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的决断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老谋深算的敖戾。那凝聚了陆辰全身力量、蕴含着龙皇破灭意志的戟芒,如同划破永恒黑暗的流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在敖戾的黑暗巨爪落下之前,便已悍然刺入了“寂灭圣殿”那洞开的、仿佛通往另一个维度的大门之内!
预想中与坚硬物质的碰撞并未发生。戟芒没入的瞬间,仿佛刺入了一片粘稠无比、充满恶意的能量沼泽。门后的黑暗并非虚无,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仿佛由无数负面情绪与混乱法则构成的寂灭领域!
一股远比敖戾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亿万载的古老魔神,自那领域深处苏醒过来,瞬间锁定了闯入者陆辰!
“蝼蚁……安敢亵渎圣域……”
这意志并非通过声音传达,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带着令星辰熄灭、让宇宙归墟的绝对寂灭之意!陆辰感觉自己的龙魂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思维几乎冻结,连龙皇领域都受到了强烈的压制,运转滞滞!
与此同时,敖戾那含怒的黑暗巨爪也已然拍至背后!前有未知恐怖的寂灭之主意志压迫,后有叛徒敖戾的全力一击!
生死,只在刹那!
“吼——!”
陆辰体内,龙心疯狂搏动,三龙道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敖天太子残存的不屈战意与初代龙皇的古老印记同时被激发!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龙族骄傲与抗争精神,如同火山般喷发,硬生生冲破了那寂灭意志的冰封!
“给我破!”
他猛地拧身,煞龙戟于不可能的角度回旋横扫,戟刃划出一道完美的暗金色圆弧,不再是刺,而是斩!斩向那拍来的黑暗巨爪,更是斩向门内那试图侵蚀他灵魂的寂灭意志!
“轰——!!!”
戟芒与黑暗巨爪狠狠碰撞!狂暴的能量冲击在圣殿门口炸开,将附近几艘躲闪不及的寂灭教团战舰直接震成了碎片!敖戾闷哼一声,巨爪崩散,身形微微晃动,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没想到陆辰在承受寂灭之主意志压迫的同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反击力!
而陆辰则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形不退反进,如同钉子般死死楔在了圣殿大门之前,龙皇领域全力展开,与门内涌出的寂灭领域激烈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侵蚀声!
他终于看清了门内的一部分景象——
那并非传统的殿堂,而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由扭曲法则和负面能量构成的内在宇宙!无数星系的残骸、文明的墓碑、以及哀嚎的灵魂碎片在其中沉浮。而在那片混沌宇宙的最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纯粹黑暗凝聚而成的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形态的“存在”。它仿佛是一切“终结”概念的集合体,是熵增的终极体现,是宇宙热寂后的最终归宿。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同一团蠕动的黑暗,时而化作亿万张痛苦扭曲的面孔,时而又如同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唯有两点如同冰冷恒星般燃烧的、没有任何情感的“目光”,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陆辰身上。
那,就是寂灭之主!寂灭教团信奉的终极神明,敖戾所投靠的“虚空”力量的化身!
仅仅是与其“目光”接触,陆辰就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龙元力乃至对法则的感悟,都在被加速消耗、走向“寂灭”!这是一种概念层面的攻击,无视防御,直指存在本身!
“原来如此……所谓的‘寂灭之主’,不过是宇宙暗面滋生的一缕‘终结意志’的具现化……”陆辰瞬间明悟了对方的本质。它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生物,而是一种规则性的灾难聚合体!
“有趣的……小虫子……”寂灭之主的意志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的‘存在’……很坚韧……吞噬你……或许能让吾……更加完整……”
它似乎将陆辰视为了某种特殊的“补品”!
“就凭你这团连自我都没有的混乱意志?”陆辰强忍着灵魂与生命力被不断“寂灭”的痛苦,煞龙戟直指那黑暗王座,龙皇意志如同不灭的火焰,在寂灭领域中熊熊燃烧,“今日,我便将你这所谓的‘终结’,彻底终结!”
“狂妄!”敖戾的怒吼从身后传来,他显然无法容忍陆辰对“主上”的亵渎,“主上,请允许我亲手碾碎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寂灭之主的意志漠然:“可……他的核心……留给吾……”
得到许可,敖戾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周身邪能再次暴涨,那对扭曲的暗紫色犄角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他双手结印,整个“无序深渊”的邪能都仿佛在向他汇聚!
“万年积累,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寂灭龙皇道!”
他身后,浮现出一尊庞大无比、通体由寂灭邪能构成、却依旧保留着龙族轮廓的黑暗龙皇法相!这法相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其威势,竟隐隐能与陆辰的龙皇领域分庭抗礼!
敖戾,这个龙渊神朝曾经的天才,在投身黑暗万年后,竟真的走出了一条融合龙族根基与寂灭法则的恐怖道路!
前有寂灭之主的概念侵蚀,后有敖戾的寂灭龙皇法相,陆辰陷入了开战以来最危险的境地!
然而,他的眼神却愈发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终于……有点意思了。”
他缓缓调整呼吸,龙心、道种、星陨之钥、乃至脑海中所有龙族先辈的战斗记忆,都在此刻融为一体。
“便用你这叛徒的鲜血与灵魂,来祭奠我龙族万载的英魂!”
“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