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兴趣，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奇的玩物。
“这位便是你府上那位巧手的侍女？抬起头来。”长公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苏小婉心里一紧，依言微微抬头，视线保持恭敬地垂下。
苏小婉心里疯狂刷屏【卧槽来了来了！怎么这么看我！】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一缕极淡却独特的幽香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这是她刚穿越来特意翻出、几乎快要遗忘的那个自制香囊的气味。
穿越前，她心脏不舒服或者饿得发慌时，就靠捣鼓这些便宜香料续命，偶尔卖几个还能换个面包钱。
做这个极其耗费精力还有材料，前世大家更喜欢大牌香水，再加上她也没有供货渠道，所以也打不开市场，只能廉价出售。
穿越后忙成狗，差点忘了这茬，今天特意翻出来戴上，纯属图个“职场玄学”，求个心理安慰。
长公主原本慵懒的神情微微一动，鼻翼几不可察地轻嗅了一下，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嗯？你身上的香气……很是特别。这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香调。”
安芸雪也微微侧目，她一直觉得小婉身上偶尔有股很好闻的淡香。
苏小婉恭敬回道：“回长公主，不过是奴婢自己胡乱调配的粗陋之物，用些安神静气的寻常药材，不值一提。”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略显陈旧却干净整洁的锦囊。那香气便更加明显了几分。
清冷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像是雪后初霁的阳光，带着抚慰人心的奇异力量。
这是她前世在无数个难熬的日夜里，反复试验才得出的方子，能让她心悸时稍稍平复，郁结时略得疏解。
安芸雪还以为是这丫头从哪里淘来的新鲜玩意儿，从未想过竟是她自己所制。
长公主竟亲自起身，接过那香囊，放在鼻尖深深一嗅，眼中闪过真正的惊讶和浓烈的兴趣：“沉、檀为基，佐以甘松、芎藭……竟还有一味极难辨认的辛夷，比例恰到好处，既不过于甜腻，又不显得苦闷，反而有种……看透世情的通透暖意。这方子心思之巧，意境之远，倒比宫中那些墨守成规的合香高明不少！”
她看向苏小婉的目光彻底变了，不再是看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而是像一个鉴宝家发现了被尘土掩盖的稀世明珠：“你竟有这等本事？安郡主，你这侍女，藏得可够深的。”
而苏小婉头一回被人如此直白而精准地肯定。
这份她曾赖以生存、却从未被人在意的技能，心尖竟不由自主地一颤，一股酸涩的暖流涌上，仿佛长久以来的挣扎与努力，终于被人看见了。
只可惜……赏识她的人，是这位以“收藏”美人奇才闻名的变态长公主。
安芸雪心中讶异不已，她竟不知小婉还有这等隐藏的才华，但此刻更多的是警惕。
她立刻上前半步，巧妙地将苏小婉挡在身后些许，微笑道：“长公主殿下实在过誉了，小丫头瞎琢磨的东西，怎能入您的法眼。”
长公主却不理会安芸雪的谦辞，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小婉：“本宫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宴席间，丝竹悦耳，歌舞曼妙。
长公主却似乎兴致缺缺，直到那项“品香鉴美”的环节开始。
她命人捧出十数个精巧的香囊，让在场的年轻女孩们轮流上前品鉴。
好几个贵女因紧张或才疏学浅，答得支支吾吾，面红耳赤。长公主的眉头越蹙越紧。
轮到苏小婉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安芸雪的手在桌下悄然握紧。
苏小婉深吸一口气，上前。
她没有立刻依赖系统，而是凭借前世为求生计而磨练出的、对气味的敏锐感知和大量实践，仔细分辨。
“回长公主，此香囊应以沉水香为底，辅以淡雅的兰芷，又加入少许薄荷脑提神，香气清幽持久，是上品。”她声音清晰，不卑不亢。系统只在脑海中默默补充了一句：【判断准确率98%，遗漏一味极少量的龙脑。】
长公主眉梢微挑，示意她继续。
苏小婉依次品过去，大部分凭借的都是自己实打实的经验，只在遇到一两味极其生僻罕见的域外香料时，系统才悄然提示。
她不仅说出了香料种类，还能结合自己前世售卖时的经验，点评其搭配优劣和市场价值，言辞朴实却切中要害，听得众贵女一愣一愣，连长公主都微微颔首。
“……最后这个，”她拿起最华丽的那个香囊，仔细嗅了片刻，心中已有答案，“用料奢华，龙涎定韵，瑞脑增辉，气息热烈持久，但……”她顿了顿，凭借的是前世闻过太多廉价香精的教训，“香气略显霸道浮躁，欠了一份沉静内敛的底蕴，初闻惊艳，久闻则易生腻烦。”
这番大胆而直接的点评，让现场一片死寂！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侍女竟敢如此评判长公主的收藏！
永嘉长公主先是怔住，随即竟抚掌大笑起来：“好！说得好！一针见血！这香是南洋进贡的玩意儿，本宫也觉得冲了些，只是底下人都一味奉承！苏小婉，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她看向苏小婉的眼神，已不仅仅是欣赏，更是充满了发现知音般的兴奋和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如此懂香、惜香、敢说真话的人才，埋没于市井或是困于深宅做侍女，简直是暴殄天物！苏小婉，来本宫的凝香馆，这里汇集天下名香，有你钻研不尽的香道奥秘，本宫许你自由施展才华，地位尊崇，如何？”长公主直接抛出了橄榄枝，目光却锐利地看向安芸雪，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安芸雪心中警铃轰鸣，立刻道：“长公主殿下爱才之心，令人感动。但小婉于我不只是侍女，更是挚友。她的去留，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室内温度骤降：“安郡主，本宫不是在与你商量。”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叮！紧急任务【长公主的难题】！永嘉长公主即将提出最终刁难，请宿主凭借自身能力巧妙应对！奖励：卷力值+50，惩罚：被留下当收藏品哦】
苏小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想当收藏品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