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林带着孩子回了家，奶奶正准备做饭。
“太奶奶，你看看，毛蛋哥哥给我做的手枪好吧？太奶奶，咱们中午吃啥啊，我肚子咕咕叫了。”
衡衡拿着手枪，一只眼睛闭眼吊线，做出瞄准的架势。
“昨天大军送来了不少老头鱼，可胖乎了。咱们中午炖鱼贴饼子咋样？”
“太好了，太奶奶做的鱼最好吃了！”
衡衡很捧场，绾绾也点头。
“奶，鱼在哪呢，我收拾一下。”
余庆林挽了袖子，准备收拾鱼。
“太奶奶，大姐姐做错事了。”
绾绾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太奶奶跟前，和她说刚才的事情，只不过她说的不太明白。
“大姐姐，余静吗？她咋了？”
“她说佳佳姐，佳佳姐哭了，很伤心。”
绾绾不紧不慢的说着，也只能说个大概。
老太太有点没太明白，看了一眼余庆林。
“我二哥家的娇娇相中佳佳的娃娃了，要用自己的娃娃换，佳佳不愿意。余静想让佳佳和娇娇换，几个孩子闹起来了。”
余庆林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想着以后对自家的三个孩子要引导好，不能长歪了。
“余静帮着娇娇欺负佳佳了？这孩子的心思有点多。”
老太太一听就明白了咋回事了。
“余静过年就十八岁了，有自己的打算呗。”
“唉，你大嫂那人虽然有很多心思，但是她对你大哥对自己的孩子是真好，所有心思都在她自己的小家上。
余静这样做，你大嫂心里应该不得劲。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余静这是想在老二媳妇跟前卖好。”
余庆林觉得他奶奶厉害，脑子一点都不糊涂。
“我看大嫂挺不高兴的，被自己的孩子嫌弃心里能舒服吗？
我大哥这次回来看起来挺累的，一脸愁容，没个笑模样。”
“唉，都想着大城市好，能吃商品粮，就没想想大城市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大哥大嫂除了有一把力气还有啥，在工厂干的也是辛苦活。
你二哥能帮一次，还能帮一辈子啊。在家里上工也累，但是没人管着心里舒服。他们在外面干活，那不得听人家指挥啊？”
老太太跟着清妍在冰城待了两年，没事的时候，跟着一帮老太太唠嗑，也听了很多工厂里的事情。
“嗯，厂子里都是论资排辈的，还有很多关系户，相处起来不容易。
我大哥他们是外来的，和人家几代人在厂子里扎根的不一样。”
余庆林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所以当时他二哥说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苦也好，甜也罢，日子是他们自己在过，别人也代替不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都光想着好处了，没想过不好的地方。算了，都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用不着她跟着瞎操心。还是给衡衡炖鱼吃吧，其他的不管了。
吃完饭，余庆林带着孩子还有一网兜鱼回家了。他还不知道，晚上他大哥，二哥家都发生了争吵。
余大嫂在老三家的时候就想说余静了，当时老二媳妇在，还有一堆孩子，她强忍着没说，好不容易挺到晚上。
“余静，你今天咋回事，咋帮着娇娇欺负佳佳？”
“娘，不就是一个娃娃吗，二婶家也不缺娃娃，就是看着新奇，佳佳跟娇娇换一下能咋地？”
余静也窝着火，余佳这个比她小十多岁的妹妹蔫了吧唧的啥也不懂就知道哭。
“那是佳佳的东西，她不换咋了，你平时巴结着你二婶我就不说啥了。咋地，现在还想踩着兄弟姐妹去巴结人家？”
“我巴结我二婶有啥不对，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不巴结我二婶你和我爸能帮我分到一个好医院啊？”
余静的话让屋里的人惊讶不已，尤其余大哥，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余静，你这是嫌我们没本事了。狗不嫌家贫，你还不如一条狗。
这么多年，我们亏着你了？虽然咱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饿着你们。你要是努力学习考上大学还用愁工作的事情？”
余大嫂看着自家男人，真想给大闺女两巴掌。
“我没有嫌弃你们没本事，我就是想着对娇娇好点，到时候二叔能帮我分到一个好点的医院。
咱们现在住的地方说是城里，但是离真的城里还很远，和县城没啥区别。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开始找关系了，我能不急吗？”
余静也很委屈，她也想过好日子，有个好工作。
“行了，别吵了。余静你记住了，你想过好日子我们不拦着，但是你不能拿弟弟妹妹当垫脚石。
本来佳佳就吃亏了，刚断奶就被我们送了回来。你们当哥哥姐姐的不知道心疼她爱护她你们就不配当人。”
余大哥说完，和着衣服就躺下了，啥也不想说。
“行了，都去睡觉吧。”
余大嫂打发三个大的，给余佳脱了衣服，搂着她躺下睡觉。但是脑子清醒的很，一点睡意也没有。
同样的，余二哥他们也在说话。
“余娇，你今天做的对吗？”
“爸爸，我，我就是想要那个娃娃。我说了和佳佳换，我没抢。”
余娇很怕她爸，低着头狡辩着。
“得了，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个娃娃吗？佳佳也是的，也没白要她的娃娃，换着玩玩咋了，小气吧啦的。”
“周丽娟，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余娇做错了事情你不帮着改正还助纣为虐，以后出了事，你能替她受罚吗？”
余二哥气的不行，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妻女啥时候变得让人陌生了。
“我这么教咋了，娇娇从小体弱，我好不容易把她养到这么大，我容易吗？
她才几岁，你至于这样上岗上线的吗？”周丽娟觉得余广林小题大做，她们家就两个孩子，娇惯点咋了。
“周丽娟，这不是小事。余娇不小了，不能一不如意就撒泼打滚用哭闹逼迫别人妥协。现在你还能轻易满足她，等以后呢，你有什么本事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你现在觉得我是团长，职位不低。孩子姥爷还在位，有点权力。可是他也有退下去的一天，我的职位想往上走也不容易了。
余松和余娇长大以后要面临的竞争会更激烈，咱们不能保证能护着她们一辈子。他们要学会本事，有处理人情世故的能力。”
余二哥压着火气和自己媳妇讲道理，她这两年有些飘了。
“妈，你听我爸的吧。咱们搬去大军区以后，大院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会说一些事情的。”
余松说的很认真，他知道他爸的职位在大军区不算啥，比他爸职位高的大有人在。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周丽娟能跟余广林吵吵，但是她不会无缘无故冲自己儿子发火。余松虽然才十岁，但是他比同龄孩子懂得多。
这一晚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余父和余母听着东西两屋传出来的声音，虽然听不清说的啥，也知道和今天的事情有关。
唉，孩子大了，各有各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