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Rachel坐在离姜艺率最远的单人沙发上，指尖还维持着捏手机的姿势，屏幕亮着，却停留在锁屏界面——她刚才假装看手机，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姜艺率。
此刻见姜艺率的目光扫过李宝娜，她悄悄掐了一下掌心，强迫自己把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可指尖却在锁屏壁纸上的RS国际logo上反复摩挲，连指甲盖都泛了白。
她想起下午家族管家发来的消息，说星曜科技下周要派团队去RS国际对接新季度的合作项目，而对接人一栏，写的正是“姜艺率”三个字。
原本她还想着今晚能避开道歉，可现在，看着姜艺率坐在那里，连一个眼神都能让全场安静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这场“避不开”，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定局。
金叹手里的饮品单还捏在指尖，纸页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折出一道褶皱。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车恩尚，女孩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眼神里带着几分无措——刚才崔英道偷偷塞给她的草莓还放在手心，果肉的清甜气息萦绕在鼻尖，可她现在连咬一口的勇气都没有。
金叹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艺率，你怎么才来啊”，或者“这里的无酒精莫吉托确实不错，你要不要试试”，可话到嘴边，却看见姜艺率的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饮品单上，那目光在“无酒精莫吉托”那一行停了两秒，又轻轻移开。
他忽然想起中午餐厅里发生的事情，当姜艺率当场拿出星曜科技的股权证明时，连哥哥和“母亲”都不敢说半个“不”字，此刻自己手里这张薄薄的饮品单，竟像是有千斤重，让他连举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崔英道坐在车恩尚旁边的单人椅上，空酒杯还被他攥在手里，杯口的水渍已经干了，留下一圈淡淡的印子。
他皱着眉，原本想像平时一样挤兑金叹两句，比如“你手里的菜单都快被捏烂了，还不赶紧放下”，可话到嘴边，却看见姜艺率晃了晃香槟杯，酒液在杯里旋转出细小的旋涡。
他忽然想起上周在赛车场，听说星曜科技收购了城南那家最大的赛车俱乐部，而他常去的那条赛道，正好在收购范围内。
还有之前在餐厅发生的事父亲回去前交代他千万不要欺负姜艺率，她是金叹家加上自己家都比不上的存在。
他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松开，最后把酒杯轻轻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连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打破这份安静——他平日里的桀骜，在姜艺率这无声的气场里，竟像是被磨平了棱角，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尹灿荣站在李宝娜和刘Rachel中间，手还维持着想拉人的姿势，此刻却像被钉在原地。
他看看李宝娜紧绷的侧脸，又看看刘Rachel假装镇定的模样，喉咙动了动，想再说句“大家都是同学，有话好好说”，可话刚到舌尖，就听见姜艺率轻轻“呵”了一声。
那声轻笑很淡，几乎被爵士乐的旋律盖住，可尹灿荣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赶紧闭上嘴，连呼吸都放轻了，额角的汗又冒了出来，顺着鬓角往下滑，他都没敢抬手擦——他太清楚星曜科技的能量了，mega娱乐的艺人资源分配权在姜艺率手里，而他妹妹尹灿雅刚签了mega娱乐，下个月就要出单曲，若是因为自己今天多嘴惹了姜艺率不快，妹妹的出道计划，恐怕会生变数。
坐在角落吧台边的李孝信和赵明秀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孝信手里的龙舌兰早就没了气泡，酒液沉在杯底，他却忘了喝，只是盯着杯壁上的冰痕，听着旁边赵明秀紧张的吞咽声。
赵明秀手里的果叉还叉着那块西瓜，西瓜汁顺着叉尖滴在吧台上，积了一小滩，他却没察觉，只是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李孝信，压低声音，用气音说：“你说……艺率会不会提中午餐厅的事啊？”
李孝信赶紧用眼神制止他，头微微摇了摇，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可意思却很明显——现在谁都别说话，等着就好。
他们俩只是名誉继承者，既没有刘Rachel家的家世，也没有金叹、崔英道的背景，若是此刻惹了姜艺率，别说以后在学校里不好过，恐怕家里也要受到影响，那就是彻底完蛋了。
侍立在姜艺率身后的服务员更是连眼皮都不敢抬，双手捧着姜艺率脱下的酒红色丝绒斗篷，指尖捏着斗篷的貂毛领口，连一丝绒毛都不敢碰乱。
他能感觉到姜艺率的目光偶尔扫过自己，每一次都让他心跳加速，后背的汗把衬衫都浸湿了——他在“暮色”工作三年，见过不少大人物，可从来没人像姜艺率这样，不用说话，不用做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就能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敬畏。
姜艺率终于缓缓放下了香槟杯，杯底轻轻碰到茶几，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声响刚落，全场几乎所有人的身体都跟着绷了绷，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只香槟杯上，像是在等待一个指令。
她抬手理了理吊带长裙的蕾丝领口，指尖划过细腻的面料，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随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包厢的每一个角落，连角落里的李孝信和赵明秀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不会是在聊中午餐厅的事？”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质问，也没有不满，可李宝娜的脸却瞬间红了，刘Rachel的指尖停在了手机屏幕上，金叹和崔英道同时看向车恩尚，尹灿荣更是直接低下了头，连呼吸都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