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过苏家别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苏清颜站在二楼楼梯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心里盘算着该不该请林宗尧下楼和父亲、刘芸一起用晚餐。
自打林宗尧带着小哲和念念住进苏家客房，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父亲苏振邦对这位突然闯入的年轻富豪始终带着审视，前几日两人因为一点小事在书房起了争执，虽然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整栋房子的人都察觉到暗流涌动。
\"清颜，站这儿发什么呆呢？\"刘芸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她手里捧着几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快来帮我看看，给你爸做件居家服，选哪个花色好。\"
苏清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刘芸身后的书房门紧闭着，门底缝透出暖黄的灯光。她忽然想起方才路过楼梯间时，瞥见张妈领着个陌生男人从侧门进来，那人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一看就不是来做客的。
\"爸又有客人？\"苏清颜走近些，压低声音问。
刘芸往书房方向瞟了眼，点了点头：\"商业上的事，不方便张扬。你弟弟下午就去公司找你爸了，今晚估计不回来吃饭。\"她把布料往沙发上一摊，\"别管那些了，快来挑挑。我这手艺肯定比不上你常去的那些定制店，凑合穿穿。\"
布料摸着柔软亲肤，针脚细密的边角透着手工温度。苏清颜指尖拂过一块浅灰色的棉质布料，忽然想起林宗尧。他来的时候只带了个小小的行李箱，昨晚她起夜时，瞥见他穿着贴身的白色t恤从浴室出来，显然是没带睡衣。
方才让张妈找了套父亲没穿过的新居家服送去客房，不知道他换上了没有。
\"在想什么呢？\"刘芸推了推她的胳膊，\"这几块都是莫代尔的，穿着舒服。\"
\"就这个吧。\"苏清颜指了指浅灰色那块，\"爸穿这个显年轻。\"她帮着刘芸把剩下的布料叠好，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再找件宽松的t恤给林宗尧，\"对了刘姨，我先回房看看，小哲和念念该饿了。\"
刘芸笑着挥手：\"去吧去吧，我让张妈把你们的饭菜先端上去，不用等我们。\"
苏清颜快步回到客房时，浴室的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氤氲的水汽还没散尽。她刚转身想回卧室，就听见里间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宗尧，张妈把晚餐......\"
话音卡在喉咙里，苏清颜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站在门口。
林宗尧正斜倚在飘窗前，指尖转着支珍珠发卡——那是她早上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的。他身上套着她的红色真丝衬衫，因为尺码太小，衣襟根本系不上，松垮垮地敞着，露出白皙胸膛上淡青色的血管。下身竟穿着她那条酒红色的缎面连衣裙，裙摆堪堪遮到大腿根，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
微湿的黑发随意搭在额前，几缕发丝垂在颈侧，衬得那截皮肤白得像玉。他抬眼望过来时，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恰到好处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活脱脱像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苏清颜脑子里\"嗡\"的一声，恍惚觉得若是林宗尧生为女子，恐怕能让全城的名媛都黯然失色。
\"好看吗？\"林宗尧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完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
苏清颜猛地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你不能穿这个......\"
\"我问你好不好看。\"他固执地重复，指尖勾着衬衫领口轻轻晃动。
绸缎摩擦皮肤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苏清颜被迫承认：\"好、好看......但是......\"
\"但是什么？\"林宗尧忽然敛了笑，眼底瞬间覆上一层寒意，\"你上周借穿我的羊绒大衣，还不小心烫了个洞，我都没说什么。现在穿穿你的衣服，不行？\"
\"行、行......\"苏清颜被他突然变冷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上次在林宗尧的私人酒窖，她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他的大衣上，情急之下用吹风机处理，结果烫出个小窟窿，这事确实是她理亏。
可一想到等下小哲和念念要进来吃饭，看到林宗尧这副模样......苏清颜硬着头皮又说：\"我让张妈给你准备了我爸的新居家服，比这个合身......\"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林宗尧突然靠近的动作打断。他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红色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走一步，衬衫下摆就往上缩一点。苏清颜慌忙低下头，视线却不争气地落在他光洁白皙的脚背上，那里还沾着几滴水珠。
