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的两人，一个要哭不哭，蹲在一边。
另一个站在他身旁，静静看着落下的雪花。
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上扬。
“你还笑！”季皖哭了一把，抬头看着路余还有心情笑，忍不住抓了一把雪往他身上扔。
“赵又又很记仇。”路余眼疾手快，躲开了那把雪。
季皖不服气的回了一句，“我当然知道。”不止知道，刚才还被扎了一针又一针。
臭丫头，竟然跟着别人欺负他。
再也不要理赵又又了。
路余叹了一口气，看着脑子短路的季皖。
赵又又她清楚把针刺向他们哪里最疼。
可看着她那闪烁的眼神，他们又何尝不了解她呢。
“你干嘛叹气。”季皖已经提不起精神，只记得赵又又刚才那区别对待的样子。
“你笨。”路余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谁笨？你说谁笨！”虽然在里面丢了面子，可跟路余比起来，他好多了。
“你。”连赵又又的心思都看不出来，怪不得她叫表哥呢。
“是是是，你聪明，刚才赵又又还不是一眼都不看你！”
路余哑口，但看着他又精神了点的模样，“是么，表哥？”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针扎哪最疼，谁还不知道一样。
“滚！”
或许是季皖将那天的事跟黎颐说了，以至于最近赵羽卿最近都能安安静静的。
她没事也不回渡江住，就窝在洛羡予家。
唯一不足的就是，赵翎清在京市。
而且还在洛羡予楼上买了套房子。
有事没事总要往她身边凑，但别说，他做的饭菜是真的香。
直到这天，她被外公叫回去吃饭。
“又又最近都在做什么？”老爷子看看这边看着又看看那边。
兄妹俩都抱着电脑，谁也不看谁。
平常兄妹俩凑一块，恨不得整个房子都是他们的声音，可今天，怎么就这么安静？
“在准备论文。”她头疼的看着赵翎清给她划的文献。
好多，好乱，专业名词好多。
“真的？”季老爷子掏了下耳朵，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一向皮得没边的小丫头，也会主动学习了？
“外公，您对我的印象，需要改一下了。”
赵又又从电脑里抬头，不满的看向老爷子。
她也是有正事的。
老爷子凑近看了一眼她的电脑，“好好好，信信信。”
一大堆的文字，看得他头疼。
这个小插曲后，客厅里又安静下来了，只剩下他们时不时敲键盘的声音。
还有电视里咿咿呀呀的京剧。
“沐沐啊，来，跟我去摘点花回来，这客厅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老爷子终于受不了那寂静的空间。
招呼着沐橙就要出去。
“好。”沐橙听出老爷子的一语双关，忙放下她的手机，跟着老爷子出门。
其实她在季皖身边也压抑。
特别是他时不时看向赵又又，而赵又又却又专注的看着她的电脑，就是不理季皖。
“他们兄妹俩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自从那天赵又又被绑架后，他们几个之间，总感觉有什么隔阂一样。
赵又又不回渡江住了，黎颐也搬回原来的小区。
重要的是，就连季皖也不再张口闭口就是赵又又今天又干嘛了。
她跟程程对了一下，发现他们两个安静的可怕。
“闹别扭了？”老爷子一眼看透。
“应该吧。”沐橙没有把握，不敢乱说话。
“赵又又最近都在跟谁玩呢？”
“赵家那边，来了个赵翎清，似乎也是又又的哥哥。”沐橙接过老爷子剪下的花，回了话。
老爷子皱眉，“她哪里还有别的哥哥？”
那几个私生子，赵老头子不是没让进门吗？
“不清楚，跟又又走得很近，那个男生似乎还护着又又。”她平静的叙述这几天看到的情况。
赵又又虽然跟那两个有别扭，但跟她还有程程，倒是一如既往。
有赵又又在的地方，赵翎清总是会在她周围晃悠。
看着面前开的鲜艳的橙色月季，她沉声问，“爷爷，又又当年下水，您为什么不拦着点。”
老爷子剪刀一歪，差点剪到自己的手。
“爷爷？！”沐橙丢下花，上去检查有没有受伤。
“错了就是错了，我也错了。”老爷子避开沐橙的手，声音没了以往的苍劲有力。
“爷爷？”沐橙不忍的看着他满眼的愧疚。
她没有经历过当年，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
也无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当年赵又又下水的事，他们本来可以避免的。
还有洛羡予隐约间透露的赵又又怕冷，怕不是当年留下的隐患。
想起季皖他们口中的当年，赵又又是如何张扬的。
再看看现在的赵又又，恨不得一天都窝在暖气房中。
所以她跟程淞蓝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别扭，也无法在小姑娘面前说一句好话。
因为错了就是错了。
这个错，还带着一个永远无法磨平的坎。
就是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两个如此安静。
“沐沐，把花捡起来吧。”
好半天，老爷子似乎才调整好情绪，招呼着沐橙捡花。
“好。”既然爷爷不说，那她就当不知道。
他们出去前什么样，回来时那两个还是一样的状态。
谁也不理谁。
客厅间奇怪的气氛，就连福伯跟胡婶也躲到一旁。
谁也不打算冒头。
知道他们闹别扭的原因，老爷子也不想着调和了。
反倒是早早吃完饭后上了楼。
看着外公离开，赵又又不解的看向沐橙。
沐橙将水果拿到她面前，戳了一片喂到她嘴边，“吃点水果。”在季皖跟小姑娘间，她总是偏向小姑娘一些的。
“谢谢嫂子。”
有人投喂，赵又又照单全收。
她喜欢沐橙，因为她有分寸。
明明看出点什么，但她什么都不说。
不管她跟季皖有什么矛盾，她都没问过一句。
还有程淞蓝也是，明明最爱吃瓜，可一碰到她的事，三缄其口，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赵又又表示，她喜欢跟聪明人做朋友。
特别是有分寸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