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山把牛角弓斜背在身后，布囊里的三支穿云箭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指尖偶尔碰到箭杆，寒铁的凉意总能让他精神一振。
“青山哥，你看前面。”
小石头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冻得通红的手指指向远方。
叶青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陈家村的轮廓在灰蒙蒙的雪雾里若隐若现。
村口的老树上，挂着几具僵硬的尸体。
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血腥味，混着雪水的湿气，让人胸口发闷。
李进扛着紫金震空锤，锤身的兽纹沾了不少雪沫。
他盯着那几具尸体，喉咙动了动：“是黄巾军干的，当初黑石村……也是这样。”
叶青山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弓柄。
他想起赵铁柱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起村民们惨死的模样，胸口的暖流突然变得躁动，像有团火在烧。
“都打起精神！”
李彦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方天画戟在雪地上一顿，“村口有埋伏，弓弩手准备！”
话音刚落，就听见“咻咻”几声，十几支羽箭突然从村口的矮墙后射出来。
箭尖裹着霜，直往队伍里钻。
“举盾！”
队列里的老兵大喊一声，十几面铁盾立刻竖了起来。
“哐当”几声，羽箭撞在盾上，断成了几截。
吕布提着短戟冲在最前面，银色铠甲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他瞥见矮墙后缩着几个穿黄巾的人，嘴角勾起冷笑，脚步一蹬，人像离弦的箭似的冲过去。
短戟一挥，就有个黄巾军被挑飞出去，血溅在雪地上，瞬间染红了一片。
“杀！”
黄巾军的呼喊声突然响起，数百人从矮墙后冲出来，手里拿着砍刀和木棍，脸上满是凶光。
他们大多是些流民，衣裳破烂，却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叶青山拉满牛角弓，瞄准一个举着砍刀冲向小兵的黄巾军。
手指一松，箭“咻”地飞出去，正中那人的肩膀。
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转身就要跑，却被旁边的士兵一刀砍倒。
“青山哥，左边！”
小石头突然喊道。
叶青山转头看去，只见三个黄巾军绕到了队伍侧面，朝着一个受伤的小兵扑过去。
那小兵的腿被箭射穿，单膝跪在雪地上，手里的长矛摇摇欲坠。
他刚要拉弓，就见一道黑影从旁边冲了过去，紫金震空锤带着风声砸在雪地上。
“咚”的一声，震得那三个黄巾军踉跄了几步。
“敢欺负我们太守府的人？”
李进握着锤柄，手臂青筋暴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他双手抡起紫金震空锤，朝着最前面的黄巾军砸过去。
那人吓得脸色惨白，举起砍刀想挡，可“咔嚓”一声，砍刀被锤砸断。
锤头接着砸在他胸口，那人一口血喷出来，倒在雪地里没了动静。
剩下两个黄巾军对视一眼，转身就要跑。
却被叶青山的箭射中了腿，踉跄着摔倒在地，很快被赶上来的士兵制服。
“黑牛，小心背后！”
叶青山突然喊道。
李进刚回头，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黄巾军举着斧头冲了过来，斧刃泛着冷光，直往他后脑勺砍。
李进来不及躲，只能下意识地把紫金震空锤往身后一挡。
“哐当！”
斧头砍在锤身上，火星溅了起来。
李进被震得后退两步，胳膊酸得发麻，那黄巾军却没停，又举起斧头砍过来。
叶青山皱了皱眉，从布囊里掏出一支穿云箭。
这支箭杆是玄铁做的，比普通箭沉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让胸口的暖流顺着手臂流到指尖，拉满弓弦，瞄准那黄巾军的后心。
“咻！”
穿云箭飞出去的速度比普通箭快了一倍，箭尖穿透那黄巾军的粗布衣裳，直扎进后心里。
那人闷哼一声，斧头掉在地上，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箭杆，然后重重倒在雪地上。
李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着叶青山咧嘴笑：“谢了青山哥，这穿云箭真厉害！”
叶青山刚要说话，就听见村子里传来女人的哭声，还有孩子的叫喊声。
李彦脸色一沉，玄铁杖一摆：“快进村！别让黄巾军伤了百姓！”
队伍冲进村子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攥紧了拳头。
几间草屋被烧得只剩下黑黢黢的木架。
雪地上躺着不少村民的尸体，有老人，有小孩。
还有几个女人被绑在地上，衣裳被扯得破烂，脸上满是泪痕。
“放开她们！”
吕布提着短戟冲过去，一刀砍断绑着女人的绳子。
其中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跪在雪地上哭着说：“将军，救救我们的男人，黄巾军把他们关在祠堂里，说要烧死他们！”
李彦眼神一冷，对身后的士兵说：“分两队，一队去祠堂救人，一队搜捕残余的黄巾军，不准放跑一个！”
“我跟你去祠堂！”
李进扛着紫金震空锤，快步跟上李彦。
叶青山和小石头也跟了过去，刚走到祠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黄巾军的叫嚣声。
“你们这些刁民，还敢反抗？等渠帅来了，把你们都烧死！”
祠堂的门被木板钉死了，里面隐约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和孩子的哭声。
李彦举起方天画戟，猛地往门上砸去，“轰隆”一声，门板被砸出个大洞。
