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将打火机给对面的人,一抬头,对面的覃橦已吸了第一口。刚才多出的那声响就是对面的人用自己的打火机弄的。
沈芝兰把打火机扔给边上的余珉。
覃橦目光扫了一眼那个打火机,心下讶异。
光看上面的碎钻,一个打火机至少是五位数以上。
嘴里弥漫的味道也让她愣住,随即问:“这不是烟,是中药?”
沈芝兰不答反问:“所以,能说说你和他的具体关系吗?我不会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至少拿出点诚意。”
“那你呢?”覃橦也反问:“我怎么知道你那些话不是编的?我又怎么知道你具体的目的?也许你的目的不是查出他死亡的真相,而是为了自己一些见不得光的目的,比如炒作。”
“炒作?”
“不排除你是记者的身份。”覃橦解释:“真相也许是你想要的,但真相背后的泼天富贵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边上的余珉接口:“不得不说,覃小姐你的想象力非常丰富。”
“丰富?就当你是夸我了。”覃橦眼下是密密麻麻的试探:“身边有富家少爷,还有两个人护着你,身上的衣服是时下最流行的名牌运动服。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种烟,是林家的烟,随随便便拿出的打火机都是奢侈品级别。这样的一个人,来参加这个竞技肯定不是为了钱,那会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真的因为喜欢他?”
说到喜欢两个字,她特意顿了顿,里面的吃味明显,对面的两人都能听出来。
余珉已经点上烟,摩挲着那个所谓奢侈品的打火机,垂眸不语。
沈芝兰问:“谁说我喜欢他了?”
“别以为我没听见!”覃橦吸了一口烟,肺中郁积的怒火似乎消散了些许,“你对那个男人说的话,我全部听见了。”
沈芝兰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还听见了什么?”
那晚她发现对方醒过来后,特意打岔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听见那个男人说她们是警察的话。
那张嘴也真是难翘,现在执法司那里还没传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什么……”
“你没有听错,他是我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
“不,你说得没有错,在他没有出生前我就喜欢他了。”
“真命天子?”
“那位大师又说:相见不如不见,双八余年会面;双个千里思念,无情缠成有情。”
“我们需要用十六年来结成相思结,我们相隔的距离必须在两千公里左右。只要内心坚定,终将得偿所愿。”
脑海里想起那晚的话,覃橦的面色一沉,说出来的话也是带刺的:
“听见了你这个迷信的负心女是如何抛弃他的,现在回来也是为了找他的。没想到……”
讲到这里,她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喜欢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最后都离开了。
心口闷痛,她狂吸了两口烟。
坐着的余珉握着打火机的手一紧。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是编的?华于展真的喜欢她,他们是邻居?
一股股失落蔓延在胸口,他默默抽着烟,不说话。
沈芝兰察觉到覃橦的情绪,顺势道:“不,你听到的不是事实。”
另外两人猛地看过来,表情讶然。
她又继续讲:“我不过是编了一个故事,让那个男人信我们。你们没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佛珠吗?一个戴佛珠的人,很大概率是会信我那个胡编乱造的故事的。”
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少了些。
覃橦又问:“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知道他死亡的真相?难道真如我说的,你们是记者,只是为了真相赚钱?”
余珉插入话来:“覃小姐,我们的诚意足够了吧。你想要的,不是得到了吗?”
“不,不止。”覃橦望着他,“即便我知道这位女士不喜欢他,那么,你们是出于哪种动机一定要知道真相呢?”
对方紧紧相逼,余珉笑了笑,“我们自然有足够的理由去支持,只是那个理由不足对人道。
覃橦冷笑了一下,刚要说话,边上的沈芝兰快速说道:“因为我们是私家侦探,我们是华于展母亲请的私家侦探。”
余珉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只听覃橦惊讶地问:“你是阿姨请的私家侦探?”
沈芝兰很肯定地点头:“是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覃橦抱住自己的头,“她没有和我提起这件事,你们怎么会是她请的?一定是你撒谎。”
“我有委托书。”
听到这话,抱头的覃橦松开手,愣愣地看着她。
沈芝兰拿出手机,调出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和他母亲签的委托书,你看看。”
余珉挑了挑眉,望着她推手机的动作,心下震惊。
什么委托书?他们怎么不知道?
覃橦看着页面里的字迹,滑动屏幕浏览后面的内容。文件到了最后,上面有委托人的签字和手印。
果然是他妈妈的字迹还有手印。
字迹可以模仿,但指纹难以模仿。
他妈妈的右手大拇指指纹右边角上缺了一块,这个很少有人知道。单位里的人不敢轻易透露,而身边人知道的更是寥寥无几。
那只是一个很细微的缺口,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
这就是他妈妈的指纹。
这份委托书彻底将她的怀疑打消。
难怪面前的人这么有钱,还能请打手坐镇。
干侦探这一行的,干到极致就能赚大钱,逆天改命。
覃橦将手机推过来,沈芝兰接住,灭了屏幕揣兜里。
她知道,覃橦这一回应该是没话说了。
“既然是受阿姨所托,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覃橦放下戒备道。
和她的妥协不同,这会儿的沈芝兰变得格外强势:“我有,现在,你必须将你和他的关系说清楚,我们才能好好交谈了。”
覃橦没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不说呢?”
她道:“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你看了我和雇主的委托书,理论上来说,我不该给你看这个,一旦你看了,就可能泄露我们的信息。
为了我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你的行动可能会受到限制。”
覃橦眯眼,这下明白了。
“你想囚禁我?”
“话不能这么说!”她笑着道:“我们只是合理规避风险,你只是需要稍微配合一下。事情完成之后,大家各自回家,日子还是照样过。”
听着她这流氓的语气,余珉垂下的眼眸里弥漫着笑容。
这招虚张声势用得炉火纯青。
对面的人信誓旦旦,覃橦紧紧握着打火机,没有动作。
气氛一直焦灼,余珉在这时出声:“覃小姐,我们知道你是一个有大局意识的朋友,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覃橦想起之前沈芝兰说什么的话,又逼问道:“果然,一个媚男的女人身边总是不缺男人,你也是她男人之中的一个吗?”
余珉心情陇上愤怒,就在他开口要辩驳时,沈芝兰温和的声音落进他耳里。
“覃女士,你怎么样评判我都无所谓,但我的工作是完成任务。与其话不投机,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合作了。
这个第一名我势在必得。如果我心情好,还会告诉你一点消息,但目前看来,似乎都没意义了。”
她刚要起身,对面的人急忙说:“我说,我跟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