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女人的盟约
柳如烟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紧锁的眉头。
她用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她咬紧牙关，脸色依然阴沉。
“那苏怜月，摆明就是借机羞辱我，我居然还中了她的圈套...”柳如烟低声自语，气得咬了咬下唇。
“那个姓苏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没必要为她生气。”
一个爽朗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柳如烟警觉地转身，看到一名高挑的女子站在月光下。
她身材修长，一身简朴的劲装，腰间系着一个工具袋，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失女性的柔美。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坦率和直爽的光芒。
“你是...”柳如烟警惕地看着这位陌生女子。
女子走近几步，大大方方地在石凳另一端坐下：“我叫凌霜，是瀚海刀盟请来的铁匠，专门为大会打造和修复兵器的。”
她笑了笑，“刚才在宴会上看到你被那女人算计，实在看不过去。”
柳如烟眨了眨眼，有些诧异这个素不相识的姑娘竟会为自己打抱不平。
她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你...看出来了？”
“当然！”凌霜轻哼一声，她嘴角下撇，“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装得再像也是装的。
我在铁匠铺见过太多人，什么样的人看一眼就知道。
那女人眼睛里藏着刀子，怎么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柳如烟听了这话，她松了口气，唇角不自觉上扬：“没想到还有人看得这么透彻。
那楚云飞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连真假都分不清了。”
凌霜撇撇嘴：“那种被美色迷惑的男人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
“你说得对。”柳如烟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男人就吃她那一套。”
凌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穆清风就不是那样的人。”
柳如烟动作一顿，目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她促狭地笑道：“哟，听这口气，你跟穆清风很熟啊？
我可是看得明白，每次提起他，你脸都红得跟炭火似的。”
凌霜被戳中心事，顿时红了脸，慌忙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语无伦次道：“我...我没有...只是...”
“别否认了，”柳如烟笑着摇摇头，“你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凌霜窘迫得不行，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角，最终放下矜持，低声问道：“你觉得...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姑娘吗？
整天跟铁锤打交道，手上全是茧子...”她抬起布满老茧的双手，她垂下眼睛，肩膀微微耷拉。
柳如烟看着眼前这个坦率的姑娘，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她伸手拍拍凌霜的肩膀：“傻丫头，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穆清风那样的人，定会看重你的真诚。”
“你真这么认为？”凌霜她抬头望来，眉间舒展，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你了吗？”
柳如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原来你以为我和他...”她摆摆手，“我们只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闯江湖罢了。”
“真的？”凌霜双眼瞪大，难掩惊喜。
“千真万确。”柳如烟微笑道，“不过你这丫头倒是胆大，就这样直接承认自己喜欢他？”
凌霜的脸更红了，却挺直了腰杆：“铸剑本就需要直面烈火，我做人也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何必遮遮掩掩？
只是...”她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我这双手，不如那些闺中小姐柔嫩。”
柳如烟握住凌霜的手，认真道：“这双手有力量，有温度，更有一颗赤诚的心。
穆清风不是那种肤浅的男子，他会看重这些的。”
凌霜闻言，眼眶微微湿润：“谢谢你...”
“不必客气，”柳如烟笑道，“不如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穆清风的？”
凌霜的她声音轻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师父的铁匠铺。
他带着一把断了的剑来请师父修复。那天他很急，说是赶着去救朋友，师父却不肯立即动手。
他也不恼，就在铺子外面等，等了整整一天一夜...”
她的声音轻柔，仿若诉说着心中最珍贵的记忆：“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个多么重情重义的人啊。”
柳如烟听着，她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确实很像他会做的事。”
“后来呢，我们偶尔会碰面。”凌霜继续道，“有一次我一个人去采石料，遇到了山贼。
是他恰好路过，出手相救。”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一条细细的疤痕，“这是那次留下的，每当我看到它，就会想起他。”
柳如烟看着凌霜她专注的神情和直率的表达，不由得暗自点头。
这姑娘虽然直率，却真心实意地喜欢穆清风，并非那些只看表面的浮浅女子。
“说起来，他现在在哪儿呢？”凌霜突然问道，“我听说他也来了黑木崖，可我到处找都没找到。”
柳如烟她身体微微后倾，肩膀绷紧，但看着凌霜坦率的面容，她放松下来：“他确实在黑木崖，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便现身。”
凌霜立刻会意：“是因为幽冥阁吗？我听说他们在追捕一个少年...”她眼睛一亮，“难道就是穆清风？”
柳如烟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嘘，这事不能声张。”
凌霜立刻噤声，随后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她顿了顿，“如果...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一定告诉我。
我虽然只是个铁匠，但在这黑木崖也有些门路。”
柳如烟感受到她的真诚，微微一笑：“好，我会转告他的。”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两人的交谈变得更加轻松自然。
夜风轻拂，带来一阵花香，让人心神宁静。
“对了，”凌霜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铁盒，递给柳如烟，“这是我炼的特制药膏，对伤口和酸痛都很有效。
你拿着，说不定用得上。”
柳如烟接过铁盒，微微一愣：“这...”
“就当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吧。”凌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明天大会就要开始，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如果...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向他问好？”
柳如烟点点头：“当然可以。”
凌霜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对了，那个苏怜月，你最好离她远点。
我看她跟墨千殇走得很近，两人有时会交换眼色。
这女人不简单，别再被她算计了。”
柳如烟她轻轻点头，肩膀放松下来：“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凌霜笑了笑，转身离去，高挑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
柳如烟目送她远去，轻轻打开铁盒，月光下药膏泛着淡淡的绿光，散发出草药的清香。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心中的烦闷早已消散无踪。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心想着要尽快回去向穆清风汇报今天的所见所闻，以及这位名叫凌霜的铁匠姑娘。
“有意思，”柳如烟自语道，“没想到穆清风还有这样一位痴心的姑娘...”
她抬头望了望月色，轻快地向客栈方向走去。
这一晚的意外相遇，让她结交了一位真诚的朋友，也为明日即将到来的风暴多了一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