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被留在会议室里，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明明进门时，林琅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温度，怎么一瞬间就变了？
“老师，我们接下来……\"
旁边的学生似乎在喊他，但宫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思绪越陷越深——
是不是自己状态太差了？还是今天这身衣服不合适？难道是刚才让林琅误会了什么？
宫澈面上不显，却掀起一场头脑风暴。
他根本没理会身旁人的呼唤，突然转身大步追了出去。
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透过越来越窄的缝隙，宫澈看到林琅垂下的眼。
追不上了。
宫澈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电梯里，林琅看着没能赶上的宫澈，暗自松了口气，现在自己气得要命，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谁知下一秒，种朔突然伸手按住电梯门，冲着外面大喊：“宫老师！快来！”
林琅猛地转头瞪向种朔，眼睛都快瞪圆了。
而种朔这个没眼力见的，还一脸得意地冲他笑：“师兄，我帮宫老师按住电梯了！”
电梯门重新打开，宫澈站在门外，呼吸微乱，眼神复杂地看着里面的林琅。
空气瞬间凝固。
直到林琅淡淡地开口：“进不进来啊，宫院长？”
宫澈这才如梦初醒，机械地迈步走进电梯。
种朔站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师兄刚才那句话，怎么听着像带着刺？
他偷偷瞄了眼林琅，又看了看宫澈僵硬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种朔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他刚才居然还傻乎乎地给宫老师按电梯门！这不是找死吗？！
电梯缓缓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得可怕。种朔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嵌进电梯壁里。
他又瞥了眼林琅，发现师兄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而宫老师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前面，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种朔在心里哀嚎：救命啊！这气氛也太可怕了！
然后疯狂祈祷：电梯快下，电梯快下！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电梯刚下两层就停住了。门一开，又涌进来几个人，空间顿时变得拥挤。
宫澈被挤得往后退了两步，直接站到了林琅身边。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每一个动作，生怕不小心又惹恼了身旁的人。
然而，电梯在下一层再次停住。
人群的推挤让宫澈整个人几乎贴到了林琅身上。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林琅的手。
那一瞬间，两人都僵住了。
林琅感受着久违的体温，竟然忘了躲开。
宫澈的心怦怦跳，仿佛要冲出胸膛。
电梯继续下行，而他们的手，还若有似无地碰在一起。
电梯刚停在一楼，种朔就抱着资料跟着人群挤了出去，头也不敢回地喊了句：“师兄，我先去车里放资料！”
转眼间，电梯里只剩下宫澈和林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沉默地穿过大堂，各自还在回味刚才肌肤相贴时那一瞬的颤动。
宫澈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还好吗？”
林琅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挺好的。”
他顿了顿，想起刚刚在会议室里宫澈和那个人的相处，又忍不住刺了一句，“宫院长也挺好的吧？”
“宫院长”三个字扎进宫澈心里。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上颤抖的哭腔：“…别这么喊我。”
林琅其实也不好受。看着宫澈微红的眼眶，他终究没再说什么狠话，只是沉默地转身离开。
宫澈站在原地，看着林琅远去的背影，喉咙发紧。
他们之间，已经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