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的心扑通扑通，咬唇望着秦言。
秦言翻了个身，被子有些滑落。
秦姨蹲下，替他把被子盖好。
起身时，漂亮眸子偷偷往秦言身下移了移。
脸上冷不丁地红了一下。
哼...真是头驴子...也难为芷柔受得住。
刚把被子盖好，秦姨忽然意识到那熟悉的梦呓声消失了。
芳心剧颤，秦姨连忙抬起螓首。
她眸底闪过一丝惊慌，恰好对上一双惺忪的睡眼。
“......”
“秦，秦姨？”
秦言感觉自己身上一凉，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半梦半醒间，便看到月下身着酒红睡袍的秦姨，正面朝自己大腿半蹲着。
还有她那绝美容颜上，带着的淡淡惊愕。
秦言的喃喃呼唤，让秦姨很快从惊诧中转醒。
此时要是匆忙离开，等明天秦言醒了，自己反而不好解释夜闯行为。
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要是让芷柔知道了，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姨脑中火花频闪时。
睡意朦胧的秦言再次唤了声“秦姨”，语气听上去十分倦怠。
秦姨心道：“看来还没彻底清醒。”
做出这个判断后，秦姨轻轻地伸出玉手，动作温柔地替秦言掖好被角。
同时用着最温柔的语气：
“秦姨来看看你们，防止你们乱蹬被子，乖，睡吧阿言......”
“姨，姨娘.....真好......”
秦姨香肩微微一颤，这一声姨娘称呼，让她的呼吸都轻轻颤动了。
她抬眼，目光落在秦言脸上，阿言精神依旧迷迷糊糊。
这说明他说的，都是潜意识里的话。
一声姨娘像是梦中呢喃，更像是自小缺少父母关爱的孩子，对她发自内心的呼唤。
明明是毫无血缘，不是血亲的两人。
可阴差阳错地，如今自己成了他的家人。
是他的姨，是类似岳母，或许，也类似半个娘。
“阿言，你......”
秦姨面露复杂之色，一时间有些语塞。
秦言忽然道：“姨...一起...”
秦言梦中这话，潜意识里是想说，秦姨也去休息吧。
大家各自回屋，一起休息。
然而梦中之人，说起话来，断断续续，无法经过大脑慎重思考。
于是，秦言口中吐出的这几个字。
听在秦姨耳中，便是另一番味道，多了几分歧义。
秦姨玉手握紧，又倏而松开，有些犹豫，有些纠结。
她很想拿出平日在公司里的果决，迈步离开这里。
可脚下却像是钉在地面般，半分移动不得。
许是心疼秦言，又或许是那一声“姨娘”，戳中了秦楚心中外人见不到的柔软。
秦姨心里百感交集，最终都化为一声，夜色中的轻叹。
秦姨勾了勾耳畔的发丝，完美无瑕的玉颜上，绽放出一丝疼爱的微笑，声音柔软：
“秦姨不走，秦姨陪着你......”
秦姨抬起长腿，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侧躺在秦言身边。
白莹无瑕的手像哄孩子般，轻而舒缓地在秦言后背上自上而下抚弄。
“睡吧，睡吧，等你睡着了，秦姨再走......”
“秦姨......”
像是在睡梦中听到肯定的回应。
又像是感受到，温柔的爱抚。
渐渐地，秦言的梦呓声越来越小。
方才被子掉落时，秦言便留意到，秦言今晚是裸睡的。
所以，秦姨没有躺进被窝里，只是睡在被子上面。
可毕竟是冬夜，饶是有暖气，秦姨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看着秦言裸着的肩膀，秦姨疑惑，他肩膀都不冷的么？
替他向上拉了拉被沿，秦姨终究没能忍住，噗嗤一笑：
“果然是头驴，嗯，一头蛮驴。”
“唔......”秦言肩膀一动。
秦姨连忙轻声安慰：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乖，好好睡觉。”
这哄小孩的感觉，自己真是好久没体验到了。
秦姨摇摇头，联想到了自己。
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怀孕，不会有亲生的孩子了。
遗憾或许会有些。
但也谈不上后悔。
秦楚宁愿单身一人，也不愿随随便便结婚嫁人。
她早就有了这方面的觉悟，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
说笑归说笑。
然而身上的冷意，却是实打实的。
犹豫了一下，秦姨还是悄悄掀开被子一角：
“只是取暖而已。”
随后躺进了，早已被秦言捂热的被窝里。
“好热......”
秦姨终究还是，有所矜持和在意。
下面故意离着秦言远些，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他那里可是没穿衣服的！
仅仅是上半身靠近秦言，整个人是斜着侧卧姿势。
秦言脑袋被秦姨搂在怀中。
就这样哄孩子般，秦姨轻拍秦言后背，哄他入睡。
......
不知过了多久。
“嗯？下雪了？”
有些倦意的秦姨，注意力忽然被窗外的白雪点点所吸引。
她这才发觉，外面已经下起了白绒般的雪花。
路灯下，周围的一切都蒙着一层淡淡的暖黄，雪飘得轻柔慢悠，就像童话世界般宁静美好。
怀中的梦呓声早已消失，嗅着秦姨身上好闻的花香，秦言已经重归梦乡。
“再待五分钟吧，看会儿雪就走。”
秦姨心里道。
看着窗外，窗帘被秦言拉起了一半，透过半边玻璃，外面雪花纷飞一片纯净的白茫茫。
而屋内，则是相拥的二人，怀着虽然有着秦言身体的温暖。
可秦言火热的鼻息喷薄在自己的胸口上。
秦姨感觉有些紧张，毕竟那里......都酥酥麻麻的。
想起上次搬家前，深夜去他房间里看看他腿。
结果被他抓住胸口，狠狠一捏的经历。
时隔许久，可秦姨还是忍不住脸红啐了秦言一口。
在这小混蛋面前，自己的底线似乎也在一点点消融。
若是以前，她想象不出自己会把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同床又同被共度良夜。
唤作旁的男人，那想想都不要想，绝对不可能的。
感受到怀中秦言的呼吸重新平稳，秦姨心中默默想道：
真是把你惯坏了。
可若是再细想，为何会想着惯他？为何只愿意惯着他？
那恐怕是因为，秦言对她而言，是唯一且特殊的吧。
茫茫人海里，我却独愿惯着你。
......
五分钟早已过了。
秦姨眼皮子渐渐沉重，有些想睡觉了。
有些不想离开。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想看雪，还是......单纯地想留在这。
不过，分得清这个，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
渐渐地，秦言房间里，响起两道平稳的呼吸声。
还有抱着秦言，抵头而眠的二人......
......
“阿言，阿言！”
一大早，屋外传来秦芷柔兴奋的声音。
“唔......”
秦言听见声音，睁开惺忪的双眼。
砰——
一把推开门。
姐姐风风火火闯进秦言卧室，快跑几步，一个虎扑扑到秦言床上。
秦芷柔小脸兴奋：“阿言，外面下雪了诶！”
望着姐姐漂亮完美的面容，秦言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