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强擦着笑出的眼泪,“你知道镇南王在清远,居然不知道……咱们府尹大人,正是镇南王嫡亲的侄儿!哈哈哈哈!”
宋时愿瞳孔骤然一缩,府尹是镇南王的侄子?
她猛地看向萧凛,眼神凌厉。
镇南王竟是这种货色?纵容亲侄如此鱼肉百姓?
那她还治个屁的病!
让他死了算了!
萧凛迎上她的目光,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镇南王此人,确有骄纵女儿之嫌,但在大是大非上,未曾听闻有如此不堪。京中这些年……盯得很紧。”
这些年,皇上一直都想将封地收回来,私下没少派人查他们。
要是他胆敢做这样的事,皇上早就有理由收拾他了。
言下之意,此事恐是府尹仗势胡为,未必是镇南王授意或知情。
吴一强懒得再废话,淫笑着搓手。
“少啰嗦,带走!别耽误爷回去吃酒!”
青樱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中杀意凛然:“主子,直接废了?”
宋时愿却嫣然一笑,好像刚才的冷厉从未出现。
“不急。送上门的人情,不收岂不是辜负了吴师爷一番‘美意’?”
她转向吴一强,瞬间换上一副柔弱模样,蹙着眉尖:“哎哟……这位师爷大人,跟你走也不是不行,只是,小女子脚疼得厉害,实在走不动路了。您看……能否让我坐我的马车去呀?”
刘三儿立刻跳脚:“臭娘们!事儿真多……”
“闭嘴!”
吴一强一巴掌狠狠扇在刘三儿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趔趄。
转头对宋时愿挤出油腻笑容:“好说好说!坐车,坐车舒服!小娘子请!”
吴一强心里美滋滋。
坐车更好,省得路上出幺蛾子!
“不过嘛……”宋时愿又慢悠悠道,“既是去做客,带太多人显得小气。我的护卫就不必跟着了。”
吴一强大喜过望。
不带护卫?
这下省事了,简直天助他也!
“行!都听小娘子的!”他忙不迭答应。
看着宋时愿的马车被吴一强的人“护送”着远去,青樱皱眉:“主子为何……”
“去找平阳郡主。”
萧凛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青樱的疑惑。
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萧凛语气冰冷,“告诉平阳,清远府尹派他手下师爷吴一强,于官道强掳神医宋时愿入府!”
“至于本王……”他眸中掠过一丝寒芒,“本王得跟去府衙,护她周全。”
“若是平阳问起,就说本王处理事务需晚一日离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要不了多久就会来南境。”
“是!”
……
平阳郡主早早收到信,知道宋时愿今日抵达清远,一早就在城门口翘首以盼。
可左等右等,日头都偏西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不等了,回府!”
平阳烦躁地一勒马缰,正要调转马头。
“驾!”
只见一骑快马卷着烟尘,从城外疾驰而来。
马上女子身形利落,平阳认出,这女子是宋时愿身边的护卫。
平阳瞳孔一缩,立刻策马横挡在前:“你家主子呢?!”
青樱勒住马,气息微促,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气:“郡主,出事了!我家主子被你们清远府尹的人抓走了!”
“什么?!”
平阳郡主瞬间炸了。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邬!弘!达!你找死!”
她眼中寒光暴射,猛地一抽马鞭。
骏马长嘶,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府衙。身后亲卫立刻杀气腾腾地跟上!
府衙后院,邬弘达正搂着歌姬饮酒作乐。
“砰——!!!”
后院门板被一股巨力轰然踹飞,木屑纷飞!
邬弘达吓得酒杯脱手,酒水洒了一身!“谁?!哪个不长眼的……”
他惊怒交加地抬头。
只见平阳郡主手持长鞭,一身煞气地立在门口。
“平、平阳郡主?”
邬弘达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硬挤出谄笑,“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谁这么大胆子惹您生气了?您说,我这就……”
“少废话!”
平阳郡主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脚边的石桌上!
“啪”的一声,石桌一角应声碎裂!
“人呢?!你把人藏哪儿去了!想死我成全你!”
邬弘达被这阵势吓得一哆嗦,满头雾水:“人?什、什么人?”
平阳郡主回头厉喝:“青樱,你说,是谁将人带走的?”
青樱一步上前,直指躲在邬弘达身后、脸色煞白的吴一强:“就是他,带人强掳了我家主子!”
吴一强此时才看清青樱的脸,顿时魂飞魄散!
他终于明白那女子被关时那句“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竟然……竟然是平阳郡主的贵客!
邬弘达猛地扭头,恶狠狠瞪着吴一强:“混账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吴一强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大、大人……郡主说的……好、好像是属下刚才……请来的那位……绝色美人……”
“美人?!”
平阳郡主怒极反笑,手腕一抖!
“啪!嗤啦——!”
一鞭子结结实实抽在吴一强背上。
瞬间皮开肉绽!
吴一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邬弘达看得眼皮直跳,肉痛又可惜,但更怕引火烧身,急忙撇清:“误会!都是误会啊郡主!下官实在不知情!定是这狗奴才胆大包天!
那姑娘……那姑娘只是被‘请’来府中做客,好生招待着呢!快!快去把贵客请来!”
很快,宋时愿被“请”了过来。
她步履从容,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后院,最后落在平阳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啧,原来这就是郡主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平阳郡主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从未如此丢脸过。
她强压着怒火:“让你受惊了,此事我镇南王府定会给个交代!当务之急,还请先移步王府,为我父王诊治!”
宋时愿却慢悠悠地抚了抚衣袖,语气淡然:“现在?不行。”
“为何?!”平阳急了。
“心情不好。”宋时愿抬眼,目光清冷。
“被人强掳关入陌生府邸,惊魂未定,如何静心施针?万一扎错了穴位……”
“你——!”
平阳郡主气结,却又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