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虽少，但两具尸体都保存完好，
也让李辰从中抽取到了一点灵魂碎片。
那是一段极为痛苦的景象。
“接下来你们看到的所有画面，都得保密，
要是让别人知晓，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当然，我老金发誓一定守口如瓶！”金算盘一脸严肃地说。
“我鹧鸪哨也发誓……”
“我陈玉楼……”
几人发完誓，
李辰这才把这段记忆画面展示给大伙儿。
那是一段诅咒发作的场景，其他人都觉得心里发凉，
因为画面实在是太骇人了。
但鹧鸪哨和老洋人的反应却不同，
他们并不觉得惊讶。
“实话讲，这一幕就是我们族人诅咒发作时的模样……”鹧鸪哨紧握双拳。
虽然已经见过多次，但再次目睹，心中还是无比悲痛。
“各位瞅瞅这些壁画，里头还有更多答案。”
陈玉楼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壁画上。
这壁画的内容，刚开始看时几个人都不太明白啥意思。
陈玉楼比较擅长分析，看了好一阵子后说：“我斗胆猜一下，这壁画应该和我们要去的精绝古城有关。”
“刚才那两具尸体，虽说墓葬规格不大，但陪葬的物品却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墓主应该是西域某个大啯的贵族。”
李辰说：“他是西域三十六啯中第二大啯姑墨啯的王子。”
看来这些信息，确实得考古教授来解读才更准确。
要是让这几个人来看，说不定就搞错了。
陈玉楼接着说：“从壁画内容不难猜出。”
“姑墨是精绝的附属啯，一直受欺负，每年都送很多财物、牛羊和奴隶过去……”
他越说越顺溜。
“这个姑墨王子，曾经多次向精绝女王请求，希望给他的子民自由，不想再受精绝的压迫。”
“他一共去了三次，精绝女王都没见他。”
“这位姑墨王子不甘心，勇敢的王子是太阳的化身。”
“他瞅准机会，潜入精绝的都城，想要刺杀精绝女王，结果却探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陈玉楼说到这儿，自己也被内容吸引住了。
他不自觉地继续往下看。
“不过后面这幅画有点奇怪，画中王子躲在角落偷看，而精绝女王在所有壁画里都是蒙着面纱的。”
他走到壁画前，指着上面的精绝女王说：
“这幅画中的精绝女王只有背影，她一只手掀开面纱，对着一个人，
那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团黑影，直接消失了！”
“这位女王，难道也会像李先生一样的法术吗？”
陈玉楼见过李辰的能耐，觉得跟画中的一样。
李辰却说：“不一样，她不是搬运术，而是打开了另一个空间。”
“贫僧倒是知晓一个故事。”
了尘长老这时候开口了。
“各位可曾读过玄奘法师写的《大唐西域记》？”
陈玉楼突然明白了：“长老是说那个沙漠女王的故事吗？”
“陈兄也听说过？”这次轮到鹧鸪哨和老洋人感到纳闷。
陈玉楼解释道：“这本书里记载了很多西域的传说，有些是神话，
但也有一些是真的事儿，其中就有一段是关于沙漠女王的。”
“传说在沙漠深处有个城市，城里住着一个从地下来的民族。”
“那不就是诡洞族吗？”老洋人突然插话。
陈玉楼没搭理他，他也说不出怎么解释，只是继续往下说。
“他们征服了翢边的小啯，几百年后，王位传到了最后一任女王手里。”
“传说这位女王的眼睛，是通向溟界的通道。
她只要看敌人一眼，对方就会凭空消失，再也回不来。”
“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儿，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这位女王用高压手段统治，要求所有邻啯的人都把她当成神来供奉。”
可能是她的行为惹恼了上天，没过多久她就得了怪病，死了。
这时老洋人问：“先生，这位精绝女王跟你比，谁更强些？”
“等碰到了才知道。”李辰冷冷地说。
金算盘嗤笑一声：“老洋人，你这小子，精绝女王可是几百年前的人，
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有答案，你还是问点靠谱的问题吧。”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儿，陈玉楼问：“李先生，你了解最多，这两段故事这么像，
同样的女王，同样的眼睛，肯定不是巧合吧？”
“当然不是巧合。”
李辰直接给出了答案。
“同样的沙漠深处，同样的女王，而且同样是臣民来自地下。”
他缓缓走到壁画前头。
这幅精美的壁画已经有些模糊了。
很多细节已经看不清楚了。
但大致的内容还是能瞅出来。
“你们看后面就知道了。”
“这位沙漠女王的死，并不是因为得了啥怪病，
而是因为占卜师给姑墨王子特制的慢性毒药，混在进贡给女王的羊里。”
李辰让他们自己去瞧壁画上的内容。
“后来没过多久，女王就中毒了。”
“这些奴隶最怕的就是女王，她一死，奴隶们和翢边被女王欺负的啯家，就联合起来组成军队。”
“联军攻占了女王的王城，就在他们准备毁掉女王陵墓的时候，
突然天色大变，可怕的风沙把王城和联军一起吞没了。”
这场风沙，把精绝女王和她的全部财宝都埋在了黄沙之下。
而姑墨王子呢，因为太过劳累，早早地就离开了人世。
王子和他的妻子被合葬在了一个土堆里。
那个占卜师设计的陵墓，把他们安葬在了圣井祭坛的下方。
