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纪委的秘密审讯室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当周正国将罗霸天最后的“请求”汇报给陈净时,陈净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古井无波,仿佛一切早已在他的剧本之中。
“书记,罗霸天点名要见您,说是有关于‘麒麟计划’的重大机密。您看……”周正国有些迟疑。按照规定,主要领导不宜过早接触核心嫌犯,以免授人以柄。
陈净放下手中的文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想见我,是因为他知道,只有我能保住他的命。也因为他知道,他不说,也一样是死。”
他站起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准备一下,我去见他。另外,从现在开始,看守所的安保等级提到最高。所有进出人员、所有送进去的食物和水,必须有双人检查,全程录像。记住,在撬开他的嘴之前,他不能‘意外’地死在我们的地盘上。”
“是!”周正-国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书记话里的深意。罗霸天这条线牵扯太大,必然会有人想让他永远闭嘴。
……
深夜,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下,罗霸天形容枯槁,再无半点昔日的枭雄气焰。他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只剩下满眼的恐惧和不甘。当那扇厚重的铁门被推开,陈净缓步走进来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陈净没有坐在审讯席上,只是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在距离罗霸天三米远的地方坐下,平静地注视着他。
没有质问,没有威逼,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还是罗霸天先沉不住气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陈书记……我认栽。但我想活。只要你保我一命,我什么都说。”
陈净淡淡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保你一命?罗霸天,你看看你手里的卷宗,光是偷税漏税和涉黑的罪名,就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就凭‘麒麟计划’!”罗霸天激动地抬起头,被铐住的双手在桌上砸得“砰砰”作响,“这个计划,是李云亭书记亲自定下的!A标段项目只是个开始,他的目标,是利用荆州的特殊地理位置,打造一个覆盖东南亚的走私网络!那些所谓的‘特种建材’,只是用来掩盖真正要运进来的东西!”
陈净的眼神微微一凝,但他知道,这还不是全部。
“继续说。”
“李云亭……他想进中枢!”罗霸天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政治献金,来为他铺平道路!‘麒麟计划’就是他的提款机!张承志的外甥张伟明负责在境外洗钱,而我,负责在国内打通所有关节,建立这条黑金通道!我知道他们所有的账户,所有的联络方式,甚至……他们用来要挟其他官员的黑材料,我都有一份备份!”
说到这里,罗霸天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陈净:“这够不够?用这个秘密,换我一条命,够不够?!”
陈净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够了。但不是换你的命,是换你家人的平安。你交代,他们或许还能安度余生。你不交代,你以为李云亭会放过他们吗?”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罗霸天。他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名看守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领导,嫌犯要的水。”
陈净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名看守。此人他有印象,是看守所的老人,平时表现得勤勤恳恳,毫不起眼。
“放下吧。”陈净淡淡地说道。
那名看守将水杯放在桌上,转身离去。就在他与陈净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的手腕猛地一翻,一支藏在袖口里的、装有无色无味剧毒药剂的微型注射器,如毒蛇的獠牙般,闪电般刺向陈净的后颈!
这一切快到极致,就连站在门口的周正国都来不及反应!
然而,陈净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头也没回,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开,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那名看守的手腕。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那名看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注射器掉落在地。不等他有任何下一步动作,陈净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切在他的颈动脉上,刺客瞬间昏死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门外冲进来两名早已待命的便衣特警,将昏死的刺客拖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
审讯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罗霸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身体筛糠般地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李云亭不是要让他闭嘴,而是要让他和所有知道秘密的人,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陈净刚才的话,不是恐吓,而是陈述事实!
他更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不仅算无遗策,其身手更是深不可测!他根本就是故意引诱刺客动手!
“现在,你还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陈净转过身,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你唯一的活路,就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一切。包括你那份备份的黑材料,藏在哪里。”
“我……我说……我全说……”
罗霸天彻底崩溃了,心理防线土崩瓦解,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吐了出来。
陈净走出审讯室时,东方已现晨光。他知道,扳倒李云亭的最后一块拼图,已经到手。
而另一边,一架准备飞往温哥华的国际航班上,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刚刚落座,正准备松一口气。突然,几名身着机场公安制服的人员走上前来。
“请问,是张伟明先生吗?很抱歉,您的航班因为技术原因取消了。另外,我们怀疑您与一起重大经济案件有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张伟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