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序淮的话，楚枫辞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看着眼前人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侧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敏感又自卑的小家伙，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不安。
“傻瓜。”楚枫辞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把将周序淮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他低头，用鼻尖蹭着周序淮的发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序淮被他抱得很紧，鼻尖抵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不安却没减少多少，只是闷闷地说：“顾晏辰他……”
“别听他胡说！”楚枫辞打断他，捧起他的脸，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认真得吓人，里面翻涌着心疼和急切：“顾晏辰那种人说的话你也信？他就是见不得我好，故意挑拨离间！”
他低头，在周序淮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又顺着鼻尖吻到唇角，辗转厮磨，直到怀里人呼吸渐乱，才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沉而郑重：“序淮，听着，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顾晏辰，半分都没有。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绝不会是。”
“那时候他整天缠着我，我烦都烦死了，怎么可能喜欢他？”楚枫辞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耐心，“至于你说的什么替身……更是无稽之谈。”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像是落满了星光：“其实我喜欢你，比你想的要早很多。高一那年，在图书馆，你蹲在书架前找书，阳光落在你头发上，毛茸茸的，像只受惊的小鹿。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周序淮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楚枫辞笑了笑，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后来又在画展上见过你，看你对着一幅画看得入神，手指还在画布边缘轻轻比划，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我关注你很久了，序淮。”他低头，在周序淮的唇角又亲了亲，语气缱绻，“喜欢你安静画画的样子，喜欢你笑起来时眼里的光，喜欢你偶尔的笨拙和认真……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周序淮，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从来都不是。”
“顾晏辰找你说那些话，不过是因为他嫉妒，嫉妒我喜欢你，嫉妒你眼里只有我。
”楚枫辞捏了捏他的下巴，眼神里带着点霸道的占有欲，“至于他说的什么长得像……我根本没注意过，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
周序淮怔怔地听着，眼眶里的水汽越来越浓，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涌上心头的暖意。
原来……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原来从那么早开始，楚枫辞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可是……”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哽咽，“你以前对我那么冷淡……”
“那是因为我笨啊。”楚枫辞失笑，把他重新搂回怀里，紧紧抱着，“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怕吓到你，只能装得冷淡点，偷偷看你几眼都觉得开心。”
他低头，在周序淮耳边轻声说：“序淮，相信我，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从高一到现在，从来没变过。”
怀里的人终于不再紧绷，轻轻点了点头，把脸埋进楚枫辞的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楚枫辞感觉到胸口的衣襟被浸湿了一小块，心里又软又疼。
他轻轻拍着周序淮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好了，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不好看了。”
周序淮没理他，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全世界。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和星禾在小房间里发出的细碎动静。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暖得让人不想动弹。
楚枫辞低头看着怀里乖乖依偎着的人，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
日子像温水般缓缓流淌，带着细碎而安稳的暖意。
星禾长得飞快，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从当初那只巴掌大的小毛球，长成了一只身姿矫健的边牧，黑白相间的毛发油光水滑，一双眼睛亮得像含着星辰，透着机灵劲儿。
不愧是智商排第一的犬种，星禾聪明得不像话。
楚枫辞教了它几次，就学会了自己去指定的地方上厕所，听到“坐下”“握手”的指令会立刻照做，甚至能听懂楚枫辞和周序淮的名字，喊“序淮”时，它就摇着尾巴往周序淮身边凑，喊“枫辞”时，才不情不愿地瞥楚枫辞一眼。
这小家伙精力旺盛得惊人，一天到晚在家里东奔西跑，一会儿叼着玩具球冲到客厅，一会儿又追着自己的尾巴在院子里转圈，偶尔还会偷偷摸摸跑到楚清颜的房间，把她的画笔叨出来当玩具。
楚枫辞倒从不担心它会跑丢。每次带它出门散步，哪怕松开牵引绳，星禾也只会在附近疯跑，只要周序淮喊一声“星禾”，它就会立刻飞奔回来，围着周序淮的脚边打转，用脑袋蹭他的手心求摸摸。
更让楚枫辞“吃醋”的是，这小家伙几乎是黏周序淮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周序淮坐在沙发上看书，星禾就趴在他脚边，把脑袋搁在他的拖鞋上；周序淮去画室画画，它就乖乖趴在门口，尾巴搭在地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里面的动静，有人靠近就警惕地“汪”一声；就连周序淮睡觉的时候，它也想挤到床边，被楚枫辞拎出去好几次，却还是锲而不舍，每天早上准时蹲在房门口，等周序淮醒来就扑上去撒娇。
“你看它，”楚枫辞靠在门框上，看着画室里周序淮正低头给星禾顺毛，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语气酸溜溜的，“比我还黏人。”
周序淮抬起头，忍不住笑了：“它是喜欢你吧，只是不好意思跟你亲近。”
“我才不要它喜欢，”楚枫辞走过去，把周序淮从地上拉起来，顺势揽进怀里，故意对着星禾扬了扬下巴，“你看清楚，这是我的人。”
星禾歪了歪脑袋，像是听懂了，却故意往周序淮腿边又挤了挤，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周序淮的手，像是在宣示主权。
楚枫辞：“……” 这小畜生，真是白养了。
周序淮被一人一狗的互动逗得直笑，伸手拍了拍楚枫辞的背：“别跟它计较了。” 他低头摸了摸星禾的脑袋，“星禾最乖了，对不对？”
星禾立刻摇起了尾巴，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哼唧声。
楚枫辞没好气地捏了捏周序淮的脸颊，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时，心里的那点醋意瞬间烟消云散。
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落在周序淮带着笑意的脸上，落在星禾毛茸茸的背上，也落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