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在西跨院住了三天，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不用挑水劈柴，不用补那些看不懂的经书，每天除了给小三子扎针，就是抱着《灵脉初探》啃，偶尔还能收到岩浩不情不愿送来的灵米。
他甚至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用木炭在木板上写了四个大字：灵脉诊所。
字写得歪歪扭扭，跟小学生涂鸦似的，慧安看了直摇头。
“你这字也太丑了，不像行医的，倒像骗钱的。”
“懂什么？”凌霖得意地拍了拍木板，“这叫接地气，让大家觉得亲切。”
其实他是实在没带趁手的笔，能用木炭写出这样已经不错了。
诊所开张第一天，凌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等着病人上门。
结果从早上等到中午，别说病人了，连只鸟都没飞过来。
只有几个路过的杂役，探头探脑地看了看那块木板，然后飞快地溜走，跟见了鬼似的。
“怎么没人来啊？”凌霖有点郁闷，“小三子的腿都好得差不多了，口碑没传出去？”
正嘀咕着，就见小三子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
“霖哥！我能跑了！”他一边说一边演示，虽然还不太稳，但确实比之前利索多了。
凌霖眼睛一亮：“不错啊，恢复得挺快。”
他当初给小三子制定的治疗方案，是“针灸+灵草外敷”，用的就是书里说的方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都是霖哥你厉害！”小三子挠着头傻笑，“我刚才在杂役院一说，好多人都不信，说我吹牛。”
“不信？”凌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跟我出去转转，让他们见识见识。”
他得给自己的诊所打打广告，不然坐吃山空可不行。
两人刚走到杂役院门口，就被一个胖胖的杂役拦住了。
那杂役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哼哼：“哎哟……疼死我了……”
凌霖眼睛一亮，生意来了！
“这位大哥，怎么了？”他赶紧上前，职业病犯了，“肚子疼？什么时候开始的？上过厕所没？”
胖杂役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小三子，眼珠一转：“我、我早上就开始疼，越疼越厉害，肯定是灵脉出问题了！”
他一把抓住凌霖的胳膊：“听说你能治灵脉？快给我治治！要是治不好，我就去找方丈告状，说你骗人！”
凌霖皱了皱眉，这架势，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他用灵视之瞳扫了一眼，这胖杂役身上的灵脉是土黄色的，虽然有点紊乱，但根本没到肚子疼的地步，更像是……吃多了撑的？
“你这情况，有点复杂啊。”凌霖故意拖长了声音，“得用特制的针，还得用珍贵的灵草，挺贵的。”
胖杂役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行！我、我攒了点灵值！”
“行吧。”凌霖点点头，“跟我回诊所。”
他心里已经有谱了，这货十有八九是来碰瓷的，想骗点灵草或者灵值。
正好，给他治治“贪心不足”的毛病。
回到西跨院，凌霖让胖杂役躺在院里的躺椅上。
“把衣服撩起来。”
胖杂役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露出圆滚滚的肚子。
凌霖拿出一根最粗的针（其实也没多粗，就是相对其他针而言），在火上烤了烤（消毒步骤不能少）。
“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胖杂役紧张地闭上眼，浑身都在抖。
凌霖看准他肚脐旁边的一个穴位（对应书里的“腹灵节点”），猛地扎了下去。
“啊——！”胖杂役惨叫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别动！”凌霖按住他，轻轻转动针头，“感觉到了吗？是不是有股气在肚子里转？”
胖杂役其实啥感觉没有，但被他这么一问，又怕被看出破绽，只能胡乱点头：“有、有！好像舒服点了……”
“舒服就对了。”凌霖心里偷笑，手上却一本正经，“你这是吃多了不消化，灵脉被浊气堵住了，放几个屁就好了。”
他拔出针，又从旁边拿起一小把干草似的东西：“这个，拿去泡水喝，一天三次，保证药到病除。”
胖杂役接过干草，皱着眉：“这、这是什么灵草？看着不像值钱的样子啊……”
“这叫‘消食草’，看着普通，效果好得很。”凌霖一本正经地胡说，“外面买可贵了，看在都是杂役的份上，收你五个灵值就行。”
其实这就是他在院子里拔的杂草。
胖杂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五个灵值（用灵玉碎片做的，跟硬币似的）递给凌霖，拿着杂草走了，走的时候肚子好像真不那么疼了。
“霖哥，你这是……”小三子一脸懵。
“治他的贪心不足。”凌霖把灵值揣起来，嘿嘿一笑，“这叫心理暗示，有时候比真药还管用。”
他正得意呢，就见岩浩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那个胖杂役。
“凌霖！你个骗子！”岩浩指着他的鼻子，“你给胖虎的根本不是灵草，就是普通的杂草！”
胖杂役也附和道：“对！我回去泡水喝，越喝越渴，肚子还是疼！你赔我灵值！”
凌霖挑了挑眉：“哦？肚子还疼？那可能不是吃多了，是有别的问题。”
他走到胖杂役面前，突然伸手，在他肚子上使劲按了一下。
“嗷！”胖杂役疼得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放了个屁。
巨臭！
周围的人都捂住了鼻子。
胖杂役自己也愣住了，随即惊讶地说：“哎？好像不疼了……”
凌霖拍了拍手：“看吧，我说放几个屁就好了。那杂草虽然不是灵草，但泡水喝能促进消化，帮你排气，没骗你吧？”
他看向岩浩：“师兄，现在信了？”
岩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刚才那屁差点把他熏晕过去，现在又被凌霖怼得说不出话。
“你、你这是歪门邪道！”
“能治好病的，就是正道。”凌霖笑眯眯地说，“师兄要是不信，下次你肚子疼，我免费给你治治？”
岩浩一想到刚才那个屁，脸都绿了，赶紧后退两步：“谁、谁要你治！”
