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去疾取出了一枚催泪弹，
“这‘爆竹’后面的这根绳子，是保险装置也是引爆装置，万一不小心把绳拉开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方圆几丈之内，所有人都得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谁也跑不了。”
听到这话，朱元璋缩了缩脖子。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在奉天殿，被一个“爆竹”熏得痛哭流涕的场面。
嗯……好像是有点不雅。
他虽然心里痒痒得不行，但也知道李去疾说的是为他好，只能悻悻地放弃了。
反正，自己这次就是来下订单的，到时候自己想玩几个都没关系！
“行吧行吧，那就算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重新堆起了热情的笑容，那变脸速度，比川剧还快。
他凑到李去疾跟前，用一种“咱们是自己人，别藏着掖着”的语气，亲热地说道：“先生啊，这‘爆竹’的事儿，咱先放一边。”
“咱这次来，其实是……代表皇上，来跟你下订单的！”
订单？
李去疾听到这两个字，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哎呦喂，马大叔，你早说啊！
你跟我扯半天私藏军械，我还以为你要白嫖呢。
闹了半天，是来送钱的！
这感情好啊！
李去疾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真诚了十倍，热情了百倍。
他看着朱元璋，那眼神，就跟看着一头浑身挂满了金元宝，正等着自己去薅羊毛的肥羊。
“马大叔，您说，您说！”李去疾搓着手，一脸的期待，“不知道……皇上那边，想要点什么？要多少？”
朱元璋看着李去疾这副瞬间从“世外高人”切换到“奸商嘴脸”的模样，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李先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实诚了。
一听到“钱”字，那眼睛里放出来的光，比他娘的狼还绿。
不过，朱元璋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挺好。
有所求，才能投其所好嘛。
一个无欲无求的真神仙，那才叫人害怕。
一个爱钱的“假神仙”，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合作伙伴。
“你这燧发短铳，还有那个……催泪弹，能造多少，朝廷就要多少！”
“咳咳。”朱元璋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出了那副“我代表皇帝，我很有派头”的架势。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怀里那把燧发短铳。
“第一，就是这个，‘燧发枪’。”
“这东西，皇上的意思是，有多少，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李去疾心里的小算盘，瞬间就打得噼里啪啦响。
一把燧发枪的成本，要是能用流水线生产，算上钢材、木料、人工……撑死了也就几两银子。
自己卖给皇帝，翻个三四倍，不过分吧？
毕竟是高科技产品，有技术附加值的嘛。
关键的是，你买了枪，还要买子弹吧？
一把枪，卖他个一二十两银子，要是能订个几千上万把，每把枪还能额外卖几千上万枚子弹……
嘶！
李去疾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正排着队，唱着歌，往自己口袋里跳。
发了！这波又要发了！
“没问题！这个好说！”李去疾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大包大揽地说道，“马大叔您放心，只要钱……咳，只要材料和工匠到位，这‘燧发枪’，我给您流水线生产！保证量大管饱！”
“好！”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李先生这股子爽快劲儿。
然后，他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就是那个‘催泪弹’。”
李去疾面色忽然认真起来：
“马大叔，我可先说说好，这玩意儿危险，不能随便拿来把玩……”
“我到时候会写个说明书，你们必须严格遵守说明书上的内容！”
朱元璋轻咳一声，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说道：“先生放心，咱肯定和皇上说清楚这东西的危险性，”
“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违背说明书的内容！”
“这个……也行。”李去疾点了点头，“不过，这东西的制作工艺比‘燧发短铳’复杂，而且原材料有些……不太好制作。所以，价格方面嘛……”
“好说！都好说！”朱元璋现在是财大气粗，“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
“那就没问题了。”李去疾笑得更开心了。
朱元璋看着李去疾那副奸商得逞的嘴脸，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就是先生你之前跟咱提过的，那个……‘迫击炮’，和‘榴弹’！”
此言一出。
一直站在旁边，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朱棣，那双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来了！终于来了！
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了！
什么燧发枪，什么催泪弹，在他看来，那都是小打小闹。
只有那传说中，能把“榴弹”扔到几里地外，轰然炸响，威力堪比九天神雷，夷平一切的“迫击炮”，才是真正的，能决定战争胜负的……大杀器！
朱棣的呼吸，瞬间就变得粗重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李去疾，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李去疾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朱棣的异常，又看了看朱元璋，心里一阵无奈。
得，不愧是武勋，这父子俩，骨子里都是战争狂人。
“这个嘛……”李去疾沉吟了一下。
“先生可是有什么难处？”朱元璋急忙追问道。
“难处倒是没有。”李去疾摇了摇头，“只是，这两种东西，还处于……图纸阶段。”
“图纸阶段？”
“对。”李去疾解释道，“就是说，我脑子里有完整的构想，也知道该怎么造。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把它们真正地，变成实物。”
“这需要时间，需要大量的实验和改良。”
朱元璋一听，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毕竟是那等毁天灭地的神器，哪能说造就造出来。
“没关系！咱等得起！”朱元璋大手一挥，“需要什么，先生你尽管开口！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这个好说。”李去疾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回头就把迫击炮的预算往高了报，反正这老小子有钱，不宰白不宰。
朱元璋看他答应下来，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然后，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期待，也更加猥琐的笑容。
他伸出了第四根手指。
“先生，这第四嘛……”
李去疾眼皮一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
你这老小子，是把我当成许愿池里的王八了吗？
朱元璋笑呵呵地说道：
“就是那个……能自己跑，不用马拉的……‘装甲蒸汽车’！”
“咱寻思着，这玩意儿要是造出来了，外面裹上一层铁甲，前面装上几门火炮，那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岂不是比什么骑兵都威风？”
“先生，你看，这个……能不能也给咱安排上？”
而李去疾，在听完朱元璋这番“异想天开”的构想后，整个人都麻了。
他看着朱元璋，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来自外星球的生物。
我特么……
我就是随口给你画了个饼，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装甲加火炮，你这是想直接造坦克啊，你咋不上天呢？
你以为这是玩红警呢？基地车展开就出灰熊坦克？
李去疾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这帮古代人的想象力，一旦被点燃，那简直比核武器还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沉浸在“钢铁洪流，碾平世界”的幻想中，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马大叔。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清醒清醒。
“马大叔。”李去疾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嗯？先生有何高见？”朱元璋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一脸的期待。
李去疾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那几个儿子，最后指了指自己。
然后，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饭，要一口一口吃。”
“路，要一步一步走。”
“您这订单，我接了。”
“但是……”
李去疾看着朱元璋，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却让朱元璋心里咯噔一下的笑容。
“人手，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