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灾厄泯灭余波平
天地间，那毁天灭地的混沌光柱与恐怖巨影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周围变得更加破碎狼藉的废墟，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细微的空间涟漪，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近乎末日的一幕并非幻觉。
听雨轩内，死寂持续了良久。
南宫烈坐在地上，眼神发直，反复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研究“有手就行”到底是个什么操作法门。沐晚秋扶着石柱，雍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震撼过度的空白。其他弟子更是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眼神涣散，需要时间来重新拼凑破碎的世界观。
凌云收拾好碗筷，见众人还是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决定不再管他们。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系统刚才的扫描建议吸引了。
“混沌能量浸润过的特殊矿石？睡觉的垫子？”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发现新食材（？）般的光芒，“听着就像是能长出极品调味料或者做成高压锅的好材料！系统，导航一下，去那大家伙的老窝看看。”
【叮！导航生成。目标：原混沌能量爆发核心点（古战场封印核心）。路径已规划，沿途空间结构仍不稳定，但对宿主无威胁。】 【警告：检测到核心区域残留大量高浓度惰性混沌能量及破碎法则碎片，环境极端恶劣，任何低于大乘期修士进入会瞬间被同化湮灭。建议：宿主可前往，其他人员需在此等候。】
“行，那你们就在这休息会儿，压压惊，我去去就回。”凌云对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众人招呼了一声，便身影一晃，如同闲庭信步般，朝着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格式化”的区域走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扭曲的废墟之后。
直到凌云离开了好一会儿，听雨轩内的众人才仿佛渐渐还魂。
“他……他就这么去了？”南宫烈猛地跳起来，指着凌云消失的方向，舌头都有些打结，“那地方刚才……刚才可是……”
“凌前辈神通无量，非我等所能揣度。”沐晚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我等……便在此等候吧。”除了等候，他们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层面的地方，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踏足的了。
她目光复杂地看向木婉清，只见这少女也正望着凌云离开的方向，小手紧紧握着那枚云水双鱼佩，眼神中除了劫后余生的恍惚，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找到终极依靠的安心感。沐晚秋心中暗叹，这孩子的身世之谜，恐怕真的只有凌前辈这等人物，才有能力触及真相了。
与此同时，凌云已然穿过片片扭曲破碎的空间，来到了古战场的最核心区域。
这里的情景与外层又是不同。大地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彻底犁过一遍，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琉璃化状态，光滑如镜，却又布满了蛛网般的巨大裂痕，深不见底。空气中弥漫着稀薄的、色彩混沌的雾气，这些雾气看似平静，实则蕴含着极其恐怖的湮灭性能量，寻常仙器触之即毁。
远处，原本应该是一座极其宏伟、远超之前所见任何建筑的巨型宫殿群，但此刻已然彻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边缘光滑无比，仿佛被什么东西整个挖走了一般。那里，便是之前混沌光柱喷涌而出的地方，也是系统标注的封印核心。
“啧，拆得挺干净啊。”凌云点评了一句，目光在坑洞周围扫视，“系统，高精度扫描，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比如特别结实的砖头瓦块之类的？”
【叮！扫描中……环境扫描：坑洞边缘残留强烈‘寂灭’、‘封印’、‘混沌’法则道痕，相互纠缠排斥，形成绝对死域。未发现完整建筑结构。】 【材料扫描：发现大量‘混沌结晶’（高浓度混沌能量固化产物，极不稳定，无法直接利用），少量‘法则碎金’（破碎法则实质化，蕴含微弱法则之力，可用于修补低阶法则器物或作为特殊炼材，对宿主无用），以及……坑洞正中心底部检测到微弱异常能量反应，形态……疑似一具残破棺椁？】
