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
齐萱从一堆文献资料里抬起头，拿过手机。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下午两点，计算机系大楼b座701实验室。——肖奈】
言简意赅，符合他的风格。
齐萱回了个“收到”，便将手机丢在一边，继续看书。
她对这个项目组本身没什么兴趣，但对肖奈这个人，却生出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那种让她心跳漏拍的感觉，很新奇。
她想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齐萱准时出现在701实验室门口。
实验室很大，一排排的服务器指示灯闪烁着幽蓝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电子设备特有的、混杂着微尘的味道。
几位学长学姐已经在了，正围着一台电脑低声讨论着什么。
肖奈站在中央，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看到齐萱，便朝她走了过来。
“来了。”
“嗯。”
“我来介绍一下。”肖奈指了指旁边的几个人，“于半珊，丘永侯，郝眉，都是我的室友，也是项目组的核心成员。”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立刻朝齐萱投来好奇的打量。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惊喜’啊，老三？”郝眉挤眉弄眼，他就是游戏里的“莫扎他”。
“你好你好，我叫于半珊，游戏里是愚公移山。”于半珊热情地伸出手。
齐萱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于半珊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肖奈不动声色地开口，化解了尴尬。“齐萱，这是我们目前的游戏引擎底层架构图，你看一下，有什么想法？”
他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逻辑框图和代码片段，复杂得让人头晕。
几个学长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肖奈这是在故意为难新人。
这东西，他们几个核心成员都研究了好几天，一个刚入门的新生能看出什么来？
齐萱接过平板，随意地扫了几眼。
她的学习能力，来自于龙族漫长生命中对万事万物规则的洞悉。
这些凡人创造的逻辑符号，在她眼中，和推演天地法则并无本质区别，只是更加简单和直接。
几分钟后，在众人以为她已经看呆了的时候，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一个节点点了点。
“这里，冗余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还有这里，算法可以优化，运算效率能提高至少百分之十五。”
她又划了另外一个模块。
“这个接口的调用逻辑有问题，在高并发下有崩溃的风险。”
她每说一句，于半珊和郝眉的表情就多一分震惊。
她指出的那几个点，正是他们这几天争论不休、始终没找到最优解的难题。
可她，只看了几分钟。
整个实验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
肖奈的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具体怎么改？”他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考究。
“给我台电脑。”齐萱言简意赅。
肖奈立刻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齐萱坐下，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刷新。
她没有去修改原有的代码，而是直接重构了那几个核心模块的底层逻辑。
她的编程风格，和她的为人一样，简洁、高效，甚至带着一种蛮不讲理的暴力美学。
删繁就简，直达本质。
半个小时后。
她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
“好了。”
她站起身，把位置还给肖奈。
肖奈坐下，编译，运行。
整个过程流畅丝滑，没有一个bug。
他调出性能监测工具，看到优化后的运算效率数据，瞳孔微微一缩。
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三。
比她刚才说的百分之十五，还要高。
这个齐萱，到底是什么来头？
“咳。”于半珊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那个……学妹，你真是新生？不是哪个硅谷大佬伪装的吧？”
“我靠，这操作，跪了啊！”郝眉一脸崇拜，“美女师妹，以后你就是我偶像！”
齐萱没理会他们的惊叹，她的注意力被实验室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服务器机柜，上面积了薄薄一层灰，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她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刚才，她坐下敲代码的时候，从那个方向，她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波动。
灵气。
虽然稀薄得如同风中残烛，但绝对是灵气。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巨震。
这个世界，不是末法时代吗？怎么会有灵气的存在？
而且，还是从一堆破铜烂铁里散发出来的？
她伸出手，指尖状似无意地拂过机柜冰凉的金属外壳。
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
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她的指尖，钻入经脉。
虽然只有一丝，但那精纯的能量，让她因为封印而沉寂许久的龙族本源，都产生了一丝轻微的悸动。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这里面有东西。
“怎么了？”
肖奈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齐萱猛地收回手，转身。
肖奈正站在她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没什么，看这个柜子挺旧的。”她掩去神色的异常，语气平淡。
“嗯，学校最早的一批服务器，早就淘汰了，一直放在这里没处理。”肖凡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随口解释。
他没有错过她刚才一瞬间的僵硬。
她对这个旧机柜的兴趣，似乎非同寻常。
有意思。
“今天就到这里吧。”肖奈看了一下时间，“齐萱，你留一下。”
其他人闻言，都识趣地收拾东西离开，郝眉走之前还冲着肖奈挤眉弄眼，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
很快，偌大的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