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琅琅书声里，白祈的心思总飘到最后一排。
他握着笔的手指无意识蜷了蜷，指尖还残留着早上被林野握住手腕时的温度——不算灼热，却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血管往心口窜，让他连课本上的字都看不太真切。
他偷偷抬眼往后瞄，刚好撞上林野的目光。
对方没躲，反而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像早就料到他会回头。白祈的脸“唰”地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读课文，连耳根都热得发烫，手里的课本被捏得皱了一角。
“书呆子，脸怎么这么红？”
下早读的铃声刚响，一道熟悉的声音就落在头顶。
白祈抬头，看到林野倚在他的桌旁，手里转着一支黑色的笔，眼神里带着点戏谑。
周围有同学好奇地看过来，白祈更不自在了，赶紧把课本合上，小声说：“没、没有，可能是教室里有点热。”
“热？”林野弯了弯腰，凑近了些。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皂角香又飘了过来，比上次更清晰，白祈下意识往后缩，后背抵住了椅背，退无可退。
林野看着他眼底的慌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怎么没觉得热？”
他说着，手指轻轻碰了碰白祈的耳尖——指尖的温度比白祈的皮肤凉一点，触碰到的瞬间，白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偏过头，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你、你干嘛！”白祈的声音有点慌，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林野收回手，直起身，把转着的笔递到他面前，语气随意：“借支笔，我的没墨了。”
白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来借笔的。
他赶紧从笔袋里拿出一支全新的黑色水笔，递过去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野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林野的手指骨节分明，比他的手大一圈，指尖带着点薄茧，触感很清晰。
“谢了。”林野接过笔，没立刻走，反而靠在桌边，看着他桌角的早餐袋——早上没吃完的三明治还放在那里，包装没拆。“早餐不吃了？”
“等、等会儿课间吃。”白祈小声说。他早上光顾着紧张，没来得及吃，现在被林野一提，才觉得有点饿。
林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可白祈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却一直没平复，手里的笔都握不稳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尖，还是热的，心里乱糟糟的——林野今天怎么总跟他说话？还碰他的耳尖、他的手……难道是因为昨天一起玩游戏？
整个上午，白祈都有点走神。
数学课上，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没听清题目，站在那里愣了半天，还是林野在后面小声提醒了一句，他才勉强答上来。
坐下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林野一眼，对方正低头看着手机，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做，可白祈却觉得，他刚才的提醒，是故意的。
中午去食堂吃饭，张磊拉着白祈往人少的窗口走，一边走一边说：“白祈，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上课总走神，是不是昨晚跟大神玩游戏太累了？”
“没有。”白祈摇了摇头，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林野走神。他刚端着餐盘坐下，就看到林野和他的朋友也走进了食堂，径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白祈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吃饭。张磊却没注意到他的紧张，还挥了挥手，笑着说：“林野，这边有空位！”
林野看了眼张磊旁边的空位，又看了眼白祈对面的空位，挑了挑眉，走到白祈对面坐下。
他的朋友也跟着坐了下来，食堂里有点吵，可白祈却觉得，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林野吃饭的声音——他吃得很慢，动作却不拖沓，跟他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书呆子，你这饭有什么好吃的？”林野的朋友看着白祈餐盘里的青菜和米饭，笑着说，“跟我们一起吃啊，今天我们打了红烧肉，可香了。”
白祈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不太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尤其是林野的朋友，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林野没说话，只是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白祈的餐盘里。动作很自然，好像早就做过很多次一样。
白祈愣住了，抬头看他：“你、你干嘛？”
“看你吃得太素了，”林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语气随意，“补充点营养，不然下午上课又走神。”