“棺椁？”凌云眉头一挑，“难道是那大家伙的床？或者……是封印它的东西？看看去。”
他一步踏出，便无视了空间距离，出现在那巨大坑洞的正中心底部。
这里的光线极其昏暗，弥漫的混沌雾气更加浓郁，压力之大足以瞬间压扁渡劫期修士。底部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一种如同黑色胶质般的、不断缓慢蠕动着的诡异物质，踩上去软绵绵的，还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腐朽气息。
而在这种黑色胶质物的正中央，果然静静地躺着一具残破不堪的棺椁。
这棺椁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但表面布满了深深的爪痕、蚀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岁月和痛苦扭曲的痕迹。它很大，足以容纳数人，但棺盖早已不翼而飞，棺体也碎裂了大半，露出内部空荡荡的结构。唯有棺椁的一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画和符文。
整个棺椁散发着一股极其古老、苍凉、死寂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它才是此地最初的主人，而那混沌巨影，只是后来闯入的恶客。
“哦？还挺结实，居然没被那大家伙彻底拆掉？”凌云来了兴趣，走上前去，仔细观察那残破的棺椁。
【叮！扫描目标：未知材质棺椁（严重破损）。材质分析：蕴含‘永恒蓝金’、‘星辰泪铁’、‘虚空晶髓’等多种绝世神材，并以未知秘法熔铸，坚不可摧。但其内部结构已被混沌能量严重侵蚀，灵性尽失。】 【残留符文分析：涉及上古‘封印’、‘镇魂’、‘净化’体系，等阶极高，但已残缺失效。】 【壁画残留分析：图案模糊，依稀可辨部分内容：似乎是描绘一场祭祀？众多生灵跪拜……一颗巨大的……眼睛？壁画风格古老，不属于已知任何文明纪元。】 【异常能量反应源：源自棺椁内壁附着的一小片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血迹？”凌云目光落在棺椁内壁那一点极其不显眼的暗红色痕迹上。那痕迹早已干涸发黑，几乎与棺椁颜色融为一体，但却诡异地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仿佛历经万古岁月也无法磨灭的……生命气息？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无法形容的威严。
“系统，分析那血迹的成分和年代。”
【叮！分析中……警告！血迹成分无法完全解析！蕴含多种未知能量及遗传信息碎片！】 【年代检测：距今至少三个纪元以上（超过三百万年）！】 【能量属性：极度复杂，同时蕴含‘神圣’、‘毁灭’、‘创造’、‘诅咒’等多种相互矛盾的特质，其本源位阶……无法估量！】 【提示：该血迹可能与棺?主人有关，但其能量属性与混沌巨影截然不同。推测：棺椁可能并非用于封印混沌巨影，而是另有其主。混沌巨影或是后来闯入，或是被他人利用此地环境孕育而出。】
“不是它的棺材啊？”凌云有点失望，还以为能找到那大家伙的老窝材料呢，“不过这血有点意思，这么久了还没干透？系统，收集一下样本，看看能不能提取点活性成分？说不定是什么绝世调料或者大补汤的引子。”
【叮！警告！血迹能量极度危险且不稳定，强行提取可能引发未知后果！且其年代久远，活性已几乎丧失，不具备烹饪价值（可能蕴含未知太古病毒或诅咒）。】
“不能吃啊，那算了。”凌云顿时失去了大半兴趣。他又看了看那棺椁的材质，“这木头……呃，这金属看着挺结实，回炉重炼一下，应该能打口好锅吧？耐高温高压的那种。”
【叮！材料分析：棺椁主体材质为多种混沌纪元前的绝世神铁混合熔铸，理论上可炼制超越仙器的厨具。但因其长期处于混沌能量及寂灭道痕环境中，已产生不可逆的‘惰性混沌化’，难以重新熔炼塑形，且炼制出的厨具可能自带‘湮灭’属性（将所有食材转化为混沌能量）。实用性：零。】
“又是垃圾。”凌云撇撇嘴，彻底对这棺椁失去了兴趣。他目光扫向周围那些混沌结晶和法则碎金，“这些玩意儿呢？能当味精或者磨刀石吗？”
【叮！混沌结晶：极不稳定，触碰可能爆炸（威力相当于渡劫期全力一击）。法则碎金：硬度尚可，但蕴含破碎法则杂乱无章，无法用于打磨（可能导致刀锋法则紊乱，切出的食材蕴含空间裂痕）。综合评估：无用且危险。】
“得，白跑一趟。”凌云失望地叹了口气，“这灭世级boSS也太穷了，老窝里连点像样的土特产都没有，差评。”
他摇了摇头，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那残破棺椁底部，那黑色胶质物蠕动之间，似乎掩盖着什么东西，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混沌能量的、温润柔和的光芒。
“嗯？”凌云停下脚步，屈指一弹。