\"你身上的味道......\"林宗尧忽然弯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穿你的衣服，就像你在抱着我。\"
苏清颜的耳朵\"腾\"地烧起来，正想后退，却被他圈住了腰。林宗尧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侧脸几乎贴着她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可惜，还是没你本人软。\"
心跳骤然失控，苏清颜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掌心却不偏不倚地按在他敞开的衬衫里。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她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你、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我不管了！\"
转身要逃的瞬间，腰上的力道忽然收紧。林宗尧从身后将她抱得更紧，鼻尖蹭着她的颈侧：\"脸怎么红了？\"
\"热、热的......\"苏清颜偏过头，试图躲开他的呼吸。
\"哦——\"林宗尧拖长了调子，手指勾住她连衣裙的系带，轻轻打了个结，\"热的话，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指尖传来布料摩擦的触感，苏清颜抿着唇，小声嘟囔：\"宗尧，我饿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几秒，忽然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来，酥麻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上爬。他用指腹轻轻刮过她发烫的脸颊：\"下次直说要吃饭，别用这种语气跟我撒娇。\"
\"我没有撒娇......\"苏清颜不服气地辩解。
\"区别大了。\"林宗尧松开她，直起身时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谁知道你想吃的是饭，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圈，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等你再长几岁就懂了。\"
苏清颜皱着眉没听懂，可看着林宗尧转身走向餐桌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身红衣穿在他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张妈端着餐盘进来时，看到林宗尧的打扮，手里的汤碗差点脱手。她把菜摆好，头也不抬地退了出去，再进来时，眼神忍不住在林宗尧身上瞟了好几圈，嘴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小哲和念念倒是没觉得奇怪，两个孩子捧着饭碗，盯着林宗尧看了半天，认真点头：\"叔叔穿红色好看！像故事里的王子！\"
林宗尧被逗得大笑，伸手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苏清颜坐在对面看着，忽然觉得这人其实也很简单，几句夸奖就能让他笑得像个孩子。
晚餐刚结束，林宗尧的助理小陈就匆匆赶来了。他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说话还有点喘：\"林总，家里送来的东西，说是老夫人让人备的。\"
林宗尧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显然没放在心上。
苏清颜看着那个雕花木盒，忽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林宗尧之前提过要带孩子们去参加一个私人晚宴。她当时随口问了句能不能一起去，他却笑着没正面回答。
\"小陈今晚就在佣人房歇着吧。\"苏清颜起身收拾碗筷，\"明天麻烦你回趟林家，把林先生和孩子们的换洗衣物带来。\"
小陈连忙应下，小哲听说能和小陈住一起，兴奋地拉着念念跟过去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苏清颜抱着套新的男士睡衣走到林宗尧面前，他正靠在床头翻她的画册。
\"晚上穿这个吧，我爸新的，没穿过。\"她把睡衣放在床头柜上，\"总不能穿着裙子睡觉。\"
\"不要。\"林宗尧头也没抬，指尖划过画册上的红玫瑰。
\"那你穿什么？\"苏清颜有点无奈，\"我那件衬衫是真丝的，睡觉不舒服。\"
\"不穿。\"林宗尧合上书，抬眼时眼底带着点戏谑。
\"我不管你了！\"苏清颜把睡衣往床上一扔，转身踢掉拖鞋钻进被窝，背对着他躺下。
身后传来关灯的声响，接着床垫微微下陷，林宗尧躺了上来。黑暗中，苏清颜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滑落的轻响。
她忽然意识到，林宗尧说的\"不穿\"，好像是认真的。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苏清颜的心跳像擂鼓似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就在她以为林宗尧要做些什么时，他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清颜，你知道今天苏振邦见的是谁吗？\"
苏清颜一愣，刚想回头，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是林绍的人。\"林宗尧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说，他们会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