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各地都在闹独立，光是镇压这些叛乱就已经把他们的财政掏空了。
要他们拿出钱来购买二十万人的装备，确实是拿不出来。
“那……能不能允许我们在贵国发行战争债券来筹集资金？”
土鸡人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现在欧洲各国都很热衷于发行债券，一旦遭遇战争，都会通过发行战争债券来募集军费。
如果打赢了，就可以依靠敌方的战争赔款来偿还债务。
但若战败，那情况就糟糕透顶了。
因为那时候不仅需要偿还之前发行债券所欠下的债务，还要向战胜国支付战争赔款。
两笔负担加在一起，几乎没有人能够承担得起。
因此，对欧洲大多数国家来说，一旦战败，财政状况会迅速恶化，政权极有可能随之崩溃。
普法战争期间的高卢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在被普鲁士击败后，高卢国内爆发了革命，成立了着名的铁塔城公社。
不过这个政权在欧洲各国的联合镇压下很快就被消灭了。
林文听完土鸡使者的请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对方有些尴尬。
就土鸡这副模样，能打得赢白熊吗？
恐怕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吧！
汉军的军官团并不是长期驻扎在土鸡，等到普列文要塞之围解除之后，这些军官就会陆续返回国内。
到时候没有汉军军官的指挥，仅靠土鸡自己的力量去对抗白熊，即便他们购入了新式武器，林文也不认为他们能撑得住。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土鸡早已积重难返，除非天降奇才，否则无人能挽救其颓势！
所以借钱是别想了，而发行战争债券，本质上也就是借钱。
汉军不看好土鸡能击败白熊，自然也不会愿意承担这笔风险。
于是林文摇头道：“抱歉，这不行。
我们国内从未有过债券的发行记录，不仅外国的没有，连本国的也从未尝试过，金融市场尚未成熟，无法承接此类委托！”
“而且，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过去几百年来，有哪个国家从白熊那里获得过战争赔款吗？”
土鸡代表们彼此对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有任何国家从白熊手中拿到过赔款。
以白熊那种吝啬的性格，他们宁愿继续打下去，也不会轻易掏出一个铜板。
“这不就说明问题了吗？白熊不会赔钱，意味着即便你们战胜了他们，也无法获得战争赔款。
既然如此，你们又打算如何偿还这些债务呢？”
林文摊开双手，反问道：“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这笔钱，只是想来骗我们的吗？”
土鸡人被戳中了心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辩解几句。
林文却摆了摆手：
“不用再说了，还是想想其他办法筹钱吧。
如果筹不到，我们也无能为力！”
说罢便准备送客。
土鸡代表连忙站起，急切地说道：
“汉王殿下，我曾听贵国的一位舰长提起，贵国正在寻找海外的殖民地，用作海军的补给基地。
而我国在地中海沿岸拥有不少土地，如果贵国有兴趣，我们愿意出售部分土地！”
之前致远舰和定远舰停靠土鸡时，汉军海军曾无意中透露出他们有在海外设立据点的打算……
土鸡人将此事记下，此时主动提出，表示他们愿意以出售土地的方式换取资金！
“嗯，确实有这样的考虑，怎么，你们愿意卖地给我们吗？”
林文故意表现得不太在意。
领土这类事情，若由汉军主动提出购买，土鸡一定会漫天要价。
即便他内心十分渴望波斯湾沿岸的那些土地，也不能直接表达出来。
相反，他要让土鸡人主动开口，这样才有议价的空间，将价格压到一个合理范围。
其实汉军若想取得这些土地，也可以直接动用武力夺取。
以汉军的战力，收拾土鸡完全不在话下，只要想抢，就一定能够拿下。
只是，有些事还是要考虑代价。
若动用军队，需要大量兵力，消耗大量弹药与粮草。
而且一旦打下来，还有可能招致土鸡的敌意，进而引发双边关系的全面恶化。
为了保障殖民地的安全，他们必须在当地长期驻扎大量军队，这又将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这样一计算，说不定打仗花的钱，比直接买下来还要更多。
而且前者会留下诸多后患，而后者则不必担心太多麻烦。
只要双方签下协议，汉军便能名正言顺地接管这些殖民地。
因此，只要土鸡方面不漫天要价，最稳妥的方式还是用钱买下。