他拉着还在愣神的胖杂役：“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周围看热闹的杂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胖虎被治得放了个巨屁！”
“这凌霖还真有点本事啊！”
“我最近总觉得腰疼，要不也去试试？”
凌霖听着这些话，心里乐开了花。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广告效果达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个瘦高的杂役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
“凌、凌大夫，我、我能让你看看吗？”
“当然可以！”凌霖热情地招呼他，“里面请！”
开张第一天，总算有正经病人了。
瘦高杂役说自己总觉得后背疼，尤其是晚上，翻个身都费劲。
凌霖用灵视之瞳一看，这杂役的灵脉是灰色的，在后腰的位置有个小结节，像是血管里的血栓。
“你这是长期弯腰干活，姿势不对，灵脉打结了。”凌霖解释道，“我给你扎几针，再给你按按就好了。”
他拿出细针，找准节点扎了下去，一边扎一边用手轻轻按摩。
瘦高杂役一开始还挺紧张，后来就舒服地哼哼起来：“哎？真不疼了……还挺舒服……”
扎完针，凌霖又教了他几个简单的动作，跟地球上的广播体操似的，能活动灵脉。
“每天做几遍，坚持几天就好了，不用灵草，免费。”
瘦高杂役感激得不行，千恩万谢地走了，走的时候腰杆都直了不少。
这下，大家都信了凌霖的本事。
没过多久，凌霖的小院子就排起了队，都是来治各种小毛病的杂役，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外门弟子。
凌霖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扎针，一会儿教动作，还得应付各种奇葩问题。
“凌大夫，我总觉得灵力提不上来，是不是灵脉堵了？”
“不是，你就是懒，多练练就行了。”
“凌大夫，我昨天梦到自己灵脉断了，是不是不祥之兆？”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少看点恐怖片……啊不，少听点吓人的故事。”
虽然忙，但凌霖心里美滋滋的。
他不仅赚到了不少灵值（都是意思意思，没多要），还收集了不少灵脉病例，正好印证《灵脉初探》里的知识。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银色灵脉，好像越来越清晰了，尤其是在给人扎针的时候，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力随着针头流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医者仁心，灵力自生’？”凌霖嘀咕着，“看来当医生不仅能救人，还能修仙，赚了！”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最后一个病人走了，凌霖才瘫坐在椅子上，累得不想动。
慧安端着晚饭过来，看到院子里散落的针和灵草，还有凌霖面前一小堆灵值，眼睛都直了。
“你这一天赚的，比我一个月的月例还多！”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凌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拿起一个灵米馒头就啃，“对了，岩浩没再来找事吧？”
“没有，听说他回去后气了一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里修炼了。”慧安笑着说，“估计是被你那‘屁疗’治服了。”
“什么屁疗，那叫排气疗法。”凌霖纠正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看来这专治不服的业务，越来越顺了。
他正吃着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啊？下班了，明天再来。”凌霖头也不抬地喊。
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是我。”
凌霖愣了一下，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抬头一看，差点把嘴里的馒头喷出来。
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那天半夜在院子里遇到的白衣女子！
她怎么来了？
女子走进院子，目光扫过院里的“灵脉诊所”木牌，又看了看散落的针，眉头微微皱起。
“我听说，你能用针治疗灵脉？”
凌霖赶紧站起来，擦了擦嘴：“是啊，姑娘有何指教？”
女子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想请你……给我看看。”
凌霖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来了个大客户！
他看着女子身上那乱七八糟的灵脉，尤其是胸口那里堵得厉害，跟打结的耳机线似的，心里有谱了。
“可以，不过我这治疗，可能有点疼，还得脱点衣服……”
话没说完，就见女子脸色一沉，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剑，剑尖直指凌霖的脖子。
“你找死！”
凌霖吓得魂都飞了，赶紧举手投降：“误会！都是误会！我是说扎针要脱点衣服，不是那个脱！就像刚才那个大哥一样，撩起来就行！”
这修仙界的女子，脾气也太暴躁了吧？比急诊科最凶的护士长还吓人！
女子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不像说谎，才慢慢收回剑，但眼神还是冷冰冰的。
“若是敢耍花样，我必取你性命。”
凌霖咽了口唾沫，赶紧点头：“不敢，不敢。”
他看着女子那冰冷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这专治不服的业务，好像遇到硬茬了。
这单生意，可不好做啊。
但转念一想，要是能把这女子的灵脉治好，那他的名声可就彻底打响了。
凌霖深吸一口气，露出了职业假笑：“姑娘里面请，保证药到病除！”
不管多难搞的病人，他都治过。
就不信治不好这修仙界的“疑难杂症”！
当然，前提是别被她一剑砍死。
凌霖看着女子走进房间的背影，摸了摸脖子，感觉凉凉的。
这开诊所第一天，还真是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