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屑从岩壁剥落，砸在林风肩头。他没动，呼吸沉得像压着千斤铁块，但每一次吐纳，体内压缩到极致的本源修为就缓缓流动，把刚才那股冲进识海的金线一点点碾成尘埃。
苏然立刻抬手打开平板，绿色数据流在镜片上滚动。“脑波震荡值还在回落，神经损伤率0.7%，可控。”她松了口气，“再晚两秒你可能就得靠我读小说哄你醒。”
“那你还不得挑最虐的章节念？”林风睁开眼，嘴角一扯，“《我的队友全都死了》？”
“你想听我还能写《领袖昏迷后，南宫雪抱着他哭了一整夜》。”苏然推眼镜，“打赏榜前十都在催更。”
大壮靠墙站着，拳头捏得咔咔响。“你们聊完没？刚才那脉冲又来了，比上次快了半拍，跟催命似的。”
林风低头看掌心，残留的金纹已经淡下去，但皮肤底下还有点发烫。他把创世碎片拿出来，轻轻放在地上。它正微微闪着光，频率和自己的呼吸开始对齐。
“它不是在验证身份。”林风说，“是在建模。把我当标准用户录入系统。”
“所以咱们不黑它，咱们假装是它亲儿子？”大壮咧嘴。
“不止是亲儿子。”林风扯下右手绑带，金属丝泛着蓝光，“是天天打卡上班、从不迟到早退的模范员工。”
苏然立刻接上线，调出波形图。“你刚才那次交互留下了完整数据包，能量强度、释放节奏、波动曲线……全记录下来了。”
“拿这个当模板。”林风用笔尖点着屏幕，“以后每天三次，固定时间，固定输出，让它习惯我的信号。”
“万一它突然换验证码呢？”大壮挠头。
“那就陪它升级。”林风冷笑，“它要刷脸，我就多照几次；它要指纹，我就天天按；它要是搞动态口令，我就连发一百条‘登录成功’短信轰炸它。”
“这不就是社工库养号？”苏然翻白眼，“你还真把黑客那一套搬修仙界来了。”
“这叫跨维度技术平移。”林风转着笔，“我在末世前写小说的时候就懂——最强外挂不是无敌，是让系统以为你是管理员。”
“那你现在是准备当内鬼？”大壮乐了。
“准确说，是合法入侵。”林风站起身，绕着碎片走了一圈，“第一阶段，规律打卡，建立信任链；第二阶段，混进日志系统，在数据流里塞点小礼物；第三阶段……顺着它的主通道往上爬，看看地核下面到底是谁在发号施令。”
“钓鱼执法+长期潜伏+反向渗透。”苏然总结，“典型的坏学生考勤造假，最后篡改全校成绩。”
“理论联系实际。”林风摊手，“再说，谁规定变强一定要正面刚？能躺着赢的事，为什么要站着打？”
大壮突然抬手：“等等，你要天天在这儿打卡，那外面怎么办？遗迹那么多门，总不能让苏然一个人跑图吧？”
“双线并行。”林风坐下，“我负责本地维持信号，苏然监控数据反常，你当移动电源兼保镖。等我把通道搭稳，就和苏然组队出去找其他碎片。”
“又要出差？”苏然皱眉。
“轻装简行。”林风笑，“就咱俩，不带累赘，还能顺路吃顿火锅。”
“上次你说轻装简行，结果背了三十斤炸药。”苏然冷笑，“还说什么‘一点小道具’，最后把异形老巢炸成了烟花秀。”
“那叫战术惊喜。”林风振振有词，“而且你不是挺享受那场灯光秀？”
“我是被冲击波掀飞撞墙才看到的！”苏然咬牙。
大壮哈哈大笑：“我记得！她落地时还顺手掏了个烤串，边啃边骂‘林风你给我等着’。”
“那叫逆境求生。”林风点头，“你看我们团队多有战斗力。”
“下次你别让我啃墙灰就行。”苏然瞪他一眼，低头敲平板，“我现在模拟一遍打卡流程，设定安全阈值，防止你又被信息流冲成植物人。”
“放心。”林风盘膝坐下，“我有呼吸系统，越压越强，随便它来多少数据，我都消化成修为。”
苏然把设备调好，抬头：“准备好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呼吸变得极缓极稳。一丝本源修为从指尖渗出，轻轻注入创世碎片。
金光一闪，随即隐去。
波形图上，能量曲线完美复刻了之前的记录。
“同步成功。”苏然盯着屏幕，“系统没触发警报，反馈频率恢复正常。”
“它认账了。”大壮握紧拳头，“接下来是不是该埋雷了？”
“等它放松警惕。”林风闭眼，“明天同一时间，再来一次。三次之后，它就会把我当成默认操作员。”
“然后你就偷偷改密码？”大壮问。
“不止改密码。”林风嘴角微扬，“我要让它以为是我给它升级了系统。”
苏然快速输入一段代码：“我已经在日志层埋了个监听程序，只要它有任何异常调用，马上就能捕捉。”
“干得漂亮。”林风睁开眼，“等它哪天半夜自动更新，我们就顺着补丁包溜进去。”
“你们这是要把地球主控台当网吧电脑用？”大壮摇头，“盗号、挂机、偷管理员权限……太缺德了。”
“这叫智慧战胜蛮力。”林风笑，“再说，谁让它先设局的？我不反杀它，它就得格式化我。”
三人沉默片刻。
岩层深处，能量脉冲再次传来。
咚、咚、咚。
这次间隔稳定，像是某种回应。
“它在确认在线状态。”苏然看着数据流，“就像服务器定时心跳检测。”
“那就让它安心。”林风重新缠好绑带，“明天这个时候，我准时打卡。”
“你要一直坐这儿？”大壮问。
“坐到它把我当背景音乐。”林风靠在岩壁上，“你去睡会儿，到时候叫我。”
大壮点点头，抱着背包往角落一蹲，嘴里嘀咕：“又是我守夜……上次说好轮班，结果你俩都睡着了。”
“那是因为你讲的故事太催眠。”苏然头也不抬，“《我和食堂阿姨的三天三夜》。”
“那是真实经历！”大壮抗议。
“你少来。”林风闭着眼笑，“你根本就没去过食堂。”
话音刚落，创世碎片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金光从裂纹中渗出，顺着地面蔓延，在岩壁上投下一个模糊的符号。
三人同时抬头。
那图案只存在了不到两秒，随即消失。
“它刚刚……主动发信号了？”苏然猛地敲了几下平板。
“不是发信号。”林风睁眼，声音低了下来，“是回邮件。”
“什么意思？”大壮站起身。
林风看着碎片，手指慢慢收紧。
“它刚刚确认了我的账户。”他说，“现在，轮到我回复了。”
他抬起右手，笔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