还想问你个事。”
“客官你说～”大概是刚刚从汪瀚津这里爆到了金币的缘故，G?c的语气又恢复到了傻逼欢脱的语气。
“关于路西法计划你都了解些什么？”
“客官您可真会挑～”G?c发来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这个情报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呢～看在您是老主顾的份上打折收您元，客官刷卡还是线下交易？”
“不用了。”
汪瀚津早已摸透了这货的行事风格，G?c对他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如果他故意开出一个远超汪瀚津承受能力的价格，那么他的潜台词就是——“不卖”。
“我查完资料了。”汪瀚津关闭浏览器，清除一切浏览记录之后站起身来，看向了一直捂着脸缩在沙发里的九条雅子，“你可以继续看漫画了。”
九条雅子仍然像一只刺猬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汪瀚津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红透的耳朵。
“对了，九条雅子小姐。”汪瀚津刚打算推门出去，却又折了回来，“我有事拜托你。”
“夫君，有事你说……”九条雅子的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中间，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只要是妾身能做到的，妾身一定不会推辞……”
“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
“诶……”九条雅子终于把头伸了出来，“这么说，夫君你今晚要做的事很危险？”
“可以这么说。”
“要不要妾身跟夫君你一起去？”九条雅子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用，你的伤势还没有彻底痊愈，而且你随便出去可能会被那些之前追捕你的人盯上。”汪瀚津摇了摇头，“还是我一个人去就好，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那好吧……妾身这就把力量借给夫君。”九条雅子犹豫片刻之后最终同意了汪瀚津的请求，“但是夫君，你也要答应妾身的请求，那就是一定要小心。如果你天亮了还不回来，妾身可是会出去找你的哦！”
“好。”
九条雅子的神色也郑重起来，她拔出了插在脑后的发簪，整齐盘好的发髻顿时如同瀑布般垂落。她用发簪的尖端戳破了自己的食指，血液渗了出来，然而那滴渗出的血液却是暗金色的！
“夫君。”九条雅子将自己的手指递了过去。
汪瀚津轻轻捧起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将她滴血的食指含进了嘴里，然后轻轻舔舐。
一股巨大的力量暴风般在他的身体里涌动，汪瀚津低头检视自己的身体，一股暗青色的气场包裹住了他的身体。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餐巾纸，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另一只手的食指上。
他的指尖立刻出现了一股狂暴的气旋，把他手中的餐巾纸绞的粉碎。
“夫君，这股力量会维持大约六个小时，差不多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消散。”九条雅子有些虚弱的坐回了沙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夫君日出时还没有回来，妾身就会去找你。”
“好。”在适应自己四肢百骸里涌动着的力量之后，“明天我会带好吃的来看你，我可以拜托我的一位厨艺很好的同班同学做你想吃的菜，有什么想吃的么？”
“嗯，我想想……”九条雅子陷入了沉思，“哎呀好难选呀，夫君你先走吧，等你回来了妾身再告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