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男主不能死亡]
沈霖觉得系统的警告很有趣。
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对男主下手？
这对现在的他而言毫无意义。
烛光暗淡，被一双利爪钳制在地上，沈霖正对着林亦的面庞。
他看不清林亦的眼睛究竟是如血的红色还是如渊的黑色，却能清晰地听见血肉被穿透的声音，能闻见他所厌恶的血腥气。
能感知到来自林亦的滔天杀意。
沈霖的眼神始终平静，他凝视着林亦眼睛的方向，纯粹的黑瞳中什么也倒映不出。
“你想杀了我吗？”
杀？
林亦低吼一声，卡在沈霖肩头的利爪又进了一寸，满室的血腥味令他无比兴奋。
同样也令他烦躁。
不该这样，他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不知道。
林亦的力气不受控制地松懈了些许，沈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把握住林亦手腕。
血液彻底浸湿衣领。
他扬起温和的笑容，“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未来，我不会阻止。”
“但如果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那就自己改变它。”
沈霖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在蠕动，“林亦，告诉我你的选择。”
他像是没听见几秒前林亦的请求，固执地等待答案。
被欲望驱使，被代价吞没理智，林亦听不懂沈霖在说什么，他只觉得聒噪。
利爪拔出，糜烂的血肉外翻，血珠溅到林亦眼角，无助滑落，好似那双血瞳化泪，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哭泣。
悬在沈霖胸前的利爪最终没能按下。
全身漆黑的“恶魔”剧烈颤动，发出尖锐的低吼，他在挣扎。
为了什么挣扎？
为了人性。
为了不变成真正的怪物。
“啊——”
剧痛之下，林亦做出了选择，他反手朝自己的心口抓去。
——结束我的未来。
如果做不到，那么由我亲手……
一只手从虚空探出，在黑暗中泛着莹润的光泽，白玉般的手轻飘飘地拍了下林亦头顶。
一声叹息，无数看不见的悬丝牢牢束缚住发狂的黑发少年，他定格在原地，肢体扭曲。
笔直的双腿从虚空走出，西装笔挺的面具人摆正胸前的胸针，向沈霖问好，“又见面了，亲爱的小预言家。”
沈霖艰难坐起身，靠在墙角，呼出的气息异于常人的炙热，“这次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没有证据的猜测不过是失礼的污蔑，”莱亚看也没看双目凸起的林亦，踱步到沈霖身前。
他递出一张干净的手帕，“这样的污蔑就像你现在的模样一样糟糕。”
原本毛绒绒的月白色小动物此时可怜巴巴地染上了一层难闻的红色染料，毛发都粘连在一起，格外狼狈。
沈霖双臂耷拉在身侧，无力抬起，血水自肩头蜿蜒而下，“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莱亚松开手，没有什么重量的手帕飘飘然落在沈霖手中，“因为你们学院的委托。”
“他们告诉我，你又一次在学院被人绑走，请求我的帮助，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位置。”
莱亚的语调突然变得古怪，像是在忍耐笑意，又像在重复可笑的谎言。
随即他恢复如此，仍然是那让人不快的傲慢语气。
“不过希望商会还真是学不乖，怎么又把手伸到了你身上。”
沈霖呼吸沉重，他晕晕乎乎地摇了下头，嘴角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群星会不也是如此。”
“在我大脑中动了手脚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商会，你们没什么不同。”
莱亚不置可否，“说得还真是难听，我想我们仍放任你享受学院生活已经足以表达我们的诚意。”
他上前一步，一脚踩进血滩，歪头指向自己的脑袋，“亲爱的小预言家，我想你应该不想预见另一种可能的未来。”
“比如成为群星会手里没有思维的傀儡。”
沈霖瞳孔紧缩，整个人身体不住地颤抖，像是听见来自地狱的呼唤，又像是直面了不愿面对的恐惧。
莱亚低笑出声，“别担心，我们群星会不会做出这样恐怖的事情。”
沈霖眼眶微红，声音十分冷静，“都已经对我做了手脚，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莱亚又走近一步，他弯下腰，面具与沈霖的距离不过几尺之遥。
“这不过是迫不得已的手段，毕竟我们的小预言家擅长说谎，为了群星会的梦想，我们只能为我们的未来做一些保障。”
“我们不过是想知道真实的未来。”
他伸出手，洁白的指尖抹去沈霖项圈之上的血滴，“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就像现在，只有我能帮你续写未来。”
沈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气音。
下一秒，他双眸缓缓闭起，在林亦急促的吼叫声中倒在了莱亚怀中。
他该落幕了。
莱亚一手揽住沈霖，拨开遮掩住他眉眼的发丝，“这次居然没有对我出手，是做不到，还是…”
他看向不断挣脱，又不断被卷土重来的空气悬丝困住的林亦，发出一声讥讽似的呢喃。
“还是说为了救他？”
这句叹息清晰地传入林亦耳中，混沌的大脑漾起一片涟漪。
可惜毫无意义，他依然无法清醒，一味地想要发泄体内沸腾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缕冰冷的血丝闯入林亦体内，掐断通往大脑的血流。
短短数秒，林亦双眼上翻，头颅低垂，悄然安静了下来。
“红心。”
齐黎跟随着蒙面女郎踏入牢笼之中，他注视着莱亚怀中的沈霖，周身萦绕着冷冽的杀意。
“我想与贵组织的合作中，没有要求你们到场。”
“那就当我善意的附赠好了。”
莱亚随手将沈霖推还给齐黎，看着自己被齐黎小心翼翼护在怀中，他笑了。
“或许我应该向你们索要酬谢，如果没有我的善意，或许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两具年轻的尸体。”
“亲爱的齐老师，你们可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