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迈巴赫如同蛰伏的猛兽，无声地滑入赵氏集团地下车库的专属通道。
冰冷的感应门升起又落下，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车内，气压低得吓人。
王顶光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后排闭目养神的赵山河。老大从老宅出来后的状态……很不对劲。那股在老宅门口面对父母时强行压下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此刻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是被强行压缩进了身体内部，让整个车厢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他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车稳稳停在总裁专属电梯前。
“老大，到了。”王顶光的声音放得极轻。
赵山河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睡意，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裹挟着一身寒气踏出车厢，径直走向电梯。
王顶光连忙跟上，刷卡，按亮顶层按钮。
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密闭的空间里，那股无形的压力让王顶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被捏扁了。他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缩成背景板。
“叮。”
顶层到了。厚重的电梯门无声滑开，铺着深灰色羊毛地毯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两人轻微的脚步声。走廊尽头，那扇象征着赵氏最高权力核心的、厚重的红木双开门紧闭着。
赵山河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到门前，指纹解锁，推门而入。
巨大的总裁办公室豁然开朗。冰冷的金属、深色的实木、线条冷硬的现代家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高效、冷峻、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与老宅的暮气沉沉截然不同。
赵山河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转身，沉默地望向窗外那片灯火之海。背影挺拔而孤绝，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王顶光轻手轻脚地跟进来，反手关好门，大气不敢出，安静地垂手站在一旁。他偷偷观察着赵山河的背影，心里的小人儿在疯狂咆哮：“妈耶！这低气压！比西伯利亚寒流还猛！老大这到底是拿到了尚方宝剑兴奋过度，还是被老爷子削了憋着火啊？刚才在老宅门口对着叔叔阿姨不是挺温和的吗？怎么一转头又冻上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赵山河却突然转过了身。
王顶光一个激灵，立刻挺直腰板，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老大您吩咐，小弟随时待命”的忠诚姿态。
然而，赵山河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办公桌的文件上，也没有下达任何指令，而是……落在了王顶光的身上。
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的骨头缝里去。那眼神里有探究，有评估，还有一种王顶光完全看不懂的、仿佛带着一丝……痛楚和庆幸交织的沉重？
王顶光被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老大？”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发虚。这眼神……太他妈吓人了！跟x光似的！
赵山河没有回应，目光依旧钉在他脸上，甚至……还往下移了移，扫过他的肩膀，最后定格在他的……后脑勺上？
王顶光只觉得后脑勺那块头皮瞬间麻了！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嗖嗖往上窜！
王顶光的内心疯狂脑补剧场瞬间开启！弹幕满屏飞！
“卧槽卧槽卧槽！老大看我了！他看我了！这眼神……不对劲！很不对劲！”
“医院！对了！就是从医院醒来之后！老大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
“每次汇报完工作，或者像现在这样独处的时候，他就用这种……这种……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啊呸！是仿佛我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呃也不对！是仿佛我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的眼神盯着我！”
“刚才还特意看我肩膀和后脑勺？！啥意思？难道……难道老大在医院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我天赋异禀骨骼惊奇？还是……我后脑勺长得特别圆润特别符合他的审美？？？”
“不不不！不能细想！细思极恐啊！”
“难道……老大他……”一个极其惊悚、极其狗血、极其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王顶光的脑海，“……对我有那种……非分之想？！！！”
这个念头一起，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王顶光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回放近期种种“可疑”细节：
医院醒来时，老大守在他床边，眼神复杂得能写一本哲学书。
每次他汇报完工作，老大不像以前那样挥手让他滚蛋，而是会沉默几秒，用一种让他浑身发毛的眼神看着他。
·刚才在老宅门口，老大看父母的眼神那么温柔，一上车看他……就跟看砧板上的肉似的！区别对待啊！
·还有现在！这办公室！孤男寡男……啊呸！是夜深人静！老大还这么专注地盯着他看！这气氛！这眼神！这沉默！
·“完了完了完了！”王顶光内心哀嚎，“怪不得老大对白慕婉那种人间尤物都能下狠手，原来……原来好的是我这口？！我滴个亲娘嘞！我王顶光虽然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自认为）、能力出众（确实），但我性别男，爱好女啊老大！兔子不吃窝边草！兄弟妻不可欺……呃不对，兄弟本人更不可欺啊！”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菊花（一种植物）莫名地一紧！看向赵山河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恐、戒备和一种“老大你冷静！强扭的瓜不甜！”的无声呐喊！他甚至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往后挪了半步，试图拉开一个“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