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手机震得枕头都在抖。
她迷迷糊糊摸过来，屏幕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发件人显示“磐石”的邮件，直接把她从床上弹起来。
“我操。”她对着电脑猛敲回车，资金流向表、技术路线图、甚至程氏下季度要投的AI实验室选址，全在附件里躺着。
这些东西连董事会都只看到三分之一，“苏砚你快来！”
半小时后，程氏顶楼会议室。
苏砚的运动鞋尖点着地毯，程砚铮捏着咖啡杯的指节发白。
“像内部人干的。”林疏桐把电脑转过去，“连上周你让韩婧改的第三版芯片散热方案都在，她可是把文件锁进密码箱了。”
苏砚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翻相册。
上周团建，韩婧穿高跟鞋崴了脚，是她蹲下去帮着揉的——当时韩婧的珍珠耳钉蹭到她手背，凉得像块冰。
“叩叩。”
门被推开条缝，赵予安探进半张脸。
这个总在工位啃冷掉的包子、写代码时会哼《最炫民族风》的程序员，此刻脸色白得像打印纸。
“我……我有话要说。”他搓着衣角，喉结上下动，“关于‘磐石’。”
程砚铮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赵予安说他三年前被拉去做“认知镜像”实验。
军方想复制“未来意识同步者”的思维模式，简单说——造个能预测科技走向的“工具人”。
“他们说要培养第二个‘磐石’，说……说原来的那个太野，不好控制。”
苏砚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前世她执行任务时，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举报信是你们发的？”程砚铮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
赵予安猛摇头：“我跑了！他们给我打了药，逼我背苏砚的报告模板，可我……我记得她教我改bug时，会用摩斯密码敲我椅背说‘笨蛋’。”他突然笑起来，“上周她还偷拿我键盘上的小熊挂件，说要挂程总西装扣眼上。”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苏砚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那个歪歪扭扭挂在程砚铮西装上的粉色小熊——确实是赵予安工位的。
“程总。”苏砚突然拽他袖子，“我电脑里有个隐藏文件夹，密码是你第一次给我买润喉糖的日期。”
程砚铮的手指顿了顿。
2015年10月8号，他们结婚第三天，他在她工位抽屉塞了盒西瓜霜，附带便利贴写“少喝冰美式”。
输入密码，跳出段乱码似的代码。
苏砚凑过去敲了几个键，屏幕突然弹出段监控录像——2016年冬夜，她蹲在实验室地上修服务器，程砚铮抱着毯子站在身后，最后实在冻得受不了，直接把人连毯子裹进怀里。
“这是我用特工训练时的加密法写的日志。”苏砚戳戳屏幕，“每个字符都带着我特有的手速偏差，就像指纹。”她抬头看程砚铮，“如果我是假的，写不出这种东西。”
程砚铮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还带着刚才敲键盘的温度，“我信。”
凌晨三点，高振宇带着人踹开郊区仓库的门。
冷白灯光下，几台仪器嗡鸣着，屏幕上滚动播放苏砚的记忆碎片：在国安局练格斗时蹭破的膝盖，第一次见程砚铮时他扣到最顶的西装，甚至前世牺牲前最后一秒的芯片资料。
“他们想造个完全听话的‘磐石’。”高振宇指着墙角的培养舱，“里面存着你的路线图，还有……”他顿了顿，“让目标对‘指令’产生依赖的脑波程序。”
苏砚摸出兜里的小熊挂件。
赵予安说得对，有些东西，是代码偷不走的。
一周后，全球科技峰会现场。
程砚铮站在聚光灯下，背后大屏幕亮着“星芒·启明计划”的logo。
“从今天起，程氏将公开所有核心技术成果。”他推了推眼镜，“垄断未来的从来不是几行代码，是每个想改变世界的人。”
镜头扫过台下，苏砚举着应援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程总最帅”。
程砚铮没忍住笑，“特别感谢我的夫人——”
“少来！”苏砚在台下喊，“再肉麻我就用摩斯密码踢你小腿！”
哄笑声中，大屏幕上的“磐石”标志突然开始闪烁。
苏砚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她用了十年的代号，正缓缓溶解，取而代之的是四个黑字：“自由意志。”
散场时，林疏桐举着摄像机冲过来：“《财经日报》的老周刚才跟我说，他们收到个大猛料，标题都想好了，叫《‘磐石’——”
“打住！”苏砚捂住她嘴，“等我先教会程总用摩斯密码说‘我爱你’。”
程砚铮在旁边推眼镜，耳尖红得能滴血。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韩婧的珍珠耳钉闪了闪，她摸出手机快速打字：“目标已激活自由意志，请求新指令。”
而千里之外的实验室里，一台被黑掉的仪器突然亮起红光，屏幕上滚动着一行字：“真正的守护者，从不会被程序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