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爸说哪怕去城里了，他没钱也没票，买不了一点，我不相信 ，他让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要很多钱。”
王利民眨巴两下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
赵春燕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好奇，不是找借口要吃的。
“看情况吧！对没钱的人来说，要很多钱，对有钱人来说，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是什么意思？”
顾连渊见赵春燕的注意力都被新来的表哥抢走，没好气道：“九牛一毛的意思输出许多牛身上的一根毛，比如数量极大之中的很小很小一部分。”
他不想解释微不足道的意思，只能用最简单的话描述。
“哇！小渊表弟，你也太厉害了，这都知道！”
“那当然！我知道的可多了！”
顾连渊瞧见他眼里的崇拜，双手抱臂，一脸臭屁道。
“真的吗？那你去过城里吗？城里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当然去过！有很多好吃的，不过都要钱。”
“至于好玩的，新华书店算不算，那里有好多好多的书，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好玩的地方好像还真没有。
除了供销社，各种厂，国营饭店之类的，没有一处是用来玩的。
是像村里可以爬树 ，可以钓龙虾，能玩的地方比城里多。
“我觉得城里好玩的地方没有村里多。”
王利民吞下手里的包子，又喝一口牛奶。
“牛奶真好喝！爸爸牛奶是甜的，你要不要尝一口，我只给你尝一小口。”
王精城可不会和小崽子客气，那是孝敬他的。
“行，我只喝一口尝尝味。”
不等王利民递过来，一把抢过去，尝了一口。
原来这就是牛奶的味道。
放下搪瓷杯，对上两双大眼睛，一脸不以为意。
“咋滴，没见过人喝牛奶？”
“见过，但没见过抢儿子牛奶喝的。”
顾连渊长见识了。
“我那是抢吗？明明是小崽子孝敬我的。”
这么说也没错，只是那动作难道不是抢。
顾连深捂住额头，有点头疼。
赵春燕勾了勾唇，没想到王精城还挺好玩。
这样的人不会让自己吃亏，只要他的孩子能学到精髓，这辈子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难怪在王家谁都不怕，有事能扛。
他现在这样子，亲儿子都敢坑，别说那些外人。
顾清莲能和他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幸运，哪怕将来不会大富大贵，日子也不会过得特别艰难。
知道他们的来意，赵春燕可没打算主动问。
她才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事。
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一点。
顾连深和从房间里出来的顾连云一起进厨房做饭。
顾连渊提着木桶，从大锅里舀猪食。
顾清莲起身想帮忙，赵春燕开口道：“让孩子们自己来。”
王精城看了眼顾连渊，瞧见他手臂上的肌肉，抓住一旁的顾清莲，劝道：“听三弟妹的。”
眼神示意王利民帮忙。
王利民抓起几颗葡萄，乐呵呵的走到顾连渊面前。
“小渊表弟，我来帮你！”
顾连渊没有拒绝，吃那么多东西，干点活应该的。
两人抬着一桶猪食到猪栏前，王利民瞧见里面两头又大又肥的猪，忍不住大叫：“好大的猪！”
“那当然！这两头猪可是我们三兄弟喂的，到时赚的钱也归我们。”
顾连渊下巴微抬，一脸骄傲。
王精城听到惊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冲过来。
“怎么了？”
“爸！你看，小渊表弟养了两头好大的猪！”
王利民指着猪圈里，两头大肥猪惊呼道。
顾连渊没说话，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一脸你快夸我的表情。
王精城走上前，瞧见猪圈里的猪，瞳孔微缩。
“这两头猪，起码有一百三四十斤了吧，等到年底，至少能有一百七八十斤？”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猪，吃什么长大的。
“哼！一百七八，那你也太小瞧了吧！我们的目标是两百斤 。”
“二哥说了，最后这几个月正是长肉的时候，要让猪吃饱吃撑，让他们使劲睡，到时候肉蹭蹭蹭往上涨，还会有很多肥肉。”
顾连渊喜欢吃油渣，春燕做的油渣比奶奶做的好吃一万倍。
以前想吃，奶奶不给，只会给大堂哥吃。
他现在有更好吃的油渣，既不稀罕奶奶的油渣，也不稀罕奶奶了。
“真的吗？两百斤的猪，那的多少肉啊！想吃！”
王利民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咽口水。
王精城想的更多，这年代一头猪，除了大便和猪毛不能吃，其他的都能吃。
猪皮是菜，内脏也是菜，谁都不嫌弃，到时都能卖钱，卖多卖少而已。
两头猪，上交一头，再卖掉一半，自己留下一半也有一百斤，吃一年都不止。
馋得他都有点想养猪了。
“小渊啊，告诉姑父，你这猪是怎么养的？”
“想知道养猪秘籍？我偏不告诉你！”
顾连渊将猪食倒进木槽，提着桶目不斜视地走出来。
王精城翻个白眼，小屁孩。
父子俩跟着顾连渊走进院子，顾清莲见他们没事，松了一口气。
赵春燕实在不知道和这家子人聊什么，从房间里拿出收音机播放。
瞧见收音机，王家父子俩也不追着顾连渊问了，惊喜的坐在板凳上。
赵春燕转过头，直接忽略王利民的欲言又止。
也许是因为惊奇，王家人听得很认真。
赵春燕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闻到菜香，才悠悠转醒。
王家人看到餐桌上的菜，忍不住咽口水，连文静的王小敏眼里都闪烁着渴望的目光。
“吃吧！”
王精城等赵春燕夹完第一筷子后，给一家四口都夹了菜。
没办法，整个家能不能吃饱饭 ，都靠他撑着。
赵春燕看了一眼，顾清莲只会夹蔬菜，王小敏只夹自己面前的菜。
王利民想夹菜，手够不着。
快速吃完饭，和两口子打声招呼，去院子里。
王精城一点也不在乎，陪不陪吃的无所谓。
做这么多菜，诚意够够的。
人不能得寸进尺。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三弟妹一直在强撑着陪他们。
人家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很识趣的。
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吃这顿饭。
赵春燕没管他们，平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家人交给小反派们招待。
等她一觉醒来，见王家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大概明白他们的目的。
想等顾清行回来，找他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