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军，”她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变了。”
林军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她。
“记得以前，你刚来鹏城，那时你还像个学生。”钟丽的声音反而有种说不清的感慨，“现在，你包下整个酒店，给兄弟发房子发车，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军反手握住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他咧嘴笑了笑，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在她耳垂上：“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林军以前是穷，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能亏待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他环视着这喧闹的、属于他的场子，看着那些跟着他拼命的兄弟，感受着身边女人手上的温度，一股豪气直冲顶门。
“这才到哪儿？”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搂紧了钟丽，“你看着，明年，我要让这整座城，都记住我林军的名字！”
宴会厅里，酒杯碰撞声、划拳声、笑骂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属于草莽崛起时代的最强音。林军坐在其中，眼神灼亮，他知道，真正的快速发展才刚刚开始。那辆即将到来的奥迪A6，不仅仅是一辆车，更是一个信号，一个宣告他林军，正式登堂入室的信号。脚下的路，还长着呢。
赵哥办事，向来雷厉风行。说“想办法倒腾”，没过一个星期，电话就打到了林军的手机上。
“车到了，臭小子！带着你的兄弟们过来提货吧！妈的，为了你这辆奥迪，老子差点跑断腿！”赵哥的声音在电流声里依然洪亮，带着几分得意。
林军挂了电话，猛地一拍大腿：“兄弟们！车到了！走，接咱们的新座驾去！”
地点就在赵哥汽贸城后面的大空场上。几辆崭新的捷达，在九十年代末的阳光下，漆面亮得晃眼，整齐地停成一排，像等待检阅的士兵。而在这排捷达旁边，单独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线条流畅大气，前脸那标志性的四环标志，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正是那辆稀罕物，奥迪A6。
“我操！真弄来了！”黑子第一个蹿过去，围着奥迪A6直转圈，想摸又不太敢摸的样子。
小胖则直接扑向一辆白色捷达，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摸着方向盘，咧着嘴傻笑：“军哥！这……这以后就是我的了？”
“废话！钥匙拿好！”林军把对应的车钥匙抛给兄弟们，每人一把。轮到叶英时，他特意说了句：“英子，你也一样，以后办事方便点。”
叶英接过钥匙，是一辆红色捷达，她笑了笑，利落地说了声：“谢谢军哥。”眼神里是崇拜和感激。
最后，林军走到那辆黑色的奥迪A6旁边。赵哥扔过来一把沉甸甸的钥匙，嬉笑道：“试试吧，林总，林老板！看看合不合手！车牌我安排人去给你办了，给你来个四个六的车牌，这样以后出去也有排面。”
“谢谢赵哥。”林军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真皮座椅的包裹感，内饰的精致程度，还有那股新车的特殊气味，都和他那辆破捷达天差地别。他插进钥匙，轻轻一拧，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轰鸣，稳得像一头沉睡的野兽。
他降下车窗，对着外面眼巴巴看着的兄弟们一挥手：“都愣着干什么？开上自己的车，跟着我，咱们兜一圈去！”
顿时，空场上引擎声此起彼伏。几辆崭新的捷达，拱卫着中间那辆黑色的奥迪A6，排成一列不算太整齐但气势十足的车队，驶出了汽贸城，开上了澜城刚刚拓宽不久的主干道。
一九九九年，这样一个车队，尤其是打头那辆奥迪A6，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路人的目光，有羡慕，有惊讶，也有探究。摇下车窗的小山和黑子，得意地按着喇叭，享受着这种瞩目的感觉。林军开着奥迪，手握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里跟着的车队，心里那股豪情壮志更加汹涌。这就是实力，这就是脸面！
钟丽这段时间确实没回九州集团所在的鹏城，她留了下来，陪着林军。一方面是新恋情的热度，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这个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的男人，下一步要做什么。
林军并没有沉浸在喜悦里太久。他的脑子永远在想着下一步。鹏辉花园的成功让他积累了巨大的资本，也让他看到了房地产行业的暴利。但他明白，光靠盖房子卖房子现在的资金还不够，得有足够的现金流和其他产业。
于是，他开始拉着钟丽在市区里转悠，看公司以后正式的办公楼商铺。
“你看那个位置，”钟丽指着一条新兴商业街的转角处，那里原来是个国营百货的门市部，有几层，现在显得有些破败，“人流量大，而且在市中心，潜力不错。如果能拿下来，应该可以。”
林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钟丽毕竟是大集团出来的，眼光和见识确实比他这个摸爬滚打起来的要毒辣一些。她提出的建议，往往能切中要害，考虑得更长远。
“嗯，地段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产权复不复杂，原来的单位好不好谈。”林军摸着下巴，盘算着。
“可以去打听一下。这种改制中的资产，有时候操作空间反而大。”钟丽轻声说，她挽着林军的手臂，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在逛街，但讨论的却是动辄上百万的买卖。
林军侧头看她，阳光洒在她侧脸上，显得格外柔和。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不仅仅是感情上的慰藉，更像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丽丽，你说得对。”林军紧了紧她的手臂，“光是打打杀杀、盖房子，路子还是窄了。得有自己的实业，有自己的招牌。就像你们九州集团，根基深厚。”林军侧头看她，阳光洒在她侧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不仅仅是感情上的慰藉，更像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钟丽笑了笑：“你起步已经很快了，步子稳一点就好。不过，以你的性格，恐怕慢不下来。”
林军哈哈一笑：“知我者，丽丽也！这年头，机会不等人啊！”
他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已经勾勒出一幅蓝图：我要马上积累更多的现金，不仅要有地产，还要有自己的商业街，有自己的品牌，甚至……像九洲一样，涉足更多的领域。下一个目标，将是更广阔的天地。而身边这个叫钟丽的女人，或许就是他通往那个天地的重要向导。
接下来的几天，林军一边派人去打听看中的商铺情况，一边开始琢磨叶英负责的那两个游戏厅。游戏厅来钱快，但毕竟有些灰色地带的味道，不是长久之计。他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把游戏厅升级一下，做成更正规的电子娱乐城。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扩张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