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酒后的搀扶，心跳失控
聚餐散场时已近九点，晚风带着夏夜的燥热卷过街道，把火锅的牛油香气吹得很远。林未晚站在火锅城门口送同事，看着最后一辆代驾车汇入车流，才转身准备和顾时砚道别，却被身后突然踉跄的身影撞了个趔趄。
“林姐……对不住啊……”老周通红着脸扶住她的胳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我没醉……就是脚有点不听使唤……”他下午刚拿到女儿的录取通知书，今晚借着庆功宴喝得格外凶，此刻站都站不稳，说话舌头都打了结。
顾时砚眼疾手快地扶住老周另一边胳膊，眉头微蹙：“我送他回家。”他看了眼腕表，对林未晚道，“你家离这近，先自己回去？”
“还是一起吧，老周住得远，万一路上吐了没人照应。”林未晚弯腰捡起老周滑落在地的公文包，指尖不小心擦过顾时砚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晚风卷着火锅店的喧嚣掠过，她忽然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在安静的街角格外清晰。
把老周塞进后座时，他突然抓住林未晚的手腕不放，醉眼朦胧地傻笑：“林姐……顾总对你是真上心……你看这眼神……藏都藏不住……”温热的呼吸喷在手腕上，林未晚的脸颊瞬间烧起来，慌忙去掰他的手指：“周哥你喝醉了，快坐好。”
顾时砚绕到驾驶座开门，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轻拍老周的肩膀：“周哥先松手，我送你回家，明天给你女儿发红包。”提到女儿，老周果然松了手，嘟囔着“要大红包”倒在后座睡了过去。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林未晚坐在副驾，看着顾时砚专注开车的侧脸。路灯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动，平日里凌厉的下颌线在夜色里柔和了许多，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显得格外修长好看。
“刚才老周的话……”她攥着衣角小声开口，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脸颊烫得厉害。
“嗯，听见了。”顾时砚目视前方，嘴角却弯起浅浅的弧度，“不过他说的是实话。”
林未晚猛地转头看他，心跳像被踩了油门，砰砰直跳。晚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吹起她颊边的碎发，也吹散了最后一丝犹豫。她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忽然觉得那些藏在目光里的温柔、不经意的照顾，或许真的不止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照。
送老周到小区门口时，他突然醒了，抱着顾时砚的胳膊不肯撒手，非要拉着人上楼喝醒酒汤。顾时砚无奈地看了眼林未晚，她连忙摆手：“我帮你一起扶他上去吧。”
老周住在五楼，没有电梯。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往上走，醉汉的重量压得林未晚胳膊发酸，刚爬到三楼就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顾时砚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衬衫贴在腰间，传来安定人心的力量。
“小心点。”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林未晚的脸颊更烫了，连忙站稳身体，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头盯着楼梯台阶，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好不容易把老周交给来开门的周嫂，两人走出单元楼时，晚风已经带上了凉意。林未晚揉着发酸的胳膊，忽然发现手腕上多了道红痕，应该是刚才扶老周时被他的手表蹭到的。
“怎么了？”顾时砚注意到她的动作，执起她的手腕查看，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皮肤上，像电流般窜遍全身。林未晚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有点红，回去擦点药膏。”他从车里翻出创可贴和消毒棉片，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微凉的棉片触到皮肤，却让她心里更热了。路灯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专注的神情在夜色里格外认真，连睫毛的影子都清晰可见。
“好了。”顾时砚收回手，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掌心，两人同时一颤。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转身打开车门，“送你回家。”
回程的路格外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风声。林未晚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感觉心跳还没从刚才的触碰中平复下来。手腕上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腰间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力量，连空气里都飘浮着甜丝丝的气息。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她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顾时砚突然开口：“验收结束后的画展，还去吗？”
“啊？去的！”林未晚连忙点头，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那我周六早上来接你。”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林未晚“嗯”了一声，推开车门时脚步还有些发飘。走到楼道口回头，顾时砚的车还停在路灯下，车窗降下，他正看着她，见她回头便朝她挥了挥手。晚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盛满了夏夜的星光。
回到家，林未晚靠在门后，手抚上还在发烫的脸颊。刚才老周的醉话、腰间的触碰、手腕上的温度，还有顾时砚温柔的目光，在脑海里反复回放，让她心跳失控。她走到窗边，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女孩脸颊绯红，眼底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她抬手抚上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心底越烧越旺。明天就是周一，距离中期验收还有三天，距离那场画展之约还有六天。
林未晚抱着枕头滚到床上，嘴角忍不住上扬。今晚这场意外的醉酒风波，那些不经意的肢体接触，让她和顾时砚之间的距离仿佛又近了一步。她开始期待周三的验收，更期待验收后那个或许藏着答案的周六之约。晚风从窗户钻进来，带着夏夜特有的温柔，也带着一丝悄然生长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