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金商场。
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璀璨灯光，空气里弥漫着奢侈香氛与金钱的味道。
霍媔提着季澜霆那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正走向电梯，一道娇柔却暗藏锋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霍秘书。”
霍媔脚步一顿，缓缓回身。
江可儿一袭香奈儿当季最新款连衣裙，手提一只限量版爱马仕，步履轻盈地走来。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她在霍媔面前站定，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精心描画的眼睛，唇角弯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过来给季总拿衣服?”她看似声音甜腻却是裹了蜜的刀锋。
霍媔心底冷笑，面上却绽开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是呢。江小姐也来逛街？”
江可儿下颌微扬，目光扫过霍媔手中沉甸甸的衣袋，语气轻描淡写却充满炫耀：“下周有个竣工仪式，来挑两件行头。霍秘书能得季总青睐，想必眼光非凡。正巧阿煜出差了，你陪我选选如何？”她将“阿煜”二字咬得亲昵又自然，像是在宣示主权。
“抱歉，”霍媔拒绝得干脆，“我还要赶着给老板送衣服。江小姐，店长的专业建议会更合适。”
“她们的眼光，哪及得上霍秘书万一？”毕竟你看上的可是江城第一贵公子。
江可儿掩唇轻笑，眼神却锐利，“再说，就一会儿工夫，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她不依不饶，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霍媔见她这般，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像盛放的玫瑰，美丽却带刺。“江小姐，要说眼光，阿煜肯定比我好。要不您直接视频问他？他再忙，给您挑衣服的时间总是有的。”她轻巧地将球踢回，语气温和，却精准地戳在江可儿的软肋上。
江可儿没料到她会直接抬出祁煜，眼底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化为更深的虚伪感叹：“阿煜日理万机，这两天脚不沾地呢。既然霍秘书不愿意，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她轻轻叹息，一副失落模样，“谁让我刚来江城，没什么朋友呢。”
作态十足。霍媔面上笑容不变，心中早已翻涌无数白眼。“江小姐言重了。容我先跟季总报备一声，毕竟我只是个打工的，时间不像您这样可以自由支配。”
江可儿优雅地抬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姿态。
霍媔当真拨通了电话。季澜霆在那头听完，只淡漠地回了句：“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临挂断前，他像是忽然想起，补充道：“看上什么就买，卡里的钱，够你陪她逛到底。”
有了这句话，霍媔心底彻底踏实，转身对江可儿笑得格外明媚：“那今天就陪江小姐好好逛逛。”
香奈儿旗舰店内，水晶灯流光溢彩。霍媔径自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完全无视江可儿如同蝴蝶般在衣架间穿梭的身影。
“媔媔，”江可儿试了一套套装，故意用亲昵得发腻的称呼唤她，扭动着腰身，“你看我这身如何？”
霍媔被那声“媔媔”叫得汗毛倒竖，抬起头，目光职业性地一扫，便笑着奉上标准赞美：“好看。江小姐肤白胜雪，腰细腿长，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语气真诚，眼神里却找不到半分羡慕。
江可儿没看到预想中的嫉妒，手指不自觉收紧，捏皱了衣角，面上却依旧笑得灿烂：“你眼光好，你说好看，那定然是极好的。”她转身将衣服递给恭候一旁的店长，语调轻快：“包起来。”
店长脸上笑开了花。
不一会儿，江可儿又换上一套新发布的粗花呢套装，在霍媔面前轻盈转圈，裙摆划出骄傲的弧度。“这套呢？”
“优雅又干练，很适合您的气质。”霍媔认真点评，语气如同最专业的销售，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江可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被情敌恭维，总是别有一番快意。
十分钟后，试衣帘再次拉开。
江可儿身着一件天蓝色星空拖地晚礼服，宛如将璀璨银河披在了身上。裙身缀满细碎水晶，光线流转间，熠熠生辉，轻透的纱质下摆如梦似幻。她优雅地站在霍媔面前，如同一位真正的公主。
