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行，我连你的魂一起撕。”
我话音落地，耳后桃花印像被火钳夹住，“滋啦”一声烫得我眼皮直跳。那缕红烟却顺着银星令牌往我皮肤里钻，速度比蚂蟥还快——所过之处，一寸寸麻痹。
“又来偷家？”我冷笑，指甲掐进掌心，借疼提神，灰光顺着经脉猛追，把红烟逼到指尖——
“噗！”
一滴黑血被逼出，血里裹着半片桃花瓣，落在令牌上，瞬间被银星烧成灰。
天璇长老看得眼皮直跳，却故作淡定：“丫头，入门前先过‘问心路’，敢走么？”
问心路？我挑眉——外门传言，那条破石梯能照出人心底最脏的阴沟，谁踩上去都得脱层皮。
“走啊。”我把令牌往怀里一揣，抬脚就往山门里迈，“正好让我看看，谁躲在阴沟里惦记我脸。”
——
山门后，石梯九曲十八弯，每一阶都嵌着“问心镜”——铜面磨得锃亮，踩上去，镜里立刻弹出你最不想见的画面。
第一阶：凤轻语顶着完好无损的脸，扑进长老怀里哭“姐姐欺负我”；
第二阶：柳依依血窟窿眼，伸手指我“你还我脸”；
第三阶：秦王半身腐烂，爬着喊“本王爱你”……
我面无表情，一路踩，一路碎——
“咔嚓！咔嚓！”
镜面粉碎，画面成灰，灰被混沌漩涡吸走，当肥料。
梯尽，平台，摆着一只石鼓——鼓面贴满空白人皮面具，耳后统一桃花印，像批量生产的劣质面膜。
鼓旁，立着个青衫少年，眉眼温雅，笑得如沐春风：“凤师妹，我天璇首席大弟子——沈怀秋。你若能敲响‘问心鼓’，便算通过测试。”
我扫他一眼，目光落在石鼓——鼓槌竟是一截断剑，剑脊刻着“斩风”二字，却比我手里这把更古旧，显然也是残片。
“敲鼓？”我嗤笑，“还是敲你？”
沈怀秋笑意不变：“随你，只要能响。”
我抬手，断剑入手，灰光与雷纹同时亮起，剑身却“嗡”地抗拒——像认生，又像……嫌弃我
“嫌弃？”我挑眉，指尖在剑锋一抹，血珠滚落，灰光顺着血裹住断剑，强行镇压——
“给脸不要脸，那就别要了！”
断剑被混沌吞噬，瞬间软化，化作一柄灰扑扑的鼓槌。我扬手，一槌砸在石鼓——
“咚！！”
鼓声未落，人皮面具集体自燃，桃花印“滋啦”冒血，血汇成一行字——
“首席之路，以脸为祭。”
字迹方成，石鼓“咔嚓”裂成两半，鼓心掉出一物——
半月形玉简，
表面刻着“天璇”二字，
却被指甲划出——
三道横线，
像给谁打的死亡评分。
我捏碎玉简，识海里响起那道腻歪嗓音：
“凤轻尘，首席之争，不死不休。”
落款，依旧是——
旧羽·凤主。
我嗤笑，抬脚把碎玉碾成粉：“有完没完？复印纸也要钱。”
沈怀秋却望着我，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师妹，鼓碎了，心却亮了。”
他抬手，一枚银星小剑飞到我面前——
“问心路，你过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天璇剑宗，掌门亲传第八弟子。”
“第八？”我挑眉，“前面七个，还活着吗？”
沈怀秋笑而不语，转身引路：“随我来，见掌门。”
——
掌门殿，悬浮云端，白玉为阶，云雾缭绕。
殿门大开，一道白影背对而立，袍角绣银星，长发如墨，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
“凤轻尘？”声音清冷，像雪夜剑鸣。
我拱手：“弟子在。”
白影转身，露出一张——
空白脸。
无眉、无眼、无鼻，只有一张嘴，嘴角裂到耳根，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为何修剑？”
我眼皮直跳——又是画皮师？天璇掌门被掉包？念头未落，空白脸却“噗”地炸成白烟，烟里走出个鹤发老者，眸光如电，正是方才山门外那位长老。
“幻镜测试，丫头，表现不错。”他抬手，一枚银星小剑悬在我眉心，“回答本座——为何修剑？”
为何修剑？
我抬眼，望向殿外云海，灰光在掌心一闪，斩风剑意冲霄而起，像回答，也像宣言——
“为斩尽天下不公，”
“为剥尽旧羽画皮，”
“为——”
“我自己这张脸，不再被任何人惦记。”
声音落地，银星小剑“叮”地没入我眉心，识海一震——
【叮！天璇剑意认可，获得“掌门剑印”x1】
【剑印功能：可调动宗门护山大阵一次，冷却期：一年】
掌门朗声大笑：“好狂的丫头，本座喜欢！”
他抬手，一枚令牌飞到我面前——
“万剑池，三日后开启，”
“首席之争，不死不休。”
“敢来，就活；不敢——”
“死。”
我收令，令牌入手，银星烫得我掌心发热。
“敢。”我抬眼，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整个大殿听见，“但我要加一条——”
“首席之争，”
“谁抢我脸，我砍谁魂。”
——
令牌入手的瞬间，掌门忽地抬手——
“且慢。”
他指尖一点，我眉心剑印“嗡”地亮起，一缕灰光被强行拉出，灰光尽头，竟裹着——
一张空白人皮面具，
耳后桃花印，
滴血。
掌门眸光一冷：“旧羽的‘替生’，竟埋到我天璇内部？”
他抬手，面具“噗”地自燃，火里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首席之争，”
“不死不休。”
尖叫未绝，面具烧成灰，灰却凝成——
一行血字，
悬在我眼前：
“三日后，万剑池，”
“带脸来，带命来，”
“我等你。”
落款，依旧是——
旧羽·凤主。
我盯着那行字，舌尖抵住齿根，笑得发狠：
“三日后？”
“行，这次——”
“我连你的灰都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