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实在是太厚了，根本骑不了自行车。
她还没骑出一百米，就滑倒了两次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雪渍，只能认命地把自行车收回空间。
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双雨鞋换上，这才踩着积雪，慢慢往公社方向走去。
冰冷的雪花不断飘落在脸上，有的还顺着衣服缝隙飘进脖颈。
楚墨染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把脸埋在围巾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走着。
好在她体力不错，步子也快，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卫生院。
本以为自己肯定来晚了，结果一推开教室门，教室里居然空荡荡的，到的人连一半都没有。
就连向来最积极、天天第一个来的李云云都还没影儿。
想想也正常，张家湾大队比高庄子还远一截。
从村里走到公社，哪怕快点，也得将近一个半小时。
让楚墨染高兴的是，教室里今天竟然生起了炉子，一进门就是一股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
几个同学围在炉子边烤火，有说有笑，倒也不像往常那般拘束。
她赶紧脱掉雨鞋，换上包里的棉鞋，随后拍打掉身上的雪花，也凑到炉子边上，伸出冻得微红的双手烤火。
班里的同学大多还算是友善的。
一旁的女孩朝她笑了笑，侧身让出一点位置，让她烤火。
“谢谢。”楚墨染轻声道，朝她点头致意。
今天老师似乎也迟到了，还没过来。
几个人一边烤着火一边闲聊，气氛异常和谐。
甚至还有人从家里带了个红薯放在炉子上烤。
随着慢慢烘烤，没一会儿，炉子上便升起一阵香甜的气味，甜糯、焦香。
搞得楚墨染都开始计划，下午回家后也要烤几个红薯吃。
她的目光落在那烧得正旺的炉火上，心里不由自主泛起点羡慕。
要是家里也有个火炉子就好了。
晚上把炕烧热，窝在被子里倒是暖和，可到了第二天一早，炕也凉了，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人待在家里，一天到晚都要穿着厚重的大棉袄，干什么都不方便。
要是能添个炉子，再弄点煤球，那屋里白天也能暖洋洋的。
白天还可以一家人围着火炉子吃个饭、喝个茶、烤个红薯啥的，想想就觉得舒服。
一想到那画面，楚墨染就有点动心了。
这样想着，她决定一会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火炉子和煤。
一直到快九点，学员们才陆陆续续进了教室。
每个人都冻得脸颊通红，帽子、衣服上还带着没化的雪。
一进门，大家就直奔炉子围了上去。
有人搓着手哈着气，有人踩着脚解冻，甚至还有人拿出冻得硬邦邦的的饼子放在炉边热着。
楚墨染的衣服已经烤干了，身上也暖和过来了，她便主动让了个位置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午放了学，楚墨染挎上包，直奔供销社买火炉子。
天气冷得厉害，去买炉子的人也不少，炉具柜台前围着好几个人，很是热闹！
楚墨染心里一沉，感觉估计够呛能买到了。
果然，还没挤进去，就听见售货员不耐烦地挥着手：“没了没了，炉子全卖光了！刚才最后一个都叫人抢了去。不是我说，早干嘛去了？非得等下大雪才想起置办炉子——都散了散了，别堵着。”
楚墨染站在人群外，心里像被冷风灌了个透。
她扫了一眼旁边卖煤的摊位，那里也排了不少人，但买煤得凭票，每人限量，而她手头一张煤票也没有。
而她的手里没有煤票，看来只能去问问陈瑾瑜那里问问了。
正好，她也要去他那里取玉器。
此时雪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巷子里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人在门前扫雪，阳光落在积雪上，反射着晃眼的白光，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清冷。
楚墨染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陈瑾瑜家门前，也不知道他此时在不在家。
她停下脚步，抬手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是我。”楚墨染答了一声。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迅速拉开。
陈瑾瑜笑眯眯的脸出现在门后，眉眼清俊，神情懒散，看到是楚墨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楚老板，你来啦，快进屋，外头冷。”
楚墨染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屋里。
客厅里，陈瑾瑜提起水壶，倒了两杯热茶，笑着打趣：“楚老板，你说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我正想你呢，你就上门了。”
楚墨染接过茶杯，茶气氤氲，暖得她指尖都松快了些。
她淡淡开口道：“想我给你送钱吧？”
“怎么可能！”陈瑾瑜语气暧昧说道：“当然是想你这个人了。”
“陈瑾瑜。”楚墨染神色不动，语气微凉，“你要是再不正经说话，我就走了。”
“别呀！楚老板，咱们都这么熟了，开个玩笑而已，你别这么严肃嘛。”
他说着，翘起二郎腿，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撑在桌面上，斜倚着笑眯眯看她，神态从容懒散。
楚墨染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少跟我贫嘴，我时间有限，还是谈正经事吧。”
“行行，咱们说正事！”
“你上次说的玉器到了么？”
“到了，我去给你拿。”说着，他也不磨叽，直接起身进了里屋，
没一会儿，他拿着一个雕花木盒走了出来，放在楚墨染面前的茶几上。
楚墨染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整齐地摆着十几块玉器，材质以翡翠和和田玉为主，品相都很不错。
“楚老板还满意吗？”陈瑾瑜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壶，一边给她跟前的杯子添水一边勾唇问道。
“不错。”楚墨染合上盖子，“你打算多少钱出？”
“200块。”陈瑾瑜不绕弯，报出价格，“我朋友收的价格不低，我也只是多收个路费钱。”
这年头玉石这类东西比较敏感，买卖的本来就不多，价格也没有什么标准，全看买卖两家的心意。
楚墨染觉得价格可以，也没有多说，直接从包里数出200块钱递给他，“你数数。”
陈瑾瑜接过钱，随意扫了一眼，便塞进了口袋。
“对了，我想买个火炉子和煤，你那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