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钦犯”四个字像四把冰锥,瞬间把李昂从“山寨cEo”的美梦里捅了个透心凉!他手里的汤勺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完了!完了!钱老爷没搞定,又把朝廷惹来了?!老子什么时候成钦犯了?!难道是之前卖假药东窗事发,惊动了刑部?不对啊,那顶多算民事纠纷,够不上钦犯级别啊!
柳逢春也吓得书都掉了,脸色惨白如纸。阿土更是直接钻到了李昂身后,瑟瑟发抖。
那报信的年轻猎户看着洞内三人诡异的反应,尤其是李昂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黑脸,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就在这时,洞口光线一暗,野猪扛着一只麂子回来了。他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话,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李昂。
李昂被野猪看得心里发毛,冷汗直流,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野……野猪兄……误会!这绝对是误会!我李昂行事光明磊落,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怎么可能是什么钦犯?一定是搞错了!对!搞错了!”
野猪没说话,只是把麂子扔在地上,走到洞口,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山林间隐约传来官差的呼喝声和狗吠声,正在逐渐逼近。
年轻猎户焦急地说:“野猪大哥,他们人不少,带着猎狗,看样子是冲着这片山头来的!咱们得赶紧躲躲!”
野猪回头,目光再次落在李昂身上,那意思很明显——人是你引来的。
李昂感觉腿都软了,他知道再狡辩也没用。这荒山野岭,突然来了大队官差搜山,不是找他还能找谁?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抱着野猪的大腿(触感坚硬如铁)就开始嚎:
“野猪兄!救命啊!我承认!我是在外面惹了点……小小的麻烦!但绝对罪不至死啊!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您不能见死不救啊!看在我这几天给您……呃,是帮您打扫山洞、捡柴火的份上,拉兄弟一把!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柳逢春也反应过来,连忙躬身作揖:“野猪壮士,黑侠士虽行事……不羁,但绝非大奸大恶之徒,还请施以援手!”
阿土更是直接磕起头来。
野猪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李昂,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嫌弃。他沉默了几秒钟,就在官差的呼喝声越来越近时,他终于动了。
他没有推开李昂,而是快速对那年轻猎户吩咐了几句。年轻猎户点点头,立刻转身钻出山洞,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某种类似鸟叫的尖锐哨音。
“起来。”野猪对李昂低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李昂连滚爬爬地站起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野猪要干什么。
只见野猪走到山洞深处,挪开几块伪装过的石头,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里面黑黢黢的,似乎另有乾坤。
“进去。”野猪指了指缝隙。
李昂三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里面有没有蛇虫鼠蚁了,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更小的天然石穴,空气潮湿,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野猪在他们进去后,迅速将石头恢复原状,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暗格。
黑暗中,李昂三人紧紧靠在一起,连呼吸都放轻了,心脏砰砰狂跳,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山洞外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官差的呵斥声。
“搜!仔细搜!每个山洞都不要放过!”
“大人,这里有生活痕迹!火塘还是温的!”
“人肯定没跑远!给我追!”
李昂吓得魂飞魄散,感觉膀胱压力急剧上升,差点当场失禁。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官差在山洞里翻找了一阵,似乎没发现那个暗格。但就在这时,一条猎狗似乎嗅到了什么,对着李昂他们藏身的石壁方向狂吠起来!
“汪汪汪!”
李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妈的!要被发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洞外突然传来那个年轻猎户惊慌的喊声,还夹杂着几声野兽的咆哮(似乎是模仿的):“不好啦!野猪群!野猪群冲过来啦!”
洞内的官差一听,顿时一阵骚乱。野猪在这山林里可是霸主,成群结队的野猪连老虎都得避让三分!
“快!先出去!结阵!”为首的官差当机立断。
杂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伴随着猎狗不甘的吠叫和官差们紧张的呼喝声,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
石穴内的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了。野猪才挪开石头,让他们出来。
山洞里被翻得一片狼藉,但好在人没事。
李昂看着面无表情的野猪,感激涕零,又想上去抱大腿:“野猪兄!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野猪侧身避开他的拥抱,淡淡道:“这里,不能待了。”
李昂一愣:“为什么?官差不是走了吗?”
“猎狗,记住了味道。会再来。”野猪言简意赅。
李昂心里一沉。是啊,猎狗的鼻子太灵了,这次能糊弄过去,下次可就难说了。这山洞已经暴露,不再安全。
“那……那我们怎么办?”李昂傻眼了。刚找到个安乐窝,还没捂热乎,又得跑路?
野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柳逢春和阿土,沉默了片刻,说道:“跟我来。”
他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物品(主要是武器和盐巴),带着三人,再次钻进了茂密的山林。这一次,他没有走常规路径,而是专挑那些崎岖难行、野兽出没的地方走,时不时还故意绕圈子,或者在溪流中行走一段,以掩盖气味。
李昂三人跟得苦不堪言,尤其是柳逢春,瘸腿还没好利索,走得异常艰难。但为了活命,只能咬牙坚持。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黑透,野猪才在一处极其隐蔽的、位于悬崖半腰的天然石台停了下来。这里三面是峭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兽径可以上来,易守难攻。
“这里,暂时安全。”野猪说道。
李昂看着这处新的“据点”,虽然条件比山洞差远了,但至少暂时摆脱了追兵。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感觉身心俱疲。
妈的,这亡命天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看着坐在不远处、如同岩石般沉默的野猪,心里五味杂陈。这次要不是野猪,他们三个肯定玩完了。这个野人,虽然难沟通,但关键时刻,是真靠得住啊!
一个念头再次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必须把他绑上老子的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