周围的朋友都惊呆了，纷纷起哄：“哟，野哥，你怎么这么关心书呆子啊？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别瞎说！”林野瞪了他们一眼，可眼底却没什么怒气。白祈的脸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赶紧把那块红烧肉夹回林野的餐盘里，小声说：“我、我不吃肉，你自己吃吧。”
林野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没再坚持，只是把红烧肉夹起来，放进自己嘴里，慢悠悠地说：“不吃算了，浪费。”
吃完饭，白祈跟张磊一起回教室，路上张磊还在说：“白祈，你跟林野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居然还给你夹菜，太不可思议了！”
白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地说：“就、就普通同学啊。”可心里却明白，他们之间，好像早就不是普通同学了。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晚自习的时候，白祈一直在盼着快点放学——不是想早点睡觉，而是想跟林野一起玩游戏。他自己都没发现，这种期待，比完成系统任务的心情更强烈。
终于熬到放学，白祈跟张磊一起回了宿舍。他刚打开电脑，就看到“野”已经在线了，还发来了一条消息：【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白祈赶紧回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连张磊叫他都没听见。
张磊凑过来看了眼，笑着说：“行啊白祈，跟大神这么熟了，还没上线就等你了。”
白祈有点不好意思，没说话，跟着“野”进了队伍。今天队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
“今天就我们两个玩？”白祈打字问。
“嗯，他们有事。”“野”回复得很快，【今天教你玩射手，总玩辅助没意思。】
白祈愣了一下，有点犹豫：【可是我不会玩射手，怕玩得不好。】
【没事，我教你。】“野”发了个微笑的表情，【选这个英雄，我带你。】
白祈听话地选了射手英雄，游戏开始后，他跟着“野”的打野英雄，小心翼翼地补兵、推塔。林野很有耐心，一边操作一边打字教他：【注意走位，别站在原地不动，对面的法师会蹲你。】【等我过来再开团，别自己冲上去。】
在林野的指导下，白祈渐渐找到了感觉，虽然偶尔还是会出错，可比之前玩辅助的时候熟练多了。有一波团战，白祈被对面的刺客盯上了，眼看就要被杀死，林野突然冲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伤害，还把刺客杀了。
【你没事吧？】林野赶紧打字问。
【我没事，谢谢你！】白祈的心跳很快，有点感动——游戏里的“野”，跟白天的林野好像有点不一样，白天的林野有点凶，有点痞，可游戏里的“野”，却很温柔，很照顾他。
【没事就好，下次注意点。】林野回复道。
那一局赢了之后，白祈有点累了，揉了揉眼睛，打字：【我有点困了，今天就玩到这里吧。】
【好，早点休息。】“野”回复得很快，还发了一句，【明天早上别迟到，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
白祈愣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字，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赶紧打字：【好，我知道了。】
关掉游戏，白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白天林野碰他耳尖的温度，想起他给自己夹菜的动作，想起游戏里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还有刚才他说“明天在教学楼门口等你”的话——这些画面在脑海里打转，让他的心里暖暖的，还有点甜甜的。
【叮！检测到林野对宿主的好感值提升10%，敌意值降低8%，当前敌意值59%。任务进度：35%。任务倒计时：65小时20分。】系统001的声音响起。
白祈笑了笑，闭上眼睛。他现在好像不那么在意系统任务了，反而更期待明天早上，能在教学楼门口，看到林野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白祈起得很早，还特意挑了一件干净的校服衬衫，把领口扣得整整齐齐。他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林野已经在那里了，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两瓶热牛奶，看到他过来，把其中一瓶递过去：“给你的，刚买的，还热着。”
白祈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了林野的手指，有点烫。他小声说：“谢谢你。”
“不用谢。”林野直起身，跟他并排走，“今天早上有英语早读，别又走神。”
“我知道了。”白祈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牛奶，暖暖的，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也暖暖的。
走廊里的同学看到他们俩一起走，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反而有人偷偷说：“你看白祈和林野，好像有点般配啊……”
白祈听到了，脸又红了，赶紧加快脚步。林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容易脸红的书呆子了，比游戏里那个“祈祈”，更让他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