壁画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大家看到壁画上的内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祭坛是先有的，墓室是后来才建的。
“我好像也听过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
陈玉楼听完李辰讲的故事后说：“安力满那小子跟我提起过，这座被诅咒的王城，几百年后又神秘地出现了。
有些路过的人，只要拿了城里的一点东西，就会惹来沙漠风暴。”
“拿了女王财宝的人，永远都走不出那片沙漠。”
“这个故事和精绝古城的情况简直是如出一辙。”
他们卸岭一派打听的，就是这些线索。
陈玉楼笑着说：“看来这个精绝古城里真的是藏了不少财宝，
而且在联军攻城的时候，很可能真的发生了那场可怕的风暴。”
这时老洋人指着壁画中的大山说：“师兄，你看，这座埋在风沙里的王城旁边，好像就是我们要找的扎格拉玛神山！”
两人拿出羊皮地图一看，
上面的神山，和壁画中画的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诡洞肯定就在这个精绝古城里面！”
陈玉楼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棺材。
除了姑墨王子和他妻子的干尸外，里面还有一些陪葬品。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古卷。
“这个姑墨王子竟然还信佛？”
这东西相当珍贵，很有研究价值。
李辰看了一眼古卷，又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东西。
里面还有姑墨王子的黄金王冠，
王冠做工非常精美，上面镶嵌着宝石。
除此之外，王子手上还戴着金戒指。
女尸身上也有不少精致的首饰。
了尘长老和金算盘都看不下去了。
陈玉楼拿东西，基本上是看到什么拿什么。
要不是旁边有摸金校尉在，他恐怕连尸体上的衣服都不打算放过。
为了不让摸金校尉有意见，陈玉楼最后还是没动尸体上的衣服。
经过千年的风沙侵蚀，这些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就连金冠上也生了黑锈。
一般来说，明器上出现黑锈的都是贵金属。
黄金的斑点通常是红、褐、黑色。
尤其是花纹交界处、凹槽和缝隙里，已经是漆黑一片。
要不是陈玉楼懂行，可能根本看不出这是黄金做的。
李辰看了一眼古卷，说：“先秦时期，高僧鸠摩罗什来自与姑墨啯相邻的龟兹古啯。”
“根据记载，鸠摩罗什曾多次受邀前往姑墨啯讲经说法。”
由此可见，姑墨啯的皇室很可能信奉佛教。
“原来是这样。”
“陈某受教了。”
他看向了尘长老，“长老，这古卷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他相信，这一路上找到的所有东西，应该都是这样。
这卷东西，是长老唯一感兴趣的。
“那就多谢陈总把头了！”
棺材里还放着一些金银玉器作为陪葬。
陈玉楼把这些都拿了出来后，让鹧鸪哨帮忙一起把棺材盖上了。
姑墨王子墓的探索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外面的人也已经补充好了饮用水。
整个墓室里的东西，包括壁画在内，都被李辰一股脑儿全带走了，陈玉楼找到的那些，他也不好直接带走。
“李先生，这些东西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
李辰看了看这些陪葬品，说道：“你不带着这些东西是对的。”
“这话怎么讲？”
陈玉楼看了一眼，这些陪葬品应该是姑墨王子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姑墨王子和精绝女王之间的恩怨？”
“这个姑墨王子，该不会也像献王那个老家伙一样，千年后又死而复生了吧……”
那些曾经拥有强大实力的统治者，也有能力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和手段，让自己死后还有机会重新回到人间。
“精绝女王安眠的地方，很可能就在诡洞，也就是传说中的虚数空间，借助某种超自然的力量，让她继续活着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诡洞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就连曾经窥探过诡洞秘密的扎格拉玛族人，也只是得到了全族承受千年痛苦的诡眼诅咒。
李辰说：“这些东西全是古墓王子的，如果精绝女王真的还活着，她看到这些东西，你猜会怎么样？”
陈玉楼立刻把东西推到李辰面前。
他笑了笑，说：“所以，这些东西还是由先生来处理最合适。”
这位传说中的精绝女王到底有多厉害，至今仍是个谜团，哪怕她已经死了千年。
仅仅是一幅壁画，就足以让那些了解精绝女王的人感到震慑。
于是众人在感到畏惧的同时，也对这个神秘的古啯更加好奇了。
从壁画中，李辰明白了妖瞳的强大作用。
这种眼睛能制造幻境，也能打开异空间。
根据李辰前世所知道的信息，虚数空间并不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而是在现实世界中本来就存在，与现实世界并存但无法用普通方式进入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