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检测前半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拜访,打破了竹屋往日的平静。
那日清晨,万震云正带着万剑一在庭院里练习基础剑招 —— 他手持木剑,缓慢演示着 “剑起青云” 的起手式,耐心讲解着 “手腕发力”“剑尖对准” 的细节,万剑一则握着小木剑,认真模仿着,虽然动作稚嫩,却已初具雏形。
就在这时,庭院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弟子恭敬的通报:“万师兄,龙首峰首座到访!”
万震云心中一惊,手中的木剑猛地顿住。龙首峰首座乃是青云门六大脉首座之一,身份尊贵,平日都在龙首峰处理脉内事务,极少亲自拜访普通内门弟子。如今突然到访,显然不是偶然。他连忙放下木剑,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迎了出去,躬身行礼:“弟子万震云,见过首座!不知首座今日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龙首峰首座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柄古朴的长剑,面容威严,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他抬手扶起万震云,声音沉稳有力:“万师弟不必多礼,今日我路过通天峰,想起你在剑术上颇有心得,便过来与你探讨一二,顺便看看你家那传闻中的孩子,不必拘谨。”
说罢,他便迈步走进庭院,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站在一旁的万剑一身上。
万剑一早已停下练剑,小手握着小木剑,好奇地看着这位陌生的长辈。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龙首峰首座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剑气,与自己体内的金色气流隐隐产生共鸣,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小木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纯粹、如此强大的剑修气息。
龙首峰首座也在打量着万剑一,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挺拔的站姿,以及手中紧握着的小木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就是万师弟的儿子万剑一吧?果然是个机灵的孩子,瞧这模样,就透着一股精气神。”
“首座谬赞了,孩子年纪还小,不懂事。” 万震云连忙说道,一边示意万剑一打招呼,“剑一,快见过首座。”
万剑一乖巧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剑一,见过首座。” 声音虽小,却清晰有力,没有丝毫怯懦。
龙首峰首座见状,笑容更浓。他走到石凳旁坐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对万震云说:“万师弟也坐吧,咱们聊聊剑术。我听说你最近在研究‘流云剑法’的改良,可有什么心得?”
万震云心中了然 —— 首座名义上是来探讨剑术,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也不敢怠慢,在石凳上坐下,认真地说起自己对 “流云剑法” 的理解:“回首座,弟子认为‘流云剑法’的精髓在于‘灵动’,但现行的剑招中,有几处转折过于僵硬,若能调整发力方式,或许能让剑招更流畅,威力也能提升几分……”
他详细讲解着自己的改良思路,龙首峰首座偶尔点头,偶尔提出疑问,两人看似聊得专注,实则都在留意着一旁的万剑一。
万剑一没有打扰两人,只是坐在软垫上,拿着小木剑,模仿着刚才父亲演示的 “流云剑法” 起手式。他记得父亲说过,这剑法的精髓是 “灵动”,便试着放松手腕,让小木剑像流水般在手中转动,虽然动作还很生疏,却已隐约有了 “灵动” 的韵味。
龙首峰首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满意。他停下关于剑术的话题,话锋一转,看向万震云,笑着说道:“万师弟,你家剑一不仅机灵,对剑术似乎也有天生的敏感度。方才我看他练剑,虽是基础动作,却能抓住‘灵动’的精髓,这可不是普通孩子能做到的。”
万震云心中一紧,知道正题来了,便顺着话茬说道:“首座过奖了,只是我平日练剑时,他常在一旁看着,耳濡目染罢了。”
“耳濡目染就能有这般领悟,已是难得。” 龙首峰首座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认真,“万师弟,你我都是剑修,深知剑道天赋的可贵。若一个孩子天生就与剑有缘,再加上好的灵根资质,将来在剑术上定能有大成就,甚至可能超越你我。”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万剑一身上,声音放缓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意:“我龙首峰,乃是青云门剑术传承最系统、最完整的脉系。从基础剑法到高深剑技,从剑心修炼到剑气运用,都有专人教导,历代更是出了不少剑道大师。若剑一灵根资质好,将来愿来我龙首峰,我愿亲自教导他,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让他成为青云门未来的剑术支柱。”
