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终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妈的！敢动我兄弟！给我废了他！”
剩下的几个混混如梦初醒，嚎叫着扑了上来，拳脚并用，毫无章法，却带着街头打架特有的狠辣。
林翊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怎么就不听劝呢？大家和和气气相处不好吗？”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再次动了。
不再是简单的站立，而是如同穿花蝴蝶，又似风中柳絮。
以一种无比飘逸灵动的姿态，闲庭信步般在那几个混混之间穿梭。
“咚！”
“哎呦！”
“咚！”
“我的头！”
“咚！”“咚！”“咚！”
清脆悦耳的脑瓜崩声，伴随着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嚎叫，极有节奏地响起。
每一个混混，无论从哪个角度攻击，无论速度多快。
最终都会精准地迎来林翊那看似随意屈起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留下一个火辣辣、红肿不堪的印记。
林翊的动作潇洒至极，甚至带着点艺术感。
他根本不像是在打架，更像是在演奏一种悦耳的奇特乐器。
每一次屈指，每一次轻弹，都伴随着凌波微步那玄妙的步法，衣袂飘动，仿佛不是在斗殴，而是在跳一支优雅的舞蹈。
小混混们心里面纷纷哀嚎：
鬼！他是鬼！根本打不到！
疼死老子了！这小白脸邪门！
周围的百姓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噗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
“这……这位少侠也太……太别致了！”
“专门弹脑瓜崩啊！你看那几个家伙的额头，都快成寿星公了！”
“活该！让这群地痞流氓欺负人！”
“少侠好样的！弹得好！”
甚至有小娃娃扯着母亲的衣角，天真地问：“娘亲，那个大哥哥是在给他们敲木鱼吗？”
市场的气氛一下子从之前的紧张压抑，变得欢乐起来。
人们看着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混混们此刻抱头鼠窜、涕泪横流、额头红肿发亮的滑稽模样，都觉得无比解气。
小龙女站在原地，白色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与周围的哄笑和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看着林翊如同戏耍孩童般轻松地对付着那些混混，看着他脸上那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轻松笑容。
他似乎……乐在其中？
这种无意义的击打，为何能让他感到愉悦？
人类的情绪，真是难以理解。
不过……看着他们哀嚎的样子，似乎……确实比直接杀了，更有趣一点。
她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林翊那跳脱不羁的身影。
并且，一丝极淡极淡的、名为“有趣”的情绪涟漪。
终于在那片冰湖上轻轻荡漾开来。
她甚至微微偏了下头，似乎在认真研究林翊的步法和弹指的角度。
很快，最后一个站着的刀疤脸也被林翊追上一个脑瓜崩弹在眉心，痛得他惨叫一声，眼泪狂流。
再也顾不上面子，发一声喊，带着一群额头发亮、哭爹喊娘的跟班。
连滚带爬地挤开人群，狼狈不堪地逃跑了，引来身后更大的哄笑声。
林翊拍了拍手，仿佛刚干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务活。
他环顾四周，对着还在笑的百姓们拱了拱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各位乡亲，一点小插曲，打扰大家做生意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绸缎摊老板身上，语气变得温和：.
“老板，受惊了。刚才我家长……呃，我妹妹看的这匹布，还有旁边那匹蓝色的，怎么卖？”
老板这才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弹指间击溃数个曾经欺行霸市的恶霸。
想起了之前被恶霸欺侮的事情，心里面一阵舒爽。
对着笑得如同邻家少年般的年轻人，又是敬畏又是感激，舌头都有些打结：
“少、少侠……您、您客气了……这布……这布送您了！不要钱！多谢少侠方才出手……”
林翊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之前从全真道士身上“摸”来的钱袋，反正不义之财。
估摸着价钱拿出几块碎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老板手里：
“那怎么行，做生意不容易，该多少就多少。多了的，就当是赔您刚才受惊的损失。”
老板捏着银子，看着林翊真诚的笑容，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连连作揖：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您真是好人！好人啊！”
哎，哥这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和魅力啊！
不过，这老板人不错，不能让人家吃亏。
周围百姓见此，对林翊的观感更是直线上升，纷纷低声称赞：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侠士！”
“武功高强，心地还善良！”
“比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强多了！”
“和龙姑娘真是般配啊……”
林翊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美滋滋的，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矜持的微笑。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安静站在那里的白衣仙子。
阳光透过人群的缝隙，洒在她清丽绝伦的脸上，她手中还拿着那个粗糙的彩绘泥人。
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正看着泥人，似乎还在思考它“不能增功力”的存在意义。
那副模样，纯净懵懂得让人心头发软。
“龙姑娘，”林翊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没吓着你吧？”
小龙女抬起头，目光从泥人移到林翊脸上，缓缓摇了摇头。
她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用她那特有的清冷嗓音问道：
“你为何不杀了他们？”
“噗——”
旁边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百姓差点没站稳。
林翊脸上的笑容一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我的仙子啊！你这问题也太硬核了！
和谐社会教育之下的我，救了你啊，刀疤脸！
他干咳两声，努力解释道：“这个……龙姑娘，教训一下就好了。
他们罪不至死，而且，打打杀杀的影响多不好，你看大家都看着呢。”
他指了指周围眼神古怪的百姓。
小龙女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看了看手中那个只会“看着好玩”的泥人，似乎有点明白了，又似乎更困惑了。
她最终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不杀……是因为“影响”？和“泥人”一样，是另一种我不懂的规则吗？
他似乎很懂这些。
林翊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
“龙姑娘，你看那个，红红的，叫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小龙女的目光被那晶莹鲜红的果子吸引，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林翊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买了两串，递给她一串。
小龙女学着旁边小孩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那亮晶晶的糖壳。
一丝极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亮光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