看到林文并没有一口回绝他们的建议，反而似乎有几分兴趣，土鸡代表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是的，汉王殿下！只要不是西亚靠近地中海沿岸和小亚细亚这些帝国的核心区域，其他地方殿下都可以自由选择！”
土鸡方面将自己统治的核心区域圈了出来，其余地区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边远的属地，相对来说并不那么关键，因此他们并不介意出售给汉军！
“自由选择？”
林文微微扬眉，开口问道。
“是的，尊敬的汉王殿下！”
“很好，那我要北非！”
林文虽然更中意波斯湾，却故意提出要北非。
因为在他看来，北非对土鸡的意义，远比中东更为重要。
所以他知道，这个要求对方一定不会答应！
而他，正需要对方拒绝！
果然不出所料，当听到汉王点名要北非时，土鸡代表脸色瞬间变了。
“不不不，北非不在可出售的范围之内！”
土鸡代表连忙摆手说道。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除了西亚靠近地中海和小亚细亚的核心领土之外，其他地方都任我挑选的，难道你是在戏弄我？”
林文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故作生气地盯着对方。
土鸡代表顿时感到背后一阵发冷。
他眼前的这位可是整个天朝的真正掌权者，要是惹恼了他，别说购买武器的事黄了，恐怕两国关系也会彻底破裂！
而一旦关系破裂，汉军很可能会撤走军事顾问团，断绝武器供应，甚至还有可能向他们的敌对方输出军火，资助国内的反叛势力。
总之，与如此强盛的天朝交恶，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土鸡代表立刻慌了神，连忙解释：
“不不不，陛下您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轻慢您的意思，这事是我们的疏忽，是我们没说明白！”
土鸡代表一边道歉一边解释，试图化解这场误会，平息汉王的怒气。
“哼，我看你们根本就毫无诚意可言，来人，送客！”
林文根本不愿多听，直接挥手让人将他们请了出去。
等土鸡一行人被请走后，顾维钧从外头走了进来。
“陛下，您不是有意从土鸡那里买下巴格达湾吗？为何又要将他们赶走呢？”
顾维钧满腹疑惑，他知道汉王早就属意这块区域。
他不明白这地方到底有什么价值，在他眼里，这完全就是一片荒芜之地，遍地黄沙，地处热带，酷热少雨，根本不适合人居。
和天朝许多百姓一样，顾维钧对土地价值的评判非常直接。
如果气候宜人、土壤肥沃、水源充足、适合耕种，那就是好地方；
反之，如果气候恶劣、土地贫瘠、极度干旱，不适合耕种，那就是毫无价值的土地。
这种“种地”的思维，可以说深深印刻在天朝百姓的骨子里。
只要看到有肥沃土地被闲置，要是不种上粮食，他们心里就过意不去。
所以凡是无法耕种的地方，在他们眼里就是毫无意义的废地。
而按照这个标准，中东地区的确就是一块彻头彻尾的“废地”！
如今汉王偏偏看中了这样一个在顾维钧看来毫无用处的地方，这让他实在想不通。
林文微笑着说道：“我确实有意拿下波斯湾，但这种事不能直说，你也清楚，眼下这片区域还被视作荒芜之地，毫无价值。
如果我贸然提出要购买，你说奥斯曼人会怎么想？”
顾维钧沉吟片刻，开口道：
“他们一定会怀疑殿下是不是神志不清，若不是如此，那便是对这片土地另有所图，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会生疑，要么抬高价格，要么干脆搁置出售，等查清情况再说。”
林文满意地点头，心想顾维钧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正是如此。
以现在的标准来看，这片土地确实毫无价值。
我越是表现得在意，奥斯曼人就越会警惕，反而弄巧成拙。
所以我才提出购买其他地区，以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顾维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就像上街买东西，顾客越是对某样东西表现出兴趣，店家就越敢抬价。
相反，若顾客显得无所谓，店家反倒不敢漫天要价，甚至愿意打折，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这笔交易。
“可是，这样一来，殿下又该如何取得波斯湾沿岸的土地呢？”
他疑惑地问道。
“买一送一。
我们买其他地方，让奥斯曼人将这片区域作为赠品一并送来！”
林文淡然答道。
这样既能将波斯湾作为交易的附加条件，又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