“冲进去！”
李彦大喊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叶青山跟着进去，只见祠堂里挤满了村民，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被几个黄巾军拿着刀指着。
祠堂中央堆着不少干草，旁边还放着个火折子，显然是准备点火。
“放下刀！”
吕布冲进去，短戟一挥，就有个黄巾军被砍倒。
剩下的几个黄巾军见状，举起刀就要往村民身上砍，却被叶青山的箭射中了手腕，刀掉在地上。
李进扛着紫金震空锤，在祠堂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黄巾军，才松了口气：“大家别怕，我们是太守府的人，来救你们了！”
村民们见救兵来了，都激动得哭了起来。
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对着李彦作揖：“多谢大人救命之恩，那些黄巾军昨天就来了，抢了我们的粮食，还把男人都绑了起来，说要等他们的渠帅来了再处置。”
李彦点点头，对身后的士兵说：“先把村民们带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黄巾军的呼喊声：“渠帅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
李彦脸色一变，对叶青山和李进说：“你们带着村民们从后门走，我去挡住他们！”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吕布提着短戟，眼里满是兴奋。
他早就想跟黄巾军的渠帅较量较量了。
叶青山却摇了摇头：“李大人，让我去吧，你们带着村民们走，我能拖住他们。”
“你？”
吕布瞥了叶青山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能挡住黄巾军的渠帅？别到时候拖后腿。”
叶青山没理他，只是看着李彦：“我有穿云箭，能远距离攻击，而且我身法灵活，能拖住他们。
你们快带村民们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彦犹豫了一下，看着叶青山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祠堂里的村民，最终点了点头：“好，你小心点，我们安顿好村民就来帮你。”
叶青山点点头，转身走出祠堂。
刚到门口，就看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几十人，都穿着黄色的头巾。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把大刀，骑在马上，眼神凶狠。
“就是你这小子杀了我的人？”
那男人指着叶青山，声音粗哑。
他就是黄巾军的渠帅，名叫邓茂，是个二品体术者。
手里的大刀重五十斤，寻常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叶青山拉满牛角弓，瞄准邓茂的胸口：“放了村民们，我可以饶你一命。”
邓茂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马背：“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跟我叫板？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邓茂催马冲了过来，手里的大刀带着风声，直往叶青山砍去。
叶青山赶紧往旁边躲，大刀砍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沫。
邓茂见没砍中，又调转马头，再次冲了过来。
叶青山这次没躲，而是拉满弓弦，一支穿云箭“咻”地飞出去，瞄准邓茂的马腿。
“噗”的一声，穿云箭射中了马腿。
那马惨叫一声，前腿一软，把邓茂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邓茂摔在雪地上，吃了一嘴雪，爬起来后，眼里满是怒火：“小子，你敢伤我的马！”
他举起大刀，朝着叶青山冲过来。
刀风越来越快，把叶青山的退路都封死了。
叶青山的呼吸开始急促，胸口的暖流也变得躁动起来。
他想起赵铁柱教他的借力技巧，看着周仓砍过来的大刀，突然往旁边一躲。
顺势伸出手，抓住周仓的手腕，借着他前冲的力道，往旁边一拉。
邓茂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重心不稳，差点摔在雪地上。
他稳住身形，刚要反击，就见叶青山从布囊里掏出另一支穿云箭，拉满弓弦，瞄准了他的胸口。
“别动！”
叶青山的声音很冷，“再动我就射穿你的心脏。”
邓茂看着叶青山手里的穿云箭，又看了看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怵。
他知道穿云箭的厉害，刚才他就看见有个手下被穿云箭射中后心，当场就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士兵的呼喊声：“我们来了！”
叶青山回头看去，只见李彦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过来。
李进扛着紫金震空锤，跑在最前面。
邓茂见状，心里一慌，突然举起大刀，朝着叶青山砍过去，想趁机逃跑。
叶青山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同时松开手指，穿云箭“咻”地飞出去，射中了邓茂的肩膀。
邓茂惨叫一声，手里的大刀掉在地上，转身就要跑。
却被赶上来的李进一锤砸在背上，当场昏了过去。
“太好了，青山哥，我们抓住他了！”
李进兴奋地喊道。
叶青山松了口气，胸口的暖流慢慢平静下来。
他看着被士兵绑起来的邓茂，又看了看远处被安置好的村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