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斋，次日清晨。
窗外天色微明，薄薄的晨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入室内，驱散了红烛燃尽后的最后一丝暖昧余烬。
帐幔内，文鸳是被浑身的酸痛唤醒的。
昨夜陌生的情潮与初次的痛楚记忆瞬间回笼，让她下意识地蹙紧了秀眉，嘤咛一声，想蜷缩起来，却感到腰间横亘着一条坚实有力的臂膀。
她猛地睁开眼，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胤禛早已醒来，正侧身支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晨光熹微中，他英俊的面容少了昨夜烛光下的冷峻威严，多了几分慵懒的暖意。
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此刻眼神沉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或许还有昨夜残留的温存？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低沉沙哑，少了惯常的清冷，多了几分磁性。
文鸳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昨夜种种旖旎与痛楚交织的画面让她瞬间红了脸，连带着小巧的耳垂都染上绯色。
她慌忙想起身请安，刚一动弹，腰腿间的酸软和隐秘处的刺痛便让她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秀气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泪花儿不受控制地就在眼眶里打转。
“疼……”她下意识地娇声抱怨，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胤禛看着她这副娇气十足的模样，昨夜她痛呼时的楚楚可怜瞬间又浮上心头。
他眸色深了深，非但没有不悦，心底那丝奇异的情愫反而更甚。他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想要挣扎起身的动作按了回去，声音比方才更沉缓了些：“急什么？时辰还早。”
他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圈和微微撅起的唇瓣，昨夜那惊心动魄的美貌在晨光下更显清新娇嫩，带着初承雨露后的慵懒风情，让他心头又是一动。
他伸出手指，指腹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心，动作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娇气包。”语气里没有斥责，反而像是一种无奈的昵称。
文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和称呼弄得一愣，眼泪都忘了掉下来，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心跳如擂鼓。
胤禛收回手，恢复了惯常的沉稳，但眼神已不复昨夜的冰冷审视：“今日要去给福晋请安，不可迟了。
起来梳洗吧。”说完，他率先起身，动作利落地披上寝衣，唤了外间候着的苏培盛进来伺候。
文鸳这才回过神来，忍着身上的不适，赶紧也挣扎着坐起。
早有等在屏风外的景泰和王府指派的两个小丫鬟云香和雾蕊端着热水、毛巾等物鱼贯而入。
梳洗的过程对文鸳来说简直是折磨。
沉重的钿子重新戴上压得她脖颈发酸，梳头时牵扯到酸痛的肌肉让她不时蹙眉。
景泰心疼地看着自家格格强忍不适的模样，动作越发轻柔小心。
当景泰为她整理衣领时，不小心碰触到她颈侧一处昨夜留下的暧昧红痕，文鸳疼得“呀”了一声，眼圈又红了。
胤禛正由苏培盛伺候着更衣，闻声回头瞥了一眼。
透过铜镜，他清晰地看到少女纤细脖颈上那抹刺目的印记，以及她强忍泪水的委屈模样。
他眸光微闪，对苏培盛低声吩咐了一句。苏培盛会意，立刻出去，片刻后端来一碗温热的燕窝粥。
“侧福晋请先用些，空腹请安于礼不合。”苏培盛恭敬地奉上。
文鸳有些意外，看向胤禛。胤禛已穿戴整齐，一身石青色亲王常服，更显身姿挺拔，气度沉凝。他并未看她，只淡淡道：“用了再去。”
文鸳心中微暖，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燕窝粥，身上的不适似乎也缓解了些许。她明白，这碗粥，是他无声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