这番话,虽未明说 “收徒” 二字,却已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 龙首峰首座愿以首座之尊,亲自收万剑一为徒,给予他最顶尖的剑术传承。
万震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龙首峰首座会如此看重剑一,甚至愿意亲自收徒。要知道,首座的亲传弟子,历来都是龙首峰最核心的力量,未来极有可能继承首座之位,这份殊荣,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
可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担忧。他知道,若剑一真的拜入龙首峰,虽能获得最好的剑术资源,却也意味着要离开自己,过早卷入各脉的竞争中。而且,首座的高期待,对一个三岁孩子来说,未必是好事。
他定了定神,恭敬地说道:“首座的厚爱,弟子与剑一都感激不尽。只是剑一年纪还小,灵根资质也尚未确定,未来的路,还需看他自己的意愿。若他真有剑道天赋,且愿意拜入龙首峰,弟子定不会阻拦;但若是他更想留在身边,跟着弟子修炼,还望首座海涵。”
这番话既表达了对首座的感激,又委婉地表明了 “尊重孩子意愿” 的态度,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轻易答应,给双方都留了余地。
龙首峰首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万震云是舍不得孩子,也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他没有继续强求,只是笑着说道:“万师弟说得有理,孩子的意愿最重要。不过,我还是希望万师弟能多劝劝剑一 —— 良禽择木而栖,好的传承,能让他在剑道上少走许多弯路。灵根检测后,我会在龙首峰等候他的消息。”
“弟子明白,定将首座的心意转达给剑一。” 万震云连忙回应。
又聊了片刻,龙首峰首座起身准备离开。他走到万剑一面前,蹲下身,看着孩子手中的小木剑,笑着问道:“剑一,喜欢练剑吗?”
万剑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喜欢!我想变得厉害,像爹和首座一样,用剑保护想保护的人。”
“好!有志向!” 龙首峰首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若你将来想学最厉害的剑术,就来龙首峰找我,我教你!”
万剑一眨了眨眼,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龙首峰首座,又看了看一旁的父亲,小脸上满是认真 —— 他虽然年纪小,却也明白,这个决定对自己未来的路至关重要。
龙首峰首座没有强求他立刻回应,只是笑着起身,对万震云说道:“万师弟,今日打扰了,告辞。”
“弟子送首座!” 万震云连忙起身,将龙首峰首座送出庭院。
看着首座远去的背影,万震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龙首峰首座的邀约,只是一个开始 —— 以剑一的早慧,若灵根资质出众,定会有更多脉首座抛出橄榄枝。到时候,如何选择,不仅关乎剑一的未来,也关乎整个家庭的命运。
他回到庭院,看到万剑一正拿着小木剑,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他走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问道:“剑一,刚才首座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万剑一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父亲,认真地问道:“爹,龙首峰的剑术,真的比爹教的厉害吗?”
万震云笑了笑,蹲下身,与儿子平视:“龙首峰的剑术传承很厉害,能学到很多高深的剑技。但爹教你的,是最适合你的、最基础的剑招。无论去哪里学剑,基础都很重要。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在哪里学,而是你自己想不想学,愿不愿意努力。”
他顿了顿,又说道:“将来无论你选择去哪里,爹都会支持你。但爹希望你记住,无论走多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 练剑不是为了厉害,而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万剑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小木剑:“爹,我记住了。不管去哪里,我都想跟着爹一起练剑。”
听到儿子的话,万震云心中一暖,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他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诱惑、多少选择,只要儿子的心还在,就不会迷失方向。
夕阳西下,庭院里的青云竹在风中轻轻摇曳。万震云牵着万剑一的手,走进竹屋,心中暗暗决定 —— 灵根检测后,无论各脉如何争抢,他都会尊重儿子的选择,做儿子最坚实的后盾。而龙首峰首座的邀约,只是这场 “争抢” 的开始,接下来,他要做好准备,迎接更多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