一缕微风吹过，那一片的黑色胶质物如同遇到克星般无声无息地消散，露出了下面掩盖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小片……洁白无瑕、温润如玉的……碎片？
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边缘圆润，通体散发着极其柔和、圣洁的光芒，在这充满死寂与混沌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和格格不入。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亘古如此，任周围混沌能量冲刷侵蚀，也无法在其上留下丝毫痕迹。
【叮！发现未知碎片！】 【材质分析：无法解析！不属于数据库记载的任何物质！】 【能量属性：极致纯净的‘生’之法则凝聚体？蕴含微弱‘永恒’、‘守护’、‘净化’道韵，与周围环境形成绝对对立！】 【年代检测：与血迹年代相近，可能同源。】 【评估：价值未知，极度稀有！建议收取！】
“哦？终于有点像样的东西了？”凌云眼睛一亮，隔空将那片小小的洁白碎片摄到手中。
碎片触手温润，仿佛带有生命的温度，那柔和的光芒照耀在身上，让人感觉心神宁静，方才因混沌能量而产生的一丝不适感也瞬间消散。
“好东西啊！”凌云赞叹道，“这光芒，这温度，拿来当夜明珠照明或者当个暖手宝不错，说不定还能促进发酵？系统，收好了，回去研究研究能不能当个酵母或者照明灯什么的。”
【叮！已收取‘未知生之碎片’。】
收取了这意外的收获，凌云心情好了不少。他又最后扫了一眼这片死寂的坑洞，确认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在他看来），这才意兴阑珊地转身。
“走了走了，这届遗迹不行，boSS穷得很，还不如外面的香料园实在。”
身影一闪，他已消失在坑洞底部。
片刻之后，凌云回到了听雨轩。
众人见他安然返回，皆是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位大佬大概率不会有事，但毕竟刚才那地方太过恐怖。
“前辈，您回来了！那核心区域……”沐晚秋连忙上前询问，心有余悸。
“哦，没啥好看的，就一个大坑，乱七八糟的，啥也没有。”凌云摆摆手，随口道，“就捡了块会发光的小石头，估计能当个灯用。”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无语。灭世灾厄的核心老巢，在这位口中就成了“没啥好看的”、“捡了块小石头”？
南宫烈凑上来，好奇地问：“前辈，那……那怪物到底是什么？就这么……没了？”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一团比较大的垃圾能量聚合体吧，清理掉就完了。”凌云浑不在意，然后拍了拍手，“好了，此间事了，这遗迹也逛得差不多了，我看咱们也该……”
他话未说完，突然，整个古战场遗迹，再次发生了异变！
但这一次，并非灾难降临。
只见天空之中，那常年笼罩的阴云和煞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净化！破碎的大地上，那些纠缠不去的怨念和死气也在缓缓消退。甚至有一些早已枯死的奇异植物残骸上，竟然奇迹般地抽出了一丝丝微弱的嫩芽！
仿佛随着那混沌巨影的消失，这片被诅咒了万古的土地，终于开始焕发出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与此同时，遗迹各个方向，都亮起了道道传送光柱！那是之前被混沌能量和强大禁制压制、无法启动的离开通道，此刻竟然全部自行开启了！
“通道开启了！” “我们可以离开了！”
众人顿时惊喜交加！
凌云看了看那些光柱，点了点头：“哦？自助离场通道开了？还挺人性化。行了，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他这话，无疑宣告了此次古战场核心区域探险的结束。
沐晚秋看了看木婉清，又看了看凌云，欲言又止。木婉清的身世之谜，还需凌云相助。南宫烈也对凌云充满了好奇和结交之心。
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
突然！
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女子叹息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幽幽地回荡在渐渐恢复清明的天地之间。
那叹息声充满了无尽的沧桑、疲惫、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终于……清净了……”
“……多谢……道友……”
声音缥缈不定，仿佛来自过去，又仿佛来自虚空，仅仅出现一瞬，便彻底消失，再无痕迹。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齐齐一愣！
凌云也挑了挑眉，看向虚空：“哟？还有售后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