这一次，霍媔眼底确实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艳，尤其是那流光溢彩的下摆，美得令人窒息。她不由自主地起身走近，目光飞快地扫过价签——七位数。心中咂舌，瞬间清醒，只当是欣赏一场免费的高定秀。
江可儿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惊艳与随之而来的冷静，挑衅地扬起下巴，唇角勾起胜利者的微笑：“全江城，独此一件。”
霍媔退回沙发，笑容无可挑剔：“那江小姐在竣工晚宴上必定艳压群芳，我已经开始期待您的惊艳亮相了。”
江可儿心情大好，故作慷慨地挥手：“霍秘书身为总裁专属秘书，重要场合想必也不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或包，选一件，我送你。就当是……支付你今天的劳务费。”她刻意顿了顿，语气里施舍的意味几乎要满溢出来，“我听说，霍秘书日常……很是节俭。”
有本事你直接砸现金啊！美元、英镑更好！霍媔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妩媚生春。她走上前，微微歪头，笑容甜美却暗藏机锋：“江小姐这是……打算替季总省钱，还是帮阿煜省钱呢？”她目光流转，扫过店内华服，“不过，香奈儿的风格其实不太适合我，毕竟我不是名门闺秀，也学不来那份端庄淑女样。”
江可儿心中冷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霍媔环视店内，目光最终落回江可儿身上的星空裙，盈盈笑道：“不过，全场我倒是真看上了一件。”她顿了顿，直视江可儿的眼睛，“不巧，正穿在江小姐身上。不知……江小姐是否肯割爱？”
江可儿没料到她会反将一军，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那要看霍秘书，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身上拿走了。”她语气冰冷，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霍媔再次走近，惊艳的目光流连于华服之上，手指却轻轻抚上后腰那枚精心系扎的丝绸蝴蝶结。她笑容倏地一收，眼中闪过决绝厉色，“这还不简单？”
话音未落，她手指猛地用力一扯！
“刺啦——”
一声清晰的撕裂声打破了店的静谧。那枚精致的蝴蝶结被生生撕扯下来！价值两百多万的完美艺术品，瞬间残缺。
江可儿惊愕地瞪大双眼，失声尖叫：“霍媔！你疯了？！”
店长和店员们僵在原地，瞠目结舌，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衣服而已，是人衬衣服，不是衣服衬人。江小姐，主次可不能搞错。”霍媔面不改色，从容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递给吓傻的店长，语气平静无波，“刷我的卡。现在，这件衣服归我了。”
挑衅？哼！霍媔心底冷笑：她从来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江可儿看清那张江投银行的普通卡面，像是终于找到了反击点，嗤笑出声：“霍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年薪不过五十万吧？知不知道这条裙子多少钱？你赔得起吗？”语气里的轻蔑几乎凝成实质。
霍媔丝毫不惧，迎上她的目光：“赔不赔得起，不劳江小姐费心。谁弄坏谁负责，天经地义。现在，请江小姐把它脱下来。”她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江可儿像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她，最终嗤笑一声：“一件破了的裙子而已，还不值得我放在心上。”她昂着头，像只斗败却不肯认输的孔雀，转身走进试衣间。
换回自己的衣服后，江可儿重新戴上墨镜，下巴抬得更高，试图维持最后的高傲：“钱不够就说一声，季总那张黑卡不是在你手里么？再不济……找我借也行。”她语气施舍，仿佛给了天大的恩惠。
霍媔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盈盈笑意，转身对店长吩咐，声音清晰足以让整个店的人都听见：“麻烦一下，把这个破了的蝴蝶结彻底剪掉。我腰臀比例够好，不需要额外累赘来点缀。”
江可儿脸色猛地一白。
霍媔接着道：“另外，胸口这里，麻烦帮我放宽一厘米。我d杯，怕原来的空间……不够用。”她语气坦然，甚至带着点困扰。
江可儿的脸色瞬间又青又白，霍媔这话，简直是明晃晃地嘲讽她身材扁平！
“江小姐，多谢割爱。”霍媔提起季澜霆的西装，对着江可儿展露一个完美却冰冷的笑容，“下午茶就不必您破费了，我得回公司伺候老板。晚餐也省了，季总的晚餐和阿煜的宵夜，都还等着我陪呢。”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店长，留下一个无声的警告，随即转身，踩着沉稳的步伐，潇洒离去。
背影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店长看着她背影，忙把晚礼服收起来。心道:狠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