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科技大厦玻璃门映出苏砚的倒影。
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发尾别了颗银色芯片形状的发夹——特意挑的，和程砚铮西装袖扣同款。
前台小姑娘伸手拦住她：“女士，访客需要登记。”
苏砚眨眨眼：“我找程砚铮。”
“程总今天在研发部开会，您——”
“我是程太太。”她掏出手机对准门口“程氏科技”的LoGo，咔嚓拍了张照，“顺便发个朋友圈。”
朋友圈刚发出去三分钟，程砚铮的手机在会议室响了。
王景行凑过去瞄了眼，乐出声：“程总，嫂子发圈了！配文是‘第一天上班，老板不让摸鱼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会议室里七八个研发工程师集体掏手机。
有人念评论：“程氏官微回复了个‘欢迎苏女士’，这波是老板娘认证啊！”
程砚铮耳尖发烫，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他记得昨晚苏砚说要坐旁边工位，此刻看了眼腕表——九点整，那女人该到了。
门被推开时，研发部突然安静。
苏砚抱着笔记本电脑晃进来，冲王景行挥挥手：“王主管，我工位呢？”
王景行指着程砚铮右侧的空位，喉结动了动：“程总说……给您留的。”
程砚铮低头看代码，耳尖更红了。
他听见苏砚把马克杯放在他咖啡杯旁边，杯底碰出清脆的响。
上午十点半的技术汇报会，投影仪亮着“AI图像识别算法优化方案”的标题。
王景行说到关键处，苏砚突然举手：“停。”
所有人看过来。程砚铮推了推眼镜：“苏女士有问题？”
“这个算法框架，和明年三月美国‘星耀科技’申请的专利号09 - 23 - 8765高度重合。”她点开自己的笔记本，“他们现在在内部测试阶段，六个月后才会公开。”
王景行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黑过他们服务器？”苏砚眨眨眼，“或者——”她敲了敲太阳穴，“预言家。”
王景行掏出手机查专利数据库。
输入编号的手在抖，抬头时眼睛瞪得像铜铃：“真有！这专利还没公开！”
会议室炸开了锅。
程砚铮盯着苏砚屏幕上的对比图，指节抵着下巴：“解释。”
“午休时间说？”她压低声音，用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三短一长三短，摩斯密码里是“我是对的”。
程砚铮愣住。
他的小腿在发烫，像被电流击中。
这个密码，他在国安局培训手册里见过。
下午三点，周鸿业的拐杖敲着大理石地面进了程氏。
这位科技界泰山会会长白头发梳得油亮，看见苏砚时眼皮一耷拉：“小程，这是？”
“我太太，苏砚。”程砚铮替她拉开椅子，“在研发部学习。”
“学习？”周鸿业哼了声，“上个月说晟远能源是骗局，今天又说AI算法剽窃，小同志，科技不是过家家。”他转向程砚铮，“老程当年搞研发，最忌听外行指挥。”
苏砚没接话，把上午打印的专利对比图推过去。
周鸿业扫了眼，手指捏得发白：“无凭无据！”
“周老，您抽屉里那盒‘进口’茶叶，其实是云南小作坊产的。”她突然笑，“上周三下午三点，您让秘书去买的。需要我调监控吗？”
周鸿业的拐杖差点砸到自己脚。
他甩袖离开时，西装下摆带翻了茶杯，茶水在对比图上晕开一片。
程砚铮送走周鸿业，回到办公室时苏砚正蹲在地上擦水渍。
他弯腰帮她捡文件，指尖碰到她的：“你怎么知道专利号？”
“秘密。”她把最后一张纸递给他，“但下个月5G专利战略会，我想去。”
程砚铮接过纸，背面用铅笔写着“相信我”。
他想起早上她发的朋友圈，评论区有国安局老领导点的赞——那个账号，他在机密文件里见过。
“可以。”他说，“但别再踢我小腿。”
“那下次踢大腿？”苏砚眨眨眼，把碎纸机推到他桌前，“昨天撕协议的机器太旧，我让人换了台新的——以后没用的协议，我帮你撕。”
程砚铮耳尖又红了。
他低头看桌上的日程表，下周5G会议的备注栏里，多了行小字：苏砚参与。
傍晚六点，研发部只剩苏砚和程砚铮。
她趴在桌上戳他的鼠标：“程首席，我饿了。”
“楼下有员工食堂。”
“我要吃日料。”她坐直身子，“你请我，我就告诉你明年芯片断供危机的应对方案。”
程砚铮合上笔记本：“谈条件？”
“谈合作。”她晃了晃手机，屏幕是某跨国芯片企业的内部邮件截图，“他们明年会联合断供，程氏的备用供应商名单——”
“走吧。”他抓起外套，“日料店在b座负一层，我知道家不错的。”
苏砚跟着他出门，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并肩的影子。
程砚铮的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袖扣，和她发夹上的芯片一模一样。
第二天清晨，程家餐桌。
苏砚咬着煎蛋翻手机，头条新闻跳出来：“晟远能源被曝固态电池造假，警方已介入调查。”
她把手机推给程砚铮，他扫了眼，夹起块培根放在她碗里：“林疏桐的报道？”
“嗯。”苏砚喝了口豆浆，“她今早发消息说，有个神秘人给了她关键证据——”她突然顿住，盯着手机弹出的新通知，“程总，你看这条。”
程砚铮凑过去。
新闻标题是：“美国星耀科技宣布将申请AI图像识别专利，预计明年三月公开。”
他抬头时，苏砚正咬着叉子笑。
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她发夹上，芯片形状的银饰闪着微光，像颗提前落进现实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