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祖孙二人只顾着交谈,全然不顾及自己还跪在地上。
傅菲菲沉凝片刻,轻咳一声。
“咳咳”
祖孙二人的目光,这才聚焦到她身上。
宗政墨眼一眯,一副揶揄的神情看着她。
“妾身,参见皇祖母。”
傅菲菲跪在地上,垂首,再次喊道。
太后对她先前那一声,很是不悦。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冷冽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和刚才完全判落两人。
傅菲菲无需去看,也知晓太后此刻是何表情。
她不想像在窈淑宫那般吃苦头,于是装出一副极为温顺乖巧的模样,将头徐徐抬起。
太后把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面容倒是姣好,只是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着不像个安分守己的主儿。”
太后侧过头,瞧了眼身旁的孙儿,见他毫不在意,继而,又将目光落于她身上。
“既已嫁入我皇家,成为皇家儿媳,那么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亦代表着你夫君的脸面。日后言行举止皆需知分寸守礼数,万不可让皇家和哀家的孙儿蒙羞。”
她深知太后这是在告诫自己。想来也啊,身为女子,逃婚、彻夜未归,自己恐怕早已成为整个京都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谢皇祖母教诲。”她盈盈一拜,“妾身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必以夫君为天,全心全意侍奉王爷。”
见她认错态度恳切,且不似传闻中那般不知礼数,太后这才微微颔首。
“起来吧。”
傅菲菲如释重负,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谢皇祖母。”
她缓缓站起身来,故意退到宗政墨身后,微微垂首,一副恭顺的模样,显得颇为沉稳。
看着她这副伪装出来的的模样,宗政墨的声音轻轻飘过。
“倒是能屈能伸哈。”
自己好不容易在太后面前博得一丝好感,这时可不能图一时嘴快,她只能隐忍。
“都别在外头站着了,进屋去吧,哀家特意命人了准备一些新研制的糕点呢,都快去尝尝。”
太后的心情显然还不错,她一只手拉住宗政墨,另一只手则牵着傅菲菲,径直朝屋内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傅菲菲有些始料未及、茫然无措。不过,尽管心中略有慌乱,但内心却是温暖无比。
他们在寿康宫里待了许久。
太后始终兴致高昂,不停地讲述着宗政墨成长中的种种“辉煌事迹”。
宗政墨在一旁看着太后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也曾数次阻拦,甚至差点儿急眼,但都被太后打了回去。
期间,太后还提及了淑贵妃的事。
傅菲菲这才知晓,原来他们母子关系如此冷漠,竟是因淑贵妃在诞下宗政墨后,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对襁褓中啼哭不止的他,十分厌烦,甚至几次险些将他捂死。
这个时代的人,哪里懂得什么是产后抑郁症。
所以太后得知此事后,便将他带到了寿康宫,亲自将他抚养长大。
出了寿康宫,他们漫步在铺满青石的宫廷路上。
傅菲菲不禁感叹一声。
“真没想到,皇祖母竟是如此和颜悦色的一位长者。”
“那是自然。”
宗政墨嘴角扬起一抹自得的笑容。
“皇祖母向来慈爱宽厚,不过,你能得此殊遇,那是托了本王的洪福。其他王妃亦或是皇子妃们,可没你这般福泽。”
傅菲菲轻瞥他一眼,还蹬鼻子上脸了。
“是是是,妾身全赖墨王殿下眷顾,方能获此殊荣。”
她盈盈福身,嗔怪道。
“您头大面大嘴巴大,妾身在此谢过墨王殿下让我长了面儿。”
宗政墨一听,眉毛就皱了起来。
“头大?面大?嘴巴大?本王在你心里就长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
傅菲菲心里憋着笑。
“哦,还漏了一个。”,她假装突然想起来,笑着说,“鼻子也大。”
话音未落,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提起裙摆,欢快地向前奔去。
宗政墨看着她的背影,好气又好笑。
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声喊道:“唉,没有本王引路,你知道墨启宫在何哪吗?”
傅菲菲并未停下脚步,笑声如同银铃一般,远远地传来。
“我不知道,但我有嘴,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