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帮你放洗澡水。”
孙清邈低着头，声音很小。
曹阳看着她泛红的耳垂，没说话，松开了扶着门把的手。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
热气很快弥漫开来，镜子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孙清邈调试好水温，转过身，看到曹阳正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一脸疲惫。
“水好了。”她小声说。
曹阳睁开眼，看着她。
“孙大夫。”他忽然开口。
“嗯？”
“我胳膊有点抬不起来了。”他说。
孙清邈的心猛地一紧。
“你受伤了？”她冲过去，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没有。”曹阳摇了摇头，“就是有点脱力。”
孙清邈松了口气，随即脸又红了。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我帮你。”
她说完，就后悔了。
曹阳却笑了。
“好啊。”
他站直身体，张开双臂。
孙清邈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皮肤，那股热度烫得她指尖一颤。
她的动作很慢，很笨拙。
解开最后一颗扣子，她想后退，曹阳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还没完呢。”他说。
孙清邈的脸瞬间红透了。
她闭上眼，帮他把衬衫脱了下来。
他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
孙清邈不敢多看，刚要转身逃走，曹阳的身体却晃了一下，向前倒来。
“小心！”
孙清邈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
她被他压在墙上，后背贴着瓷砖，身体抖了一下。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身体。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很热。
“站稳了。”
曹阳在她耳边低声笑了，声音有些沙哑。
“孙大夫，你再这么主动，我可就要误会了。”
“我没有！”
孙清邈浑身一颤，猛地推开他，转身跑出了浴室。
曹阳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圣手医王大赛的会场，人山人海。
所有参赛选手都集中在指定区域，等待着第一轮比赛的开始。
曹阳打着哈欠，和孙清邈、虞姬一起走进会场。
他还是那身休闲打扮，在一群穿着白大褂或者正装的选手中，显得格格不入。
“快看！是那个曹阳！”
“他居然还敢来！”
“听说魏家已经放话了，今天就要让他好看！”
周围的议论声，丝毫没有影响到曹阳。
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直接趴在桌子上，准备补觉。
就在这时，大屏幕亮起。
楚冰辞那张平静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预选赛第一轮，百人望诊。”
“现在，请一百位病人入场。”
随着她的话音，一百位穿着统一病号服的病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进了会场。
所有参赛选手，都立刻打起了精神，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楚冰辞的目光，透过屏幕，似乎落在了曹阳的身上。
“现在，比赛开始！”
楚冰辞的声音落下。
所有选手立刻埋头观察，奋笔疾书。
只有曹阳，依旧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楚冰辞的声音落下。
会场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所有参赛选手都绷紧了神经，目光锐利地扫向那一百名走进场内的病人。
望、闻、问、切，是中医诊断的基础。
但这第一轮，却只许“望”。
隔着数米的距离，仅凭肉眼，去判断一百个陌生人的病灶所在。
这对任何一个中医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现场的直播大屏幕上，画面被分割成数十个小格，实时播放着各个选手的表情。
有人凝神细看，眉头紧锁。
有人拿出纸笔，飞速记录着病人的体态、气色。
忽然，导播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将其中一个小格的画面，猛地切成了全屏。
全场哗然。
弹幕瞬间刷满了屏幕。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这哥们在睡觉？？？”
“导播你是不是切错人了？这是圣手医王大赛，不是睡眠质量大赛啊！”
只见巨大的屏幕上，曹阳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他的脸侧向一边，压得有点变形，呼吸悠长，嘴角挂着一点口水。
坐在他旁边的孙清邈，急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她伸出手，想去推曹阳，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只能干着急。
“噗！”
参赛区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直接笑了出来。
正是昨天被曹阳一句话噎得半死的那个西装男。
他叫刘希，也是赵谦安排来的人之一。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大屏幕上的曹阳，对着周围大声喊道：“大家快看啊！这就是昨天那个一语断病的神医！”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能耐呢，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他旁边的几个选手立刻附和起来。
“刘兄，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在梦里望诊呢？”
“哈哈哈，有道理！这叫梦诊，失传绝学！”
刘希笑得更大声了。
“昨天装神弄鬼，今天一到真格的，就直接装睡了？我看他就是个骗子！”
“评委！我建议立刻取消这种人的比赛资格！他简直是在侮辱我们所有参赛选手，侮辱中医！”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还有不少附和的声音。
孙清邈听到这些话，脸涨得通红，眼圈也红了。
周围投来的目光让她坐立不安，那些人的嘴角都在撇着，低声笑着。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坚持带曹阳来参赛，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评委席上，楚冰辞看着大屏幕，握笔的手指用力，笔尖在记事本上划出一道深痕。
她侧过头，对身边的助理说：“把这个99号选手曹阳的报名资料调出来。”
助理很快将平板递过来。
楚冰辞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学历，无。师承，无。行医资格证，无。”
她将平板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通知下去，比赛一结束，立刻让安保把他请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的比赛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半。
大部分选手已经满头大汗，答卷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而曹阳，依旧在睡觉。
直播间的弹幕滚动得飞快。
“年度最大笑话诞生了！”
“这哥们是来行为艺术的吧？”
“赶紧把他赶出去！简直是在侮辱中医！”
就在这时，一条金色的弹幕飘过屏幕。
“济世堂魏公子打赏了一发超级火箭，并留言：感谢这位睡神兄弟为我报仇雪恨！今天我把话放这，谁能把他轰出去，我个人再赞助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