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井下，日子一如既往平静。
春去春来，花开花落。
张之维除了指点两个晚辈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一个很现实问题。
自从晋升飞升境后，这方天地无时无刻不在排斥和压制他。
就像装不下大象的水缸，硬要往里塞，只会把缸撑爆。
他要是想正经吸一口灵气，恐怕方圆十万里灵气都会被抽干。
更别提提升修为了。
想再进一步，得先想办法把“龙虎山附近天地灵气”本身给扩建一下。
想到这，他摸出了那枚系统奖励、散发着仙道气息蟠桃树种子。
种子小巧如玉，通体晶莹，隐隐有霞光流转。
仅仅握在手中，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庞大生机。
这东西种下去，肯定能改善这方天地灵气浓度。
张之维起身，从角落里扛出一把锄头。
锄头有些生锈，平时很少用到。
他掂了掂分量，朝井外走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镇妖井旁竹林青翠，鸟鸣啁啾。
张之维四下打量，寻找合适位置。
这里靠山面水，背有竹林，前有空地，确实是块风水宝地。
一旁青牛正悠闲啃草，忽然嗅到一股特殊味道。
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香气，清淡却醉人，仿佛能直达灵魂深处。
青牛牛眼瞬间瞪圆，心里巨震：
“乖乖！这是仙界蟠桃种！”
作为天玄界渡劫期大妖，它见识不凡。
这种仙道气息，绝对错不了。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青牛偷偷瞄了一眼张之维，心中翻江倒海。
仙界蟠桃种啊！
就算在仙界都是稀罕物，这小子居然随手就拿出来了？
不过它随即又有点遗憾地撇了撇嘴：
“可惜不是橘子。俺老牛都好久没吃过家乡橘子了。”
天玄界北域产一种灵橘，汁水甘甜，是青牛最爱零食。
自从被张之维收服后，就再没尝过那个味道。
张之维选定位置，挥锄开始挖坑。
锄头起落间，泥土飞溅。
很快，一个一尺见方小坑出现在地面。
苏青青和林墨听到动静，好奇地围了过来。
“前辈，您在干什么？”苏青青眨着大眼睛问道。
“种树。”张之维擦了擦汗，将种子轻轻放入坑中。
“种树？”林墨不解，“种什么树？”
“桃树。”张之维开始填土，动作轻柔，生怕伤到种子，“没什么，就是想种点东西，以后咱们就有桃子吃了。”
他说话时，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山下。
在那里，赵雁飞客栈生意还不错。
老人每日忙忙碌碌，招呼客商，倒也充实。
但人却愈发苍老了。
头发全白，腰背佝偻，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
算算日子，寿元恐怕只剩下不到三十年了。
张之维心里叹了口气。
希望这棵树，三十年内能开花结果一次。
蟠桃虽好，生长周期太长。
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再三千年成熟。
不过只是开花，灵气就会大幅提升。
到时候炼制一些延寿丹药，让老友多活些年头，应该不成问题。
他知道，这种故人一个个离去场景，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唯有大道相伴。
这就是长生的代价。
“桃子？！”苏青青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什么桃子？好吃吗？”
小丫头年纪不大，嘴却很馋。
一听有好吃的，立刻来了精神。
“应该挺好吃。”张之维笑道，“不过要等很久才能结果。”
“多久？”林墨也来了兴趣。
“嗯......”张之维想了想，“大概几十年吧。”
几十年？
两人面面相觑。
这也太久了！
不过转念一想，修仙者寿命悠长，几十年不算什么。
而且能跟着前辈这样的高人，几十年后他们修为肯定大涨，到时候吃仙桃庆祝，岂不美哉？
“那我们要等好久啊。”苏青青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帮忙照顾小树苗！”
“对对对！”林墨连连点头，“我们可以浇水、施肥、除草！”
看着两人兴致勃勃模样，张之维心中一暖。
这两个小家伙，心思单纯得可爱。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他笑着点头答应。
苏青青立刻跑到井边，用葫芦舀了清水过来，小心翼翼浇在刚种下种子上。
林墨也没闲着，四处找来枯枝落叶，准备做肥料。
张之维看着忙碌两个晚辈，心中暖流涌动。
他种下这棵树，一是为了提升这方天地上限，好让自己能继续突破。
二来，也是存了一份私心。
希望能让身边这些“故人”，能多一些时日，活得更久一点。
哪怕只是多活几十年，也是好的。
至少在漫长修仙路上，不会那么孤独。
夕阳西下，天边云霞满天。
小小种子安静躺在土中，周围萦绕着淡淡仙气。
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张之维能感受到，这方天地灵气浓度确实有了细微提升。
虽然微不足道，但确实在变化。
假以时日，等树苗发芽，灵气会进一步浓缩。
到时候，不仅自己修炼会更加顺畅，整个龙虎山弟子都会受益。
这算是他对这个收留自己山门一点回报吧。
“前辈，种好了！”苏青青拍拍小手，满脸成就感。
“辛苦你们了。”张之维笑道。
“不辛苦不辛苦！”两人异口同声。
能为前辈做点事，他们感到无比光荣。
“好了，该修炼了。”张之维收起锄头，“明天我给你们讲《太上推云手》第一式。”
“真的吗？！”
两人瞬间兴奋起来。
《太上推云手》！
终于要开始学了！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这门传说中神通。
“当然是真的。”张之维点头，“不过前提是，你们今晚要把金光咒再练一遍，我要检查进度。”
“没问题！”
两人斗志昂扬，立刻跑向各自蒲团。
修炼声很快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张之维坐在新种树苗旁，看着夕阳缓缓落下。
一切都很安静，很美好。
青牛走到他身边，罕见地没有开口吐槽，而是安静陪着他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