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裹着细碎的雪粒,在一个清晨落在红裸石上,给岩石顶端覆上了层薄薄的白霜。巴图推开家门时,一眼就看到了这抹白,惊喜地蹦跳着喊:“下雪啦!红裸石戴白帽子啦!”
喊声惊动了整个村落,大家纷纷走出家门,看着雪粒慢悠悠地飘洒。顾念苏和苏清辞裹着厚棉袍,踩着初雪走到田埂,暖棚上已积了层雪,像盖了床白被子。秦叔之前教的“暖棚防寒法”派上了用场——粗布外又加了层干草帘,掀开帘子,棚里的棉籽已冒出嫩白的芽尖,在微凉的空气里透着生机。
“雪下得好啊!”首领拄着拐杖,站在红砂岩旁,望着漫天飞雪,“瑞雪兆丰年,明年的庄稼肯定差不了!”说着,他从家里抱来去年收获的麦种,撒了几把在红裸石周围:“给红裸石也‘喂’点种子,盼着明年土地更肥沃。”
学堂里,孩子们围着炭火盆,听苏清辞讲“雪”字的由来。阿朵捧着京城寄来的课本,指着上面的雪景图,小声说:“原来京城的雪这么大,能堆好高的雪人。”顾念苏笑着接话:“等雪下得再厚些,咱们就在红裸石旁堆雪人,还能把麦秆编的花环给雪人戴上。”
傍晚时分,雪渐渐停了,落日冲破云层,给红裸石上的积雪镀上了层暖橘色,像是给白帽子镶了圈金边。大家扛着扫帚,一起清扫红砂岩旁的积雪,扫出一片干净的空地,又搬来木柴,在空地上架起了火塘。
秦叔寄来的京城年货也在这时送到——有红纸、笔墨,还有包着糖霜的“京味酥”。巴图和孩子们围着包裹,眼睛亮得像星星。顾念苏拿起红纸,裁成大小不一的方块:“咱们写春联、剪福字,贴在红裸石上,也贴在学堂和每家的门上,提前添点年意。”
苏清辞握着毛笔,在红纸上写下“红裸映雪迎新岁,麦香伴书贺丰年”,孩子们围在旁边,学着她的样子,用炭笔在纸上画歪歪扭扭的“福”字。阿朵把自己画的“福”字贴在红砂岩的积雪旁,雪水顺着纸边往下淌,却把“福”字晕染得格外鲜活。
火塘里的木柴烧得噼啪响,大家围着炭火,分享着京味酥。小李咬了口酥饼,笑着说:“这味道和咱们的麦饼不一样,带着京城的甜,等明年,咱们用自己种的麦子,也做些点心寄给秦叔!”
落日最后一缕光掠过红裸石的雪顶时,红砂岩旁已贴满了春联和福字,火塘的暖意裹着糖香,在空气里散开。巴图忽然想起什么,跑回家拿来去年秦叔给的麦种,小心翼翼地埋在红裸石旁的雪地里:“等春天来了,这粒种子会长出麦苗,就像咱们的日子,一年比一年有盼头。”
顾念苏和苏清辞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春联在暮色里泛着红光,心中满是安稳。“落日吻过红裸石的时候,”顾念苏轻声说,“不管是春的芽、夏的浪,还是秋的收、冬的雪,都成了最珍贵的日子印记。”
夜色渐浓,火塘的光映着红裸石上的雪与红,暖融融的。大家裹着棉袍,聊着明年的耕种计划,说着学堂的新课本,笑声混着火塘的噼啪声,在红裸石旁久久回荡。而每一个落日吻过红裸的时刻,都在悄悄记下:这片土地上的四季流转,都藏着最朴素的安稳